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抛尸……?”
林挽音听到这两个字,膝盖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她余光撇到,父母正与孟家夫妇相谈甚欢,氛围融洽。
而他她哥哥,现在正和裴家兄弟俩举杯言欢,满面笑容。
傅凌洲呢?
她环顾一圈,却早已看不见傅凌洲的影子。
现在她就算是想找外援,都找不到了。
“谢小姐,麻烦快一点。”
女佣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催促。
林挽音心怀忐忑,紧张不已,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女佣的反常。
犹豫半晌,最终,她咬紧牙关,做出了决定。
管她是活人还是死人,她现在有整个谢家撑腰,还怕她谢晚凝不成?
再者,哥哥有一句话说得对。
谢晚凝自己抛弃了病中的陆宴辞转嫁给了傅凌洲。
她要是在陆宴辞面前添油加醋一番,说她是怎么耐不住寂寞,在外面勾搭男人的。
陆宴辞听了,绝对不可能再护着她。
说不定,还要恨她的被判。
然后将她丢进暗黑场所,让她去做那千人骑万人睡的娼妇!
想到这里,林挽音眼底划过一抹寒光,心底的不安也被得意所代替
她跟着女佣大步来到水池边。
远远地便看见一抹白色纤细的身影。
无论她站在哪里,哪里便是风景。
此刻她看着谢晚凝,身上竟然沉淀出一种清冷脱俗的气质,一身白裙穿在她身上,更是如纤尘未染的仙女一般,叫人移不开眼。
这女人,向来这么碍眼。
她环顾四周,确认空无一人后,便壮着胆走了过去。
这两年,谢晚凝早已经被傅凌洲给打怕了,所以无论他们怎么折磨她,她都害怕地缩在角落里,不敢还手,甚至连哭都不敢。
以至于,她每次一看见自己,就会吓得尖叫,甚至失禁。
面对这样一个废物,她还需要怕什么?
她现在只恨自己那天砸得还不用力,竟然还让她活着。
林挽音攥着双拳,咬牙低吼道,“谢晚凝,你这条贱命还真是大!脑袋都被我砸开了花,竟然还没死!”
“哦?真是抱歉,让你失望了。”
只见谢晚凝缓缓转过身来,她那双冰冷的眸子,犹如一把锐利的尖刀,猛地刺进林挽音的灵魂深处。
“你怎么……”
林挽音被她的眼神一次,整个人脚底生寒,
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自脚底升起,让她脚下一软,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才几天不见,她的眼神,怎么变得这么恐怖?
就像来自地狱的魔鬼,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
一股莫名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谢晚凝站在原地,仅凭一个眼神,就让对方溃不成军。
原来,杀人的恶魔,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谢晚凝,你想报复我?”
林挽音攥紧了双拳,再次鼓起勇气,直面谢晚凝的目光,她咬牙冷笑道,“你认为,陆宴辞还会为你撑腰吗?你抛弃了他,背叛了他,伤害了他。你这样的贱女人,陆宴辞他只怕是比我还想杀了你吧!”
见谢晚凝站在原地静默不语,这不禁让林挽音觉得她是害怕了。
从前,她就是这样,一步一步把谢晚凝的精神世界摧毁的。
于是林挽音昂首上前,她睥睨着谢晚凝,犹如看被关在笼子里逐渐被驯服的猎物。
眼底闪烁着讥诮的寒光,林挽音字字如刀,剜着谢晚凝的心,“你忘了你被关在笼子里,像狗一样的跪地求饶的模样吗?你忘了,你是怎么给我磕头,求我不要杀了你的吗?谢晚凝,你若敢反抗,我就把你的那些视频,统统传到网上去。”
“哈哈哈哈哈。”
似乎已经预料到,谢晚凝就要跪地求饶的模样,林挽音笑出了声,她那张精致的小脸,被嫉妒所扭曲。
“谢晚凝啊谢晚凝,你偷了我的人生,享受了十几年的豪门生活。明明我都已经回来了,可,妈妈和哥哥却不忍心将你赶去那乡下受苦。这究竟是为什么,又凭什么?”
她的神情,从嫉妒,逐渐变得痛恨,“你会调香、懂设计,你的眼光、审美、学历甚至是气质和教养都比我出众。可是这些明明这些都是你偷来的,你凭什么要比我高贵?”
当时假千金的事件闹得沸沸扬。
所有人都以为,谢家之所以没有把谢晚凝赶出家门,是因为惧怕陆家的势力。
可是只有林挽音知道,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谢晚凝。
谢氏集团几乎垄断了女性的所有行业,曾经,谢韵锦给她做过测试,她的审美、眼界与谢晚凝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所以谢韵锦,才选择继续认她做谢家女。
并且一直都没有改掉她的名字。
她做了这么多,终于让谢家所有人都厌弃了她。
如今的谢晚凝,对于陆家而言,毫无存在的价值。
所以,她要尽情地把她踩在脚下,让她烂进泥土里,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可现在,眼前一袭白裙的谢晚凝,纤尘不染,是多么的刺眼惹人厌恶啊!
“她就是个疯子,杀了她,杀了她!”
原身的灵魂直冲林挽音而去,想要将她掐死,可奈何她是一抹灵魂,就算是拼尽全力也触摸不到林挽音一分。
仇人就在眼前,可自己却无能为力,原身几乎被这种感觉给折磨疯了,于是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咆哮:“杀了她!你快替我杀了她啊!”
“闭嘴。”
谢晚凝的目光冷冽如霜,轻轻一扫,原主那汹涌的怒火瞬间被冻结,整个灵魂都安静了下来。
接着,谢晚凝掌心张开,一只精巧的小纸人悄然飞出。
林挽音的身影倏地凝固,宛如被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动弹不得。她那双愤世嫉俗的眸子失去了光亮,变得空洞。
谢晚凝轻盈地踱步至她跟前,指尖轻轻一勾,林挽音脖间的玉坠,缓缓落入谢晚凝的手心。
她细细摩挲着这枚温润的玉坠,眼中不禁泛起一抹疑惑之色。
这枚玉坠与陆宴辞所持有的玉珏,本是一对,二者相互镶嵌,密不可分。
然而,陆宴辞那块玉珏充满了死气,而她手中这块却流转着勃勃的生机与灵气。
谢晚凝指尖轻轻一弹,一张泛着微光的灵符跃然其上,紧接着,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低念,“天地玄灵——附!”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指尖的灵符瞬间燃起。
而原身也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吸进了那玉坠里。
待事成后,谢晚凝将手中的玉坠,重新戴在了林挽音的脖子上。
然后她扬手打了一个响指。
那林挽音便神情呆滞的,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般,没有意识地朝水池边走去。
“好好玩吧,记住,别出人命。”
留下这话,她便转身离去了。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林挽音入水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猛然惊醒。
她不断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
然而,一股莫名的力量似乎从脚下蔓延开来,紧紧缠绕着她,无论她怎么挣扎都动不了。
她惊恐地低下头,视线穿透斑驳的水影,竟意外捕捉到一张扭曲变形的鬼脸,近在咫尺,狰狞可怖。
“啊——咕噜咕噜……”
水面因她的挣扎而泛起阵阵涟漪,水泡连串上浮,仿佛是绝望的呼吸。
恰好从附近路过的一个女佣发现异常,连忙跑了过来。
见池中有一人在挣扎着,她忙扔下手中的托盘,跌跌撞撞地朝人群中跑去,嗓音因急切而变得尖锐:
“快来人!有人落水了——”
她边跑便喊,很快便引起了人群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