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之前只听说那诺的那厌王子年少有为,短短时间便征服了十几个部落,可也没想到他竟是如此荒唐啊!”
“是啊,竟还带个美人随同,他可是来我乌尔部落和亲的竟然敢这般嚣张。”
“可不是,行军打仗最忌女子,凝玥公主是我乌尔部落的明珠,他竟行事如此荒唐,到时定要去格斯将军那告他一状!”
几人行色匆匆地离开。
楚曳闻言微微凝眉,女人?
他端着手中的晚膳去问路,“请问那厌大王子的房间在哪?”
“那……那个花园后边。”那人道:“给你一个忠告,人正在办正事,你进去放下便赶紧离开啊。”
房内烛火通明,一个紫衣轻纱的女子身姿翩然,玉足点着地上的白毛地毯翩翩起舞。
“王子……那个,能不能先放开我啊。我想出一趟茅房。”夜扶桑此刻正被那厌抱在怀里,看着面前不断浮动轻纱的美人,她轻吸了一口气,挣了挣那厌。
“美人跳舞,你不爱看?”那厌没有松手。
看看看……人家怎么看自己,夜扶桑无语了。美人跳舞,他抱个男的在怀里,也不知啥癖好。
“人有三急!”夜扶桑话落,便直接蹦哒出了那厌怀里。
那厌没有松手,把便夜扶桑搭在外面的鹤氅扯了下来,扔在地上,他狭长的眉眼映射着左耳处宝石的幽光,“那便……早去早归。”
夜扶桑从后面去了。
“王子……”紫衣美人嗅着空气中浮动的熏香腿一软便倒了下去。
那厌居高临下的站起来,看着地上的人,狭长的眉眼闪过一丝冷光,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落在美人脸上,“二弟还是这般喜欢殃及池鱼啊。”
他刚想杀了这女人,门口便传来敲门声,“大王子,晚膳。”
那厌那刀刃刮过紫衣女子的笔尖,轻笑了一声,“算你运气好。”
他抬手将人拖到榻上,放下了床幔,“进来吧。”
楚曳方推开入门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迷情香味,房内没有人,只有床幔微动。他小心地把晚膳放在桌案上。
楚曳方想离开,便看到了一件熟悉的鹤氅落在地上,他瞳孔骤然一缩,侧目看向床榻上。
床幔还在微动。
楚曳轻轻握起了袖中的手,呼吸不知为何竟也越发急促起来了,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了一般。
“还不滚出去!”
那厌见此人在房间中停留太久,一道飞镖骤然从帐中飞出,直指楚曳的额心。
“吭——”
忽然一道短兵相接的声音响起。那厌见飞镖被挡了,骤然掀开纱幔。
夜扶桑手中正拿着一个玉盘挡在楚曳身前,玉盘已被飞镖打出了一道裂缝。
楚曳侧眸看去,比自己低一个脑袋的人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淡淡的幽兰香如寒夜绽放的千里月昙般,让人见之忘俗。
白玉清隽的小脸方才带着一份坚毅。
不知为何,楚曳看到夜扶桑的这一刻心中的石头像是彻底落了下来,不是对死亡消失的喘息,而是……仅仅见到了她。
“扶桑这是作何?”那厌一身松垮的玄衣从床榻上下来,高大的身影如同高墙落下的压迫感,耳边的红宝石耳坠充满了野性。
“大王子不知,我刚从门这进来便见一道飞镖过来,吓得我赶紧放在头上挡着。”夜扶桑一笑,走上前去,“王子,那美人呢?”
那厌冷眸侧眺,抬手将帐中的紫衣美人拉出来扔在了地上。
“这两人都该死。”那厌狭长阴冷的双眸骤然对上了楚曳深邃平静的桃花眸,他上前一把拉过夜扶桑,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在床榻边。
楚曳看着这一幕,瞳孔微缩,面色却是波澜不惊,“大王子,不知小人做错了什么?”
