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闪开,她扛着大刀走来了

第27章 心中翻涌着滔天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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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里每十日便休息一日,每到这时候,宋晴和宋暖总会跟着吴楚然出门,或是喝茶,或是进香。

其实都是为了给这两姐妹相看郎君罢了。

宋昭自然是没有这待遇的,不过她倒是乐享其成。

虽然吴楚然现在是宋府主母,可宋昭的婚事,轮不到她。

有黎阳裴家在,吴楚然还不敢做主。

要说这黎阳裴家,也是个百年世家。

裴家祖上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这大启朝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后来接连出过四任宰辅,两任太傅,内阁学士更是举不胜数。

大启朝的官,十个里有八个读的是裴家的书,受的是裴家的教诲。

裴家世代簪缨,诗书传家,说是文人之首也不为过。

可十一年前,时任太子太傅的裴家老太爷裴宇辰,不知怎地,突然要辞官归田,皇帝不允,裴家直接举家搬到黎阳。

与其说是辞官归隐,倒像是无声抗议。

当时陆濯还是太子,因为老师的离去,一病不起,缠绵病榻三个多月方才好转。

在他的请求下,皇帝放过了裴氏一族,默认他们离去,渐渐地,裴家也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安居江南。

宋礼则的原配,宋昭的生母裴氏,便是裴老太爷的小女儿,裴晚。

趁着吴楚然母女几人都不在,宋礼则也上朝未归,宋昭再次想起了宋礼则书房内那个上锁的小盒子。

那把精巧的小钥匙她一直收着,等的就是再次探入书房的机会。

带着灵雁来到宋礼则院门口,正巧碰见宋府管家宋安从里面出来,宋安向宋昭行礼,开口道:“大小姐安,可有什么吩咐?”

宋昭淡声道:“无事,我只是四处走走,熟悉一下府内环境。”

宋安理解地点点头,道:“可需要老奴给大小姐引路?”

宋昭立刻道:“不用了,我只是随便逛逛,你去忙你的吧。”

宋安行礼退下,宋昭也顺着路继续往前走。

她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院外走廊拐角处,静静地等待。

直到确认宋安等人离开后看不见自己了,她才又走了回去,悄无声息进了书房。

深吸一口气,宋昭从袖中掏出那把小小的钥匙。

轻轻一转,“咔哒”一声,锁开了。

宋昭缓缓打开小木盒。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封信,一缕青丝,和一块沾染了血迹的玉佩。

宋昭拿起玉佩仔细端详。

玉质上乘,触手生温,正面雕着几株兰花,花叶间隙里藏有血迹,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裴”字。

“这是……娘的玉佩……”宋昭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她放下玉佩,又拿起盒子里那一缕青丝,青丝用红绳系着的。

宋昭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了,这是她娘的,是成亲时从头发上剪下来保存的那一缕发丝。

宋昭颤抖着手拿起信,展开。

信上的字迹娟秀,是裴晚的笔迹

“礼则,我知你心中另有所爱,娶我不过是为了家族利益……”

宋昭呼吸一滞。

信中字字泣血,控诉着宋礼则的薄情寡义,以及对另一个女子的痴迷。

“我已心灰意冷,只求你能善待昭儿……”

信的最后,是裴氏的署名。

日期是十一年前。

宋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紧紧地攥着那封信,指关节泛白。

原来,她的母亲并非病逝。

而是被宋礼则活活逼死的!

那缕青丝,是母亲取回的,她不愿意和宋礼则放在一处。

那枚玉佩,是母亲的贴身之物,也是她死亡的证明。

宋昭的眼前一阵模糊,泪水夺眶而出。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心中翻涌着滔天的恨意。

这都是来自真正的宋昭无声的呐喊。

宋礼则竟如此狠心!

利用裴家平步青云,却过河拆桥害死了裴晚。

宋昭将信、青丝和玉佩妥善的放回盒中,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她缓缓地合上木盒,将它放回了原处。

然后,转身离开了书房,背影决绝。

夜晚练琴时,宋昭明显心不在焉。

指尖颤抖,琴音错乱。

陆濯按住了琴,望着宋昭道:“心不静是学不好琴的。”

宋昭眼眶微红,开口道:“抱歉,我今日有些不在状态,不如我们改日吧。”

陆濯走到宋昭的身边,问道:“发生了何事?”

宋昭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本不该反应这么大,也许是身体里属于宋昭的潜意识影响了她。

“抱歉,我们继续。”宋昭深呼吸几次,调整好状态。

陆濯按住了琴弦,幽幽道:“琴曲通心,你现在心乱,弹不好琴。不方便说吗?”

宋昭心中杂乱,确实无法静心,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陆濯。

但是说不定,陆濯知道个中缘由呢?

十一年前,正好是十一年前,裴太傅当得好好的,辞官不做了,裴晚也死了。

究竟谁是因,谁是果?

“殿下……”宋昭犹疑开口,“可还记得我外祖父?”

陆濯抬眼看着宋昭,有些吃惊:“你……想问什么?”

“十一年前,我外祖父还是太子太傅,殿下应该记得他吧。”

陆濯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当然记得,裴太傅是我的授业恩师,岂会忘。”

“那他为什么突然举家离开京城?”

陆濯沉默不语,良久,低下了头,缓缓道:“我不知。”

“是真的不知,还是不能告诉我?”

陆濯沉声答:“不知。”

宋昭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再追问。

陆濯眉头紧锁:“为何突然问起裴家。”

宋昭开口:“无意中看见了几件母亲的遗物,想起了外祖一家。他们离开京城已经许久,不知还会不会再回来。”

陆濯又沉默片刻,开口道:“就要回来了。”

宋昭一听,猛地抬头看着陆濯:“当真?”

陆濯点头不语。

过了片刻,陆濯淡声道:“今日就练到这里吧,你的技法已经差不多都会了,明日便可试着弹奏完整的曲子了。”

宋昭还沉浸在裴家回京的消息中,没留心陆濯说了什么、

直到陆濯送她回宋府后,她才反应过来,陆濯在听到宋昭问裴家之事后,明显状态不对。

那眼神,像是心疼,像是无奈,又像是……忏悔。

宋昭看着陆濯离开的方向,沉思不语。

陆濯有事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