贵妃和襄王都惊了:“崔侧妃?”
皇后颔首,示意常嬷嬷将双芸的供词拿给襄王看,温声解释:“供词粗浅了些,蒋公公也是查问了一番才记录了相关人。”
襄王有点没反应过来,不是说是周贵人么,怎么同他的侧妃有关系了?
贵妃更是有点坐不住了,想看看供词上到底写了些什么鬼东西。
可皇后稳坐高位,悠闲品茶,她若显得太急迫,不就掉份儿了么?
贵妃强忍着好奇心,学着皇后的样子,端着茶碗品茶,只是心思全部飘到了襄王的手里。
皇后的目光往如意身边的宫女身上瞥了一眼,见她低眉顺眼站的特规矩,笑着补充。
“襄王莫着急,不过是崔侧妃的兄长同周贵人的兄长一起共事,本宫这才想着,将她也请进宫问几句话。”
此宫女,正是厢竹。
如意将厢竹带出寒池殿后,就近寻了间干净的厢房,让厢竹换上了景仁宫宫女的衣裳,领着厢竹同景仁宫护着皇后来翊坤宫的仪仗会合。
一并来了翊坤宫。
如意知道皇后让厢竹装扮成景仁宫的宫女来此,就是让她就近看这场热闹的,这才为厢竹寻了好的位置。
她还会在贵妃和襄王往这边看的时候,有意无意挡住厢竹,免得厢竹被认出。
一听是这个原因,贵妃觉得喝进嘴里的茶,苦涩到难以下咽。
她本想借茶水发作,呵斥的话都到了嘴边,贵妃蓦地回过味来。
这茶叶可是皇帝赏赐她的。
皇后来的突然,贵妃想到这是御赐的茶,仅她翊坤宫才有的殊荣,这才专门命人泡好端上来。
结果贵妃还没找到机会炫耀一番永徽帝多宠她,就被皇后接二连三的行为,惊得入口的御赐茶都不甘甜可口了。
襄王赶紧拿着双芸的供词走到贵妃跟前,与贵妃一同看。
“一派胡言!”
还没看完,贵妃就已经气得抓皱了这几页纸摔在了桌子上。
贵妃因太生气了,没有注意到桌子上还放着茶水,不小心打翻了茶碗,将这张供词打湿了。
“呀,瞧臣妾这暴脾气,臣妾还没看完呢,这可如何是好?”
贵妃惊得避开,想看又一脸嫌弃地惊呼。
皇后将手中端着的茶碗放到一旁,用帕子轻轻沾了沾嘴角,才缓声道:“贵妃莫要忧心,常嬷嬷。”
“是。”
常嬷嬷从皇后跟前走近贵妃,在贵妃不解的目光中,从袖子里又掏出来两份证词,笑容灿烂:“贵妃娘娘,老奴这儿还有,您和王爷慢慢看。”
她将供词分别递给贵妃和襄王,这才转身回到皇后跟前。
厢竹虽然没有抬头打量贵妃和襄王的神情,但光想想就觉得很愉悦人心。
贵妃和襄王沉默地拿着供词。
贵妃坐在椅子上,也不确定常嬷嬷那儿还有多少供词,做做样子也得认真看完。
“皇后娘娘,这件事与琰儿侧妃有何干系?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事情,与其说同崔侧妃有关,不如说同静嫔有关呢。”
看完后,也没个实际证据,贵妃决定先将静嫔拉下水准没错。
谁让绛雪轩在玉兰宫呢?玉兰宫的人想要同宫外的人联系,将秽药弄进宫里来,静嫔总有失察之过的。
皇后微笑:“贵妃说的是,所以本宫早已经命人去请静嫔和周贵人了。”
“襄王,崔侧妃这边你去通知她,让她快些进宫。”
贵妃:……
是她的错觉吗?皇后选择在翊坤宫处置这件事,就是想要拽着她下手?
不管事后此事如何了结,但是在翊坤宫,那不就是她的意思么?
静嫔真受了惩治,最后嫉恨的也会是她,不会是皇后!
贵妃呼吸都急促了些,黑着脸坐回椅子上在心里自己为自己顺气。
襄王从翊坤宫正殿出去,唤了个人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然后他迈步向偏殿走去。
静嫔和周贵人都要过来,他还是避在偏殿等崔安露来了以后,再进来。
只是襄王从窗边路过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赵琰:嗯?
崔安露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差心腹往城南兵马司走一趟,跟兄长通个气。
玉兰宫,静嫔刚收拾好出来,就瞧见周贵人满脸急色地坐在椅子上等她。
“静嫔娘娘安好,不知娘娘可知,贵妃娘娘唤嫔妾去翊坤宫的原因?”
“本宫不知,但瞧着传话之人是景仁宫的孙公公,本宫倒安心了些。”
静嫔意有所指地回道。
周贵人“啊”了一声。
静嫔娘娘这话是何意?皇后娘娘在翊坤宫?
怎么可能嘛!
若皇后传唤她们,定然是去景仁宫啊,皇后看似同贵妃面和,像周贵人这样脑子不好的都能猜出,皇后和贵妃心不和。
周贵人想:皇后怎么可能去翊坤宫嘛。
所以当周贵人在翊坤宫看见皇后的时候,若非静嫔抬高音量请安的声音惊醒了周贵人,那句“皇后娘娘为何在贵妃娘娘的翊坤宫”就被周贵人喊出口了。
“嫔妾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皇后温声道:“免礼吧。”
静嫔和周贵人又转身向着贵妃行礼:“嫔妾请贵妃娘娘安。”
“行了,坐吧。”贵妃不耐烦地摆摆手。
周贵人下意识地看向静嫔。
静嫔面不改色地坐在了贵妃对面,周贵人也连忙挨着静嫔落座。
宫女看茶,没有人说话。
贵妃时不时看向院外,好像在等什么人。
终于,人来了。
是襄王和襄王侧妃,崔安露。
二人向殿中坐着的人见过礼后,在皇后娘娘的示意下落座时,襄王忽然开口:
“母后,厢竹在这件事里牵连最深,让她也坐过来回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