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凝真时隔数月终于再次见到夜扶桑一时激动得落了泪,“这么久了,凝真还怪想你的。”
“傻丫头,重逢和离别本也常见。”夜扶桑抬手轻轻拍了拍凝真的脑袋,淡淡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回公主府了?漫漫呢?”
凝真抿了抿唇道:“被殿下安置下去了。我知道公子不喜欢在长公主府,不过……此事也的确是长公主府的人通知我的。”
夜扶桑闻言颔首,如今自己已孤家寡人了,恐怕楚泱是想用凝真和漫漫来掣肘自己。
“我离开的这些时日,上京有没有什么消息?”
“自从摄政王不在京的消息传出去后,大权便落在了殿下身上。这些日子,殿下革职了不少官员,有贪污腐败的,也有王爷的近臣。”凝真想了想道:“还有远在奉凉关的将军府赵家。”
“如今将军府一家尽数下狱,陛下说要待候问斩呢。”
“证据确凿了?”夜扶桑闻言,淡淡凝眉,“谁呈上的证据?”
“是……秋上人。”凝真道:“他帮长公主抓了好多人,如今已被陛下提为了刑部侍郎。”
“是他?”夜扶桑袖中的手微微握紧,竟然是秋上人,他腹内有乾坤,面上看着呆,但如何也不像残害忠良的人。
“嗯。”凝真点了点脑袋。
“帮我准备一下,我要进宫。”
夜扶桑话落便直奔秋上人住处,看见他在里面批些条文,“秋上人,秋公子,我倒是颇为好奇,赵家远在边关,你是如何得知他们通敌卖国的?”
秋上人停下手中的笔,抬眉看向夜扶桑,淡淡道:“他们压根就没想过要在边关抗敌,已把军队的手伸到了皇城周围。”
“有何证据?”
“不要提一些不符合你身份的事,否则你掉脑袋的概率会持续上升。”秋上人看了夜扶桑一眼,又继续提笔写了起来。
“还没恭喜你呢,刑部侍郎。”夜扶桑闻言咧嘴一笑,“不开心的事咱们不提也罢。”
夜扶桑回去换了一身国师冠冕便进宫去了。
“唉哟……国师总算是回来了。陛下才任命了国师这个职位,国师大人便消失了数月,陛下可是很不高兴的。”
“那我这就去向陛下认错。”夜扶桑颔首。
“夜扶桑,你还知道回来,朕的皇叔呢!”楚吟看到夜扶桑便来气,“朕的朝中尽是一群光拿俸禄的废物,你也是吗?”
“怎么会呢?”夜扶桑一笑,“如今王爷生死未卜,边关又生变故,微臣九死一生从北寒逃回来后便马不停蹄地来了宫中,就是要为陛下排忧解难。”
“为朕排忧解难?”楚吟冷笑了一声,“好啊,朕还有一事,实在难受。”
“陛下请说。”夜扶桑低眉道:“微臣定然竭力为您排忧解难。”
“马上就要到祭祀大典了。可近些日皇姐为朕除去了不少贪污受贿的,有不少便牵扯到了礼部尚书,只是一直没有证据,反贼赵氏余孽未清干净,朕实在不能放心啊。”楚吟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这少年天子倒是对这些一清二楚的。夜扶桑淡淡道:“陛下若是放心微臣,微臣倒是能帮您试出礼部是否忠诚和清廉。若是礼部尚书难堪大任,微臣请求和殿下一同主持祭祀大典。”
“好!——距离祭祀大典还有一月,国师可不能让朕失望才是。”
夜扶桑将楚吟松了口气的模样看在眼中,她容色平静道:“陛下不放心余孽未清,可是羽林卫和龙虎军出了什么问题?——微臣前些日夜观星象也发现了紫微星周边略有凶芒,好在日曦亮怀会顺利驱逐凶光的。”
“嗯,这其他的先不劳国师费心了,蚂蚁太小,暂时还不能够吞象。”楚吟淡淡道。
夜扶桑下去后想到宋辛夷一家便微微蹙眉,楚泱的确是治了些贪官,但大都无伤大雅,而真正的污吏恐怕已靠向了她。
宋家……她可没有心思去操办什么祭祀大典。
夜扶桑看着手中的免死金牌,金灿灿的,锃亮而澄净。这是祖母留给她的,只是祖母一族忠肝义胆,为了家国呕心沥血,或许也能理解她的。
夜扶桑将手中的免死金牌当着国师府一个小童的面放在了盒子中。
“国师,你这是作何?”
“去,林鱼。帮我把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全部请来我府上,这次就叫——上渡宴。三日后宴中的第一名,奖励便是这块免死金牌。”
“国师你这是……使不得啊,免死金牌如何能随意拿来转手。”
夜扶桑笑着摇了摇头,“死物能带来的价值自然不如活物,去吧。记得请帖上要讲清楚,否则我区区一个国师还真是请不来这些大佛的。”
……
“你们都听说了吗?那个夜扶桑当真是一个佞臣,一个混不吝的!竟然拿国夫人留下的免死金牌来做宴会魁首奖励!”
“想当**家男丁除了他满门抄斩,他也舍不得拿出来,如今竟然拿来儿戏!”
“长公主殿下怎么就不把他一起抓进去杀头!此等奸臣当真是可恨至极!”
“他的混账事哪里只有这一件?——他还撺掇陛下让礼部和工部一起规划,大兴土木要在近郊修一个观星台!”
“此等恶人就该去死,竟然还如此受陛下器重!”
夜扶桑和漫漫坐在马车中,一路听着这些人骂。漫漫委屈道:“这些人太过分了,简直是一群刁民什么都不明白就一直扯着嗓子骂公子!”
“公子明明就没有干过那些事。也从来没有贪污受贿。怎么是一个奸臣了?”
“我这想贪污受贿也没有人来啊。”夜扶桑却是抱之一笑,“漫漫,其实奸臣也有奸臣的好处。奸臣死了,普天同庆。”
“呸呸呸,公子你说死不死的。”漫漫连道。
“看来是快到宋尚书府邸了。”夜扶桑掀开幕布看了一眼,凤眸中划过一丝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