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援朝剛才對著沙袋練摔跤,除了模仿楊金山的動作,偶爾還用上了柔道和巴西柔術。
當然,他也不是精通柔道和巴西柔術,隻是前世在看比賽時覺得有些動作很酷,就不自覺地記住了。
剛才練習的時候,他胡亂摔打,下意識地使出那些“酷”動作,沒想到,就被楊老九看出來了。
此時,麵對楊老九的詢問,他笑著說道:“師父,有些動作,是我瞎練的!”
楊老九搖頭:“瞎練?我不相信!有幾個動作還挺狠辣呢!你不會是自創的吧?”
陳援朝連連搖頭:“師父,我可沒能那樣的天分!嗯,我上高中的時候,龍山中學有幾個體育老師,他們都有絕活兒!哦,對了,我在田集知青點住過一段時間,那裏的知青來自全國各地,他們經常在一起摔跤,我也跟著練呢!”
聽陳援朝扯到高中時的體育老師和來自外地的知青,楊老九似乎信了幾分:“天底下,到處都有高手。援朝這種做法就不錯,能學習別人的一些長處!”
接著,他又向身邊的眾弟子們說道:“你們將來如果遇到同道,千萬不要自高自大,要虛心學習,融會眾家之長!”
“是,師父!”弟子們齊聲說道。
接下來,幾個排名靠後的師兄都和陳援朝切磋了一下。
他們的實力都在陳援朝之上,陳援朝即便全力應對,也仍然不是對手。
好在,師兄們下手都不重,隻是把陳援朝放倒,沒有讓他受傷。
切磋之後,大家對陳援朝都是讚不絕口。
快到晌午時,楊夫人出來招呼:“吃飯了、吃飯了!”
楊老九立即帶著大家走向堂屋。
堂屋裏擺了兩張大八仙桌,每張桌子坐八九個人,連男帶女一共十八個人全部坐滿了。
這種場合下,能讓女人上桌,足以說明楊老九根本不把一些規矩放在眼裏。
楊老九和夫人坐在一張桌子上,排名靠前的幾個師兄陪在那一桌。
陳援朝和楊金山坐在第二張桌子上,桌上除了幾個排名靠後的師兄,還有三個師嫂和兩個師姐。
“怎麽感覺有點像坐婦女兒童那一桌?嗬嗬!”他突然感覺好笑。
喝酒之前,楊金山拉著陳援朝來到楊老九的麵前,他倒了兩杯茶:“援朝,給我爹敬茶!”
陳援朝立即明白了,今天算是正式拜師。
他跪在楊老九的麵前,從楊金山手裏接過茶杯,恭恭敬敬地遞上去:“師父,請喝茶!”
楊老九微笑著接過,淺啜一口。
陳援朝又端過一杯,遞給楊夫人:“師娘,請喝茶!”
楊夫人也很高興,接過來喝了半杯。
楊老九說道:“援朝,金山傳授你技藝,已經好幾個月了,我一直拖到今天才收你進門,是因為前期一直在考察你。趁著今天你的師兄們來得夠多,就給你擺一個簡單的儀式!”
“謝謝師父!謝謝師娘!”陳援朝重重的磕了兩個響頭。
“哎呦,乖乖快起來,別把自己撞傻了!”楊夫人笑道。
楊老九又向眾弟子們說道:“解放前,我們江湖中人收錄弟子,都要把方圓百裏內有名頭的武林同道請來,大家熟悉了,日後在外麵有個照應。進入新社會,不興這老一套。但是,我仍然希望,你們師兄弟能夠互相照應,抱團取暖!”
他這麽一說,三弟子卞興國帶頭說道:“師父,你放心!我們兄弟就跟一母同胞一樣,肯定相互照應!”
有卞興國帶頭,其他弟子也都紛紛附和,卞興國還向陳援朝遞了個眼色。
陳援朝心想:“上次,因為手抄本的事,三師兄就已經照應我一次了!”
他也向卞興國遞了個笑臉。
拜師儀式結束,大家入座開席。
讓陳援朝沒想到的是,這一桌的幾個師嫂和師姐酒量都不俗,竟然主動出擊。
好在,陳援朝的酒量也還能應付,跟這一桌幾個人喝過,又專門去敬師父、師娘。
在敬三師兄的時候,三師兄卞興國低聲說道:“師弟,那田青梅是個好姑娘,你可別辜負了她!”
陳援朝聽他突然提起田青梅,連忙辯解:“三師兄,我跟田青梅沒什麽關係,你這話從何說起?”
卞興國笑道:“你要說沒關係,你的書包怎麽到了她的家裏?”
“我們是同村,又是小學和初中的同學。她是想要提升文化水平,借我的課本自學呢!”陳援朝說著,還把自己與田青梅的關係簡要介紹一下。
卞興國還是不相信:“在田集小學,我和田青梅聊了一個多小時,她一口咬定,那兩個手抄本是她在外麵撿的。我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說謊。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就把她帶去局裏了!”
“三師兄,謝謝你!雖然她不是我的對象,卻是我從小到大的同學、玩伴。如果她進去了,我會傷心的!”
陳援朝說著,和卞興國碰了一杯:“我幹了,以示謝意!”
卞興國笑道:“你小子還是挺在乎她的嘛!”
“那當然!在我的心裏,她就是我的親妹妹!”
陳援朝是發自內心感謝田青梅,當時,隻要田青梅泄露一點口風,他就麻煩了。
接著,陳援朝又問道:“三師兄,手抄本的事,不會有後遺症吧?”
這件事差點給他留下心理陰影。
卞興國的臉色也凝重起來:“我帶著這兩個抄本往回走,在半路上就把它銷毀了。跟著我一起去的兩個人,都是我的親信。沒了證據,一切都會煙消雲散。但是,如果還有第三本、第四本甚至更多的抄本被人發現,就有人會聯係到前麵兩本。到那時,我也要跟著倒黴!”
陳援朝連聲說道:“三師兄,不會再有類似的事了!”
卞興國一聽,頓時露出笑臉:“我就知道,這事跟你有關!”
陳援朝又跟他碰了一杯:“三師兄,我們把這事忘了吧!”
卞興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好,從此忘了它!”
這麽多人喝下來,陳援朝喝得醉醺醺的。
快傍晚時,這場酒局才結束。
陳援朝和楊金山一起把師兄、師嫂們送出楊莊。
“師兄,我也要回家!”
楊金山點頭:“天也不早了,你走吧!路上太滑,你小心點!”
二人揮手作別。
陳援朝跌跌撞撞走向田集大隊,等他回到知青點時,天色已經黑透了。
六個知青正在男宿舍裏圍著火盆閑聊,有說有笑,氣氛頗為熱烈。
“你們聊什麽呢?這麽開心?”陳援朝笑著問道。
胡元華正要說話,對麵的楊柳卻突然站起來,徑直向外走去,似乎根本沒有看到陳援朝。
“柳柳,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