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鹊?”
苏知镜正愁想个什么样的法子来寻苏知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她。
他注意到苏知鹊身旁站着的那位宫女的脸庞异常肿胀,同时也留意到苏知鹊的脸部轻微浮肿。他向巡逻的侍卫示意先行离开,自己则留了下来,目光紧盯着苏知鹊,声音低沉地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苏知鹊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闷闷道:“能是怎么回事?被人打的呗。”
“谁打的?”
“赵,静贵妃。”苏知鹊漫不经心地答道。“你要没什么事,我跟阿慈先走了。”说着,她伸手去拉阿慈的袖子。
苏知鹊再次把目光放在阿慈身上,他想到她方才只是对自己福了一礼,并没有开口说话,忽地意识到了什么,他睨着阿慈,冷声问道:“她是掖庭那个哑巴?”
“哥,你说话别那么难听。”苏知鹊不满地将阿慈拽到自己身后。
苏知鹊眉头紧蹙,继续问道:“是谁安排她在你身边的?”
“太后身边的婉华姑姑。方才婉华姑姑传话,说今日不必让我陪伴太后,她特意嘱咐阿慈带我在皇宫里四处转转呢!”
“让你们俩顶着一边大一边小的脸在宫里四处转转?”苏知镜被她气笑了,他压低声音道,“知鹊,太后的用意,你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
苏知鹊闻言,脸色微变,她抿了抿唇,反驳道:“我能知道什么?太后她老人家的心思,我怎么可能猜得到?”
苏知镜看着她,眼神复杂:“知鹊,你自小聪明,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能明白。太后此举,未必没有试探你的意思。如今局势微妙,你万事皆要小心。”
苏知鹊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了,阿兄,你放心吧。”
苏知镜见她如此,心中的担忧更甚,却也知道此刻不是多说的时候,只好嘱咐道:“那你自己多保重,有什么事情,记得来找我。”
苏知鹊应了一声,拉着阿慈便要走。
苏知镜又叫住了她:“知鹊,你……算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苏知鹊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算是回应。
她带着阿慈快步离开,心中却是一片纷乱。
她当然知道太后此举必有深意,不过是借着她和阿慈两张被人“关照”过的脸来给圣上施压,让宫里的人知道静贵妃如何恃宠而骄,慢慢拔掉国公府这棵根深树茂的大树。
让皇上也知晓她这个做母亲的,是如何为了儿子的江山社稷而费尽心思。
太后这一手顺水推舟,借力打力,玩得可真是高明。
苏知鹊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分毫。
她抬头望向远方,目光坚定。既然太后邀请她入局,那她便陪她好好玩玩。
她倒要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阿慈带着她在宫里“随意”转了转,没想到竟然在宫里的僻静处撞见了许多位份比较低的妃嫔。几人见了二人的模样,唏嘘一阵后纷纷散开。
两人回到观鹤楼的时候,发现婉华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们了,见她们回来,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苏姑娘,玩得可还开心?”
苏知鹊微微一笑,道:“有劳姑姑费心,我和阿慈在宫里逛了逛,很是新鲜。”
婉华微微颔首,目光在阿慈身上停留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那阿慈你便先下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和苏姑娘说。”
阿慈点了点头,福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待阿慈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婉华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她看着苏知鹊,沉声道:“苏姑娘,今日之事,你应该明白太后的用意吧?”
苏知鹊微微垂眸,道:“姑姑放心,知鹊明白。”
婉华笑看着她,似乎松了一口气,道:“你明白就好,太后她老人家对你是寄予厚望的,你可千万不要让她失望。”
苏知鹊抬起头,笑吟吟地看着婉华,道:“姑姑放心,知鹊一定不会辜负太后她老人家的期望。”
婉华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道:“好,不愧是王公子的外甥女。逛了这么久,你应也累了,若有什么人来寻你,想必苏姑娘也是懒得动弹的。”
苏知鹊眼皮子冷不丁一跳,看起来,还有后着在等着自己呢。可听这话,婉华姑姑似乎和舅舅认识?
她垂首应下,目送婉华离开。
果然,不多时,皇后那边便差人来请她去昭阳宫。
苏知鹊想起婉华吩咐的话,只得撒谎说自己崴到了脚,无法行走,恳请皇后娘娘宽宏大量,
改日再去拜见。来人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恭敬地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苏知鹊心中冷笑,这皇后怕也是太后安排的一环吧,想借此机会看看她的反应和应对。
她坐在屋内,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既然已经入局,那便要想办法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保全自身,甚至谋取更多的利益。
她暗自打量着往天青瓷瓶里插花的阿慈,暗自思忖道:若是阿慈能为我所用就好了。
虽然她不能说话,但心思却极为敏锐,今日在宫中的表现也极为得体。
苏知鹊正望着瓶中的海棠花走神,外头忽然有个小黄门传话,说是瑞阳侯求见苏姑娘。
苏知鹊刚想让阿慈迎他进来,忽地又想起婉华离开前的暗示,不知道应不应该见赵慕箫。
思来想去,稳妥起见,她觉得还是暂时别见了。
“阿慈,你来。”她示意阿慈近前,吩咐她
去告诉外面的小黄门,就说自己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改日再会客。
阿慈点了点头,转身去向外走。
苏知鹊又叫住了她:“等等,你悄悄地去瞧瞧,来的到底是不是瑞阳侯本人。”
阿慈应了一声,悄悄地出门去了。
苏知鹊坐在屋内,心中有些忐忑。
她不知道赵慕箫此刻来寻自己,是不是因为听了她被静贵妃掌掴的事。自己这般避而不见,是否会伤了他的心?
苏知鹊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暗骂自己太过优柔寡断。如今局势未明,自己应当更加谨慎才是。
不一会儿,阿慈便回来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外面来的人并非赵慕箫本人。
苏知鹊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不是赵慕箫,那会是谁?
假冒赵慕箫,那人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