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无意中发现,无论何时,灵雁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站的笔直,眼睛从不乱看。
这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还是飞霜将军时,她的副将俞济。
俞济武功高强,不苟言笑,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只有一句:“任凭将军吩咐。”
俞济还有个双胞兄弟,名叫俞舟。
俞舟却是个跳脱的性子,营里的那些混小子干的混账事,全都有他的身影。
这二人是宋朝的左膀右臂。
如今却不知所踪。
宋昭抿了口茶,状似无意地问道:“你们都会些什么?”
银心抢着答道:“回小姐,奴婢会做饭。”
宋昭点点头,看出来了,怪不得能把自己养的这么圆润。
又看向灵雁。
灵雁依旧面无表情:“奴婢……奴婢不会什么,奴婢从小在乡下长大,力气大,会些拳脚。”
宋昭心中一动,难道是巧合。
她刚送走两个眼线,这就来了个打手?
宋昭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心中在思考着无数种可能性。
最终,下了决心。
她深吸一口气,身形快如闪电,眨眼间已到了灵雁身前,对着灵雁一掌劈下,带着凌厉的风声。
灵雁也毫不逊色,迅速闪身躲开这道掌风,两个回旋落地,抬脚便踢了过来。
宋昭伸手拉住灵雁脚腕用力一扯,灵雁一脚踢空,身形略有不稳。
宋昭抓住机会,反手一掌击在她肩上。
灵雁闷哼一声,后退几步。
宋昭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紧紧地盯着她。
灵雁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下:“小姐饶命,奴婢并非有意隐瞒。奴婢只是想留下来伺候小姐。”
宋昭上下打量着灵雁,眼神坚定,并未见任何可疑。
沉默片刻,心中思绪万千。
“从明日起,我们一起练功。”宋昭沉声说道。
灵雁惊讶抬头,又听宋昭强调。
“不过要悄悄的。”
夜深人静,宋府一片寂静。
宋昭有了灵雁在外守夜后,就时常睡得很沉,今日却被嘈杂声叫醒。
这一幕太过熟悉,宋昭眼皮直跳。
“每次夜晚吵醒都没什么好事。”宋昭小声嘀咕。
窗户半开着,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宋昭盯着窗户看了半晌,轻轻笑出了声。
“小姐。”灵雁在外敲门。
“什么事。”宋昭懒散地回复道,仿佛是刚刚被叫醒一般。
灵雁在外恭敬道:“听说前院进了贼,府内正在搜查,可以放他们进来吗?”
进贼?
这么不小心?
宋昭回道:“让他们进来吧,我这院里简陋得很,一眼就看到头了。”
“是。”门外灵雁的脚步渐浅,不多时便见火光四溢,进来了十数人。
灵雁在外朗声道:“小姐已经睡下,不方便打扰,你们就在院中搜查吧。”
“这……”领头的仆从支支吾吾,“老爷说要把每间房都搜仔细,可否别叫我们为难。”
银心从另一边走出来,刚拢好外衣,想来也是被吵醒的,见了这些人,没好气地道:
“怎么,我们小姐的闺房你们也要搜,那二小姐三小姐的房间你们搜吗?”
仆从们面面相觑。
那自然是不敢搜的。
领头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想想作罢:这大小姐从乡下来的,若是真见到了贼人,想来早就叫嚷出声了。
于是带着人左右检查了一下院内,继续搜查别处去了。
银心敲响房门:“小姐,人已经打发了,需要我进来伺候小姐吗?”
宋昭沉声道:“不必了,我继续睡会,你们也去休息吧。”
“是。”门外两人脚步渐远,离开了。
宋昭冷笑:“三皇子殿下,总是深更半夜私闯民宅,是不是不太好啊?”
陆濯从阴影中走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宋大小姐,别来无恙。”
宋昭只穿着寝衣,赤脚走下床榻,脸上扯出一抹笑容,看着陆濯道:“殿下三番两次夜探宋府,究竟想干什么?”
陆濯被她的动作吸引,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然后俯身靠近,在她耳边低语:“宋小姐,有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太多。”
宋昭挑眉:“是吗?那我可喊人了。”
作势就要叫嚷出声。
陆濯立刻伸手捂住她,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宋昭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陆濯松了手,妥协道:“你想怎么样?”
宋昭笑看着他道:“我想知道你在查什么?”
陆濯心中一凛:“宋小姐怎知我是在查什么,我就不能是来看你的吗?”
宋昭冷笑:“殿下,我虽然是在庄子上待了十年,但不是傻子。”
陆濯也笑:“宋小姐可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所以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喊人了。”
陆濯突然笑出了声。
“宋大小姐,知道太多真的对你没什么好处,好好当个官眷小姐不好吗?”
宋昭冷哼:“这不要你管,你若不说我现在就喊人。”
陆濯无奈,盯着宋昭的眼睛看了好久。
这双眼睛里有好奇、有期待、有坚韧不拔,可就是没有害怕和恐惧。
“宋礼则的书房里有间密室,我在找密室入口。”
“为何要查宋礼则?”宋昭开口问。
陆濯心中好奇,身为宋礼则的女儿,听到这话居然没有丝毫惊惧。
要知道宋礼则的罪名一旦确定,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怎么好像与她无关似得。
“暂时不能告诉你。”陆濯回道。
宋昭点点头,继而抬头与陆濯对视上,坚定道:“殿下,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陆濯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什么交易?”
“我帮你查探宋礼则书房里的秘密。”宋昭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那你要什么?”陆濯也盯着她。
宋昭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要知道你被废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