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此番惹恼了殿下,她定然不会放过你的。”风悸担忧道。
“她自然不会放过我。”夜扶桑淡淡道:“我藏在皇宫中便是了。”
“你要住进宫中的天机台?”风悸猜到了夜扶桑的打算。
“不错。我们这位小天子,看似稚嫩,实则多疑,早早便学会了权衡利弊。”夜扶桑长眉微凝,“你不觉得他对楚泱顺从得过分吗?”
“是啊,陛下挺聪明的,日后也定是个合格的君主,但这些日子却任由殿下拔除他和王爷的势力。”
夜扶桑换好衣裳后便借口要在宫中卜卦住在了天机台中。
漫漫将屋子收拾好后便让夜扶桑进去。
“漫漫,你去哪了?”夜扶桑闻到漫漫身上淡淡的香粉味,不由微微凝眉。
漫漫侧身闻了闻自己的衣裳,“公子身体不适,我去太医院拿药时遇见了一个宫女,她手中捧着不少香料,倒了些许,我还帮她捡起来了。”
“她说那是给圣人准备的,不能出差错。”
夜扶桑微微凝眉,“给陛下准备的?——漫漫你能拿到那香料吗?”
“奴婢指尖便沾了些许。”漫漫抬手放在夜扶桑鼻间。
夜扶桑眉眼微暗,拿出一条素色绢帕擦拭了漫漫指尖,“你把这条绢帕拿去给风悸,让他查查。”
“国师,出来接旨吧。”
正此时,一道尖锐的嗓音出现在天机台中。
夜扶桑轻吐了一口气后笑着走出去,该来的果然还是躲不掉,她吩咐了漫漫几件事,“不管此次我有没有事,你都记得便是。”
漫漫和夜扶桑走出去领旨。
“殿下欲赐国师驸马之礼,如今婚期将近,还请国师回公主府,好好伺候着殿下,没有重要事情,不要离开公主府。”那太监打开圣旨,看了夜扶桑一眼后便撇过眼。
“是,微臣接旨。”夜扶桑跪下接旨。
待那太监走后,漫漫道:“这岂不是要将公子软禁在长公主府吗?——如今殿下看公子不顺眼,若是要伤公子,公子根本逃无可逃。”
“那么多面首不都住在长公主府吗?这有什么好逃的,又死不了。”夜扶桑淡淡一笑,拍了拍漫漫的肩。
……
夜扶桑从宫中出来,马车一路向着长公主府的方向。她站在公主府外,再看着这奢华宏大的长公主府,依旧云淡风轻的低眉一笑。
打开大门的那一瞬间,西淮序高大的背影正站在那处。
夜扶桑抬眉看去,“驸马这是做什么,专门来迎接扶桑归府吗?”
“带下去。”西淮序没有一句多余废话,微微抬手,几个长公主的黑羽卫便将她带了下去。
漫漫看着这一幕,瞳孔微缩,“我家公子未犯大错,为何要把他关押下去?”
西淮序转眸看向漫漫,“不得殿下喜,不让殿下喜,那就是大错。”
“咳……咳咳……”
夜扶桑被扔进了长公主府的暗牢中,牢中潮湿阴寒,让夜扶桑不由得便浑身发颤。
她爬起来窝在墙角的芦苇草席上裹紧了自己。
西淮序淡淡看向窝在角落的夜扶桑,“你不问问殿下为何这般做?”
“既是心知肚明的事,还有什么好问的?”夜扶桑连眼都未抬,只抱着自己低首。嗓音轻缓平静。
“西淮序,你凭什么把猴儿弟关进暗牢啊!也不关一个开阔温暖的,猴儿弟很怕冷的!你让我进去看看猴儿弟!”
姬冗雪的嗓音从远处传进来。
夜扶桑闻言低眉一笑。
西淮序转过身子,嗓音不带一丝起伏,“关在这不过是最简单好受的。”
他走出去后看着怒目圆睁的姬冗雪,瞳色冷漠,“他做错了事,要受罚,你也想被罚吗?”
姬冗雪轻叹一声,“那他要是死了,还有什么用?——让人送些炭火进去吧,不行棉被也行。”
夜扶桑在角落迷迷糊糊的已睡过去了,后感受到身上被丢了一层棉被,一个士兵骂骂咧咧地又出去了,“真是矫情,都进暗牢了还要盖着被子!”
夜扶桑裹紧了些身上的衣裳,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一盆冰水就将自己浇醒了,睁眼的瞬间楚泱华贵雍容的面孔便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知殿下来了,请恕扶桑不能接驾了。”夜扶桑抬手擦过自己面庞上的水渍,仰面淡淡一笑,“殿下是要将我带出去了?——别说,这暗牢还有点冷。”
“你敢带走本宫的檥珩,还火烧西门,利用本宫做局,你可想过后果!”楚泱的嗓音瞬间锐利了几分,带着裹挟暴雨疾风的威势。
夜扶桑却不动如山,真挚道:“殿下,你想让我救的人,我已救了。只是火烧一事当真不关我的,我见出口被火烧了,便凿开了墙壁和那人落入了箬河中,至于其他,我一概不知。”
“不知?——好,来人,把他绑起来!取本宫的鞭子来!”
楚泱冷笑了一声,还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此前她第一次想打夜扶桑时,楚曳拦下来。
如今她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救得了夜扶桑。
“啪!啪!——啪!”
楚泱一连几鞭子都狠狠打在夜扶桑身上,鞭鞭见血,夜扶桑咬住唇瓣,没吭一声。
楚泱打了几鞭子见他满身都是血也累了,走上前抬手攥住了夜扶桑的下巴,她语气温柔,“放心,你这张脸,本宫不会伤害分毫。你拿命救他,他可会弃你不顾?”
“那场驸马之礼本宫照旧会办,在此此前本宫会打到你走不动路,跑不了逃不了!你们两人都别想离开公主府!”楚泱妩媚的双眸此刻如同一池波涛的寒泉。
夜扶桑脑海中一阵晕眩,闭上眼,没有说话。
楚泱把鞭子扔给了一旁的狱卒,“好好招待着。但不要打死了,若是死了,本宫要你九族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