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被长公主关在暗牢了!”
漫漫看到风悸,眼泪急得团团转的流出来,她抿着嘴好一会,哭着道:“凝真买通了那个狱卒,他说他们日日都在折磨公子,只留着一口气儿……”
“如今的上京,长公主只手遮天,公主府守卫重重,不能硬闯。”风悸皱着眉头,握紧了袖中的拳头,“更何况至今都没找到王爷,只能等……等长公主迎公子做驸马那日再想办法救下公子。”
“可公子……”凝真一想到自家公子在暗牢受了那么多折磨便极其难受,“那个人……公子救了他,他会来吗?”
风悸摇了摇头,“就算会也不能让他来。公子早就料到了长公主不会放过他,但绝不会杀了他,若是檥珩回来自投罗网了,公子布下的筹谋和所受之苦就都白费了。”
“你将这个拿着,等公子被带出暗牢后喂他吃下,如此也不至于伤势过重。”风悸轻吐了一口气道。
……
夜扶桑触怒公主被关入暗牢的消息不到三日便不胫而走,众人都以为这夜扶桑当驸马的事也会彻底泡汤了,殊不知七日后长公主府中却依旧传出消息要迎夜扶桑做驸马。
“这夜扶桑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代替他嫡兄来了长公主府,反倒是一路高升!”
“哼——夜家满门都被他大义灭亲抬走了,在**还指不定怎么卖力,如何不让长公主殿下喜欢呢?”
“关进暗牢恐怕也是这夫妻之间的情趣罢!”
第二日便是楚泱迎夜扶桑的日子,她还要求着家家户户挂起红灯笼来恭贺他们二人。
“渴……”
夜扶桑被架在十字架上又有两日了,手腕和脚腕上都是深可见骨的血痕,她面颊干白开裂,唇上都是死皮。
“哎……”进来一个侍卫看着架在上面的人,一股血腥味和腥臭味让他嫌弃的捏了捏鼻子,“这样的人,也不知长公主殿下看中你什么了!”
他解开锁链把夜扶桑放下,招了招手,“还不把他抬出去!”
“滚!”姬冗雪快步走进来,一身罗衣还带着清香,他一脚踹开了旁边的侍卫,看着倒在地上站不起来的夜扶桑,一拳打在地上,狭长的眼眸中带着几分不忍,“殿下怎能如此心狠,将你折磨成这样!”
姬冗雪让人和他一起把夜扶桑抬在担架上带了出去。
夜扶桑许久没感受到这刺眼的天光,想起自己刚出典狱司时也是这般,不过如今更狼狈,她忍不住扯了扯唇角,唇却干裂开,鲜血又从唇畔流下。
“猴弟,你如何了?”
姬冗雪的话方入耳,夜扶桑便两眼发昏,又昏迷了过去。
“这位公子伤势过大,我这些方子要一日煎服早晚两次,他身上的伤口太深,要每日上药,一月之内都不可下榻。”来的大夫嘱托道。
此时夜扶桑还昏迷着,见人走了,姬冗雪把夜扶桑扶起来,给夜扶桑艰难地喂了药。他低眉看着双眸紧闭的人,轻叹了一口气,“猴弟……你不过还是个孩子,如今却伤成这般,都说了不要掺和这些事……罢了,我给你上药。”
漫漫和凝真焦急地赶来姬冗雪的寝居,看着姬冗雪怀里满身是血的人,两眼一红,双唇颤抖得说不出话来,“公子……”
“我要给你家公子上药了。”姬冗雪道:“你们先出去吧。”
“还是让我们来吧。”漫漫道:“我们下手轻,不会让公子太痛……”
“你们都是女子,殿下是因为明日要迎猴弟做驸马才把他放出来的,便侯在外面吧。”姬冗雪低眉看着怀中的人,狭长的双眸中恍过几抹复杂,“放心,不会让你家公子太痛。”
凝真和漫漫见此也只好退出去将门关着,守在外面。
姬冗雪抬手探了夜扶桑的脉象,轻叹了一声。他直接将人抱入内阁之中,缓缓将夜扶桑身上的衣裳脱下。
里面已早早备好了热水与一些刀和剪刀。
黏连着血迹的血衣被姬冗雪一件件剥离,夜扶桑冷白带血的肌肤也透露出大片。
直到最后看到那条裹胸的布带,姬冗雪目光微停,不过转瞬容色便一如既往的平静,他抬眸看向那些发炎流脓的鞭口。
长公主的鞭法他也是知道的,深可见骨,如若不彻底处理好了,那些伤口是永远都好不了的。
姬冗雪先给夜扶桑酒服了麻沸散,才将剪刀和刀放在烛火上烤红了落在那些伤口处,用干净的棉布擦拭了那些脓水和血迹。
直到将她身上都上了药粉,裹好纱布后,姬冗雪才给她换上了新郎服。
“……为什么……”女子不觉间的呓语暴露了她的本音,轻而柔软,仿若雪落云间月,“也……宁……”
姬冗雪凑近她唇畔也没听清,后揪干了热毛巾擦拭着夜扶桑被冷汗打湿的面庞,手下轻柔,“猴弟,你的秘密我会帮你守住,但是我……”
“你想要的,我帮不了你,一切困境都要靠你自己。”
凝真和漫漫守了一夜,天将明时才见姬冗雪打开大门,“进去吧,你家公子已无碍了。”
两人进去便看见夜扶桑身上穿着红艳艳的新郎服,一时说不出话来。
姬冗雪淡淡道:“她早晚也得穿的,到时脱了再穿新郎服只会二次牵动她身上的伤口。”
李修远也穿了一身红衣,走了过来,“我要带他上轿,殿下吩咐了要将他从夜府门前迎回长公主府。”
姬冗雪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轿子,转身进屋将夜扶桑抱了出来,他看向那四个车夫,“都给我轻着点,她伤口要是裂开了,你们仔细着脑袋。”
李修远抱剑看向姬冗雪,这花孔雀对夜扶桑倒是不错。
见人走了,姬冗雪转过脑袋给了两个药瓶给凝真和漫漫,“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要走赶紧走,别拖累了猴弟。”
凝真看了一眼姬冗雪,见人转身进屋了,点了点头,“多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