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很严重!
但又没那么严重。
“大浩,你先回去吧,顺带通知大队长一声,就说白洋淀水位下降,让他组织村里早点浇地。”
“好,正好也该浇二水了。”
刘大浩飞快地跑了。
他们这儿地势平缓,土地大片大片的土地连成片,又依靠着白洋淀这个水源地。
其实日子还算好过,起码不会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地里的庄稼一年两季,小麦在五月份收。
收完就继续种玉米,整个过程除了平时的雨水外,村里还会统一进行三次浇水。
一水就是玉米种子播种前,二水就是现在,玉米杆子即将抽穗的时候。
三水一般会在九月中或者九月初浇,直到十月玉米成熟的时候,地里正好是干爽的,也不影响掰棒子。
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二水还能浇,但三水就够呛了。
所以楚阳想要提前浇二水,那样三水的时间也提前,尽量赶在白洋淀干透之前浇。
楚阳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带着李文翰出发了。
宁静和李柔不去。
两个男人在一起说话自然要随意些。
“楚阳,我女儿都跟我们说了你对她的帮助,我们全家都感激你。”
楚阳边蹬自行车边想,是时候再买一辆车了,闻言也只是淡淡道,
“这话先生已经说过好几次了。”
“柔儿认你父母做干爸干妈,你也叫我伯父吧,别这么见外。”
楚阳从善如流叫了声,“伯父。”
李文瀚露出一抹笑意,“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你的。”
“我家柔儿虽与我们多年不见,但她看你的眼神,我们都懂,跟当年你伯母看我的眼神一样,她喜欢你。”
楚阳心中叹气,怎么就绕不开这个话题了呢?
“伯父,我对李柔没有意思。”
李文瀚板着脸,“怎么?我家柔儿配不上你吗?还是说你嫌她年纪大?”
“您想多了。”楚阳很是无语,“感情的事跟年龄无关,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想伯父应该懂的。”
李文瀚这次沉默了许久,呼啸的风声将他的话清晰地传进楚阳耳朵里。
“那我会尽快带她离开,绝了她的念想。”
楚阳不语,只一味骑车。
到了派出所,正好是上午九点,楚阳说明来意,方警官便亲自送他们去关押顾行礼的地方。
隔壁就是张梦,隔着窗户看见楚阳就疯狂地拍门,大叫。
“楚阳!楚阳你救救我!”
楚阳只轻飘飘扫了一眼,便进了顾行礼那间关押室。
他满脸颓然,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胡子很长,屋子里也臭哄哄的。
看见楚阳,他的眼里顿时迸发出怨恨,恨不得现在把他生吞活剥了。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能考试了啊!
“你是来看我笑话”
“猜到了就别说出来,何必自取其辱?”
楚阳现在心里畅快极了,上辈子的仇报了一半,剩下那一半,他想慢慢玩。
顾行礼咬牙切齿地看向楚阳,
“你是不是故意选的那个时间点?”
楚阳淡淡道,“还有意义吗?”
说完他后退几步,把位置让出来。
让李文瀚可以清楚的看到顾行礼。
他还不太适应这里面的气味,皱眉捂着鼻子问,“就是他欺负柔儿?”
楚阳点头,“是他和另一个知青,后来那个知青把罪名全部抗了。
顾行礼就被放出来了,这次是因为强**媳妇被送进来。”
李文瀚那双一直都很温和的眼睛顿时射出冷光,几乎要冻死人。
“想不到,你看起来人模狗样,竟然心这么脏。
这件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包括当初放他出来的人。”
楚阳没吭声,他要是知道顾行礼还当过村妓,恐怕能恶心的吃不下饭。
“伯父,你们聊,我先出去。”
李文瀚点点头。
楚阳转身走了。
留下惊恐的顾行礼。
楚阳出了门拐弯,站在了张梦的屋子前。
她的样子看起来比顾行礼还要狼狈,头发乱糟糟的,散发出一股馊味儿,双颊凹陷,瘦成了皮包骨头。
曾经的张梦,瘦归瘦,但是脸颊红润,眉眼明媚,是个不可多得的小美人,如今倒是像个骷髅,真丑!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现在的张梦,哪里还敢跟楚阳叫板,她隔着窗户拼命地把手伸出来。
“楚阳,楚阳,我错了,你救救我好不好。”
楚阳轻轻靠近了几分,压低声音说,“你被强奸,留在这里接受调查,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张梦愣了愣,“可照这么说,我是受害者,为什么要关我?”
“你已经跟我结婚了,却又跟别的男人滚在一起,也许,他们认为你犯了流氓罪吧。”
没错,这个年代,女人也有流氓罪一说。
张梦瞳孔一缩,踉跄着后退两步,把头揺得像拨浪鼓。
“我,我没有。”
“顾行礼说是你先勾引他的。一个有夫之妇勾引未婚青年,的确够得上流氓罪。”
“怎么会这样?”
张梦煞白着脸,沉默了许久,突然抬头激动道,
“不,不对,我们还没领证,我还不算你的妻子,我不是有夫之妇。
楚阳,我还不是你的妻子,我没罪!”
终于想起来了啊,楚阳露出一抹笑意,也不枉他故意留下这个破绽,又引导她意识到这件事。
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要是城里姑娘,早就想起他们没领证这件事了。
“话不能这么说,就算我们没领证,你顶多算个大姑娘,失了身,你将来的日子照样不好过,除非......”
"除非什么?”
张梦又靠近了窗户,眼睛死死盯着楚阳。
楚阳淡淡说道,“除非,你跟顾行礼结婚。”
结婚?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昨天警察也曾旁敲侧击地说过,如果她和顾行礼是夫妻,那么这件事也就迎刃而解了。
夫妻之间玩情趣,钻个麦垛怎么了?这又不犯法。
“我言尽于此,剩下的事就要你自己决定了。
你不是喜欢顾行礼?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楚阳转身,不再看她一眼。
这时,隔壁房门打开,李文瀚出来了,正用一张白色的帕子擦手,一根一根地擦,很仔细,也很认真。
像个中世纪古堡走出来的贵族。
楚阳往里看了一眼,顾行礼躺在地上,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