“错在你不顺眼。”那厌话落,从床下拿出了一捧尖锐的紫黑色飞片,他看了眼低眉的夜扶桑,“既然你身体不适,漫漫长夜也没什么可消遣的。不如便来玩一个游戏。”
那厌将桌案上的一颗葡萄放在了楚曳头上,“放好了,可别掉了。”
“你什么时候扎到了那个葡萄,本王便放了他。”那厌冰凉的眸光落在夜扶桑身上,方才他那一飞镖用了五层力道,破空之速,又岂是普通人能挡的?
“王子,你这不是为难扶桑吗?”夜扶桑轻笑了一声,“他不过就是个送饭的,王子何必呢?”
“你只有两条路,至于另一条路……”那厌看向了楚曳,手却抓住了紫衣女子的脖颈,轻轻一扭便把她脖子扭断了。
“还请公子……”楚曳见此眸中瞬间划过一丝惊恐,看向夜扶桑,“救救小人。”
夜扶桑见此却是微微凝眉,凤眸中划过一抹涟漪,从那厌手中接过一个紫飞片。
她随手扔了一下,结果便钉在了门槛上。
又扔了几下,落在了地上,桌上,擦过了楚曳的衣袖。
“王子……我不行的。”夜扶桑抿了抿唇,“人命关天,我手抖。”
“呵……”那厌轻笑了一声,“你是生怕落在他身上了?”
“那不如王子教教我?”夜扶桑拿起一枚紫飞片,将手递到那厌身前。
那厌见此,心情微悦,站在夜扶桑身后,把住她的手,“扶桑既求,本王应了。”
楚曳眸光微沉,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他抬手瞬间带着夜扶桑将手中的紫飞片扔了出去,径直将那颗葡萄射了出去。
“好!本王的扶桑果然是厉害。”那厌开笑,挥了挥手让楚曳下去,“把这收了你便滚下去。”
楚曳蹲下身,将地上的玉盘慢慢捡起来。
夜扶桑却是盯着楚曳的双手,虽然染上了些灰黑,却还是比白玉盘都要漂亮……她凤眸微暗,扯了扯唇,既好笑又好气。
……是楚曳吗?
一个伙夫哪来的这样漂亮的手。
就在楚曳方离开时,夜扶桑喊住了他,“等等……我想去厨房替王子做点吃的,这今日送来的瞧着便没有滋味。”
“扶桑还会做饭?——那本王倒是期待了。”那厌也看见了楚曳的手,倒不像是干粗活的。眉眼微弯。
夜扶桑跟着楚曳一路出去。
走到一个花园角落的一个偏僻之地时,忽然便听到了两个人影在林中谈话。
“你疯了?天弩马上将成,你却想给乌尔的人!”
”你懂什么!——谁!谁在那里!”几颗铁珠瞬间破空而来,深深嵌入了墙壁柱中。
楚曳在方才他们开口瞬间便将人拉入了后边的假山里面。他将夜扶桑抵在假山后边,死死捂住她的嘴。
“喵——”一只黑猫骤然跳上墙。
“是只猫。”
“不对,总感觉有人,此事重大,先回去!”
直到两人身影彻底消失,楚曳才松开夜扶桑的嘴,他嫌弃地看了眼自己全是水汽的手,默默擦在了夜扶桑袖子上。
夜扶桑瞬间抓住了楚曳的手,“王爷,你没事喜欢扮伙夫是吧?”
“怎么发现的?”楚曳见她认出自己了,眼中的冰寒少了两分,嗓音却依旧淡漠冰沉,“你不是也喜欢跑到北寒来与那厌勾勾搭搭,是个断袖还敢招惹长公主。回去便是欺君之罪。”
见楚曳说个话夹枪带棒的,夜扶桑没好气道:“那我还救了王爷你呢!没我你就被那厌杀了。”
“至于我如何认出了王爷……”夜扶桑抬手抚上了楚曳的手,不是说她断袖吗,她就断给他看。
楚曳往后退了一步,抬眸看她,夜扶桑收回手放鼻尖轻轻一挥,笑道:“自然是王爷的手十分美丽啊,我如今还没有见过谁比王爷的手更加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