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生这话一出,就被杨金凤踹了一脚。
“又想喝酒!你上次醉成什么样,是不是又忘了!”杨金凤叱道。
挨了这一脚,徐永生没敢发火,只是向杨金龙求救:“大哥,你看看金凤,动不动就打人!”
何玉奴见了,也批评女儿:“金凤,哪有你这样的?在外面,一定要给男人留点面子!”
杨金凤还振振有词:“这里是外面吗?这里是我家!你是我妈,反而不向着我!”
陈援朝笑道:“师姐,我今天第一次来,姐夫要我陪他喝点酒,你就放他一回假,别管太多。下次我再来,绝对不跟他喝了!”
小师弟第一次登门,必然是要以酒招待的,杨金凤也不好多说。
一旁的胡敏也知道今天不能禁止自家男人喝酒,只好叮嘱杨金龙:“你也少喝点!小师弟第一次来,你别把人家灌醉了!”
杨金龙连连点头:“没事、没事!我只是想让小师弟体验一下我们京城人的热情!”
何玉奴这里没有茅台,杨金龙事先收藏了很多坛子装的二锅头。
看到杨金龙拿出一个酒坛,陈援朝立即接过:“师兄,我来给你们倒酒!”
坛子口小肚大,估计能装二斤酒。
他揭去泥封,顿时酒香扑鼻。
以陈援朝的经验,一闻就知道,这酒不会低于60度。
“酒精度太高,容易醉,我得悠着点喝!”
抱着这个态度,陈援朝为杨金龙和徐永生各倒了半碗,当然,他给自己也是倒半碗。
“倒满、倒满!”杨金龙十分不满,“你是我爹的徒弟吗?我爹喝酒可没有这么小气巴拉!”
陈援朝无奈,只好把他们三个的碗全部倒满。
杨金龙端起酒碗:“第一碗,我们先干了!”
话刚说完,他媳妇胡敏就一巴掌拍过来:“干嘛呢!”
然后,胡敏还向何玉奴告状:“娘,你看金龙,喝酒跟喝豆汁一样!”
在饮酒管制这一块,哪怕婆媳再不合,婆婆也要向着儿媳说话。
何玉奴也瞪着眼睛:“慢点喝!少喝点能死啊?”
杨金龙不敢再豪放:“永生、援朝,我们慢慢喝!”
说是慢慢喝,他还是喝了一大口。
徐永生和陈援朝也都跟着喝了一口,然后各自夹菜。
因为有何玉奴在一旁监督,这一碗酒,杨金龙分成四口,最后一口把碗里的酒干了。
他把碗口向下:“永生、援朝,你们都干了!”
徐永生巴不得陈援朝出丑,他自己跟着干了,然后就盯着陈援朝:“援朝,干了,清碗!就你这里剩得多,留着泡馍吃啊!”
陈援朝前面的三口喝得都不多,此时碗里还剩一大半。
见杨金龙和徐永生都盯着自己,他也不能示弱,就将碗里的酒一口闷了。
这种酒,小口喝时还觉得有点烧得慌,最后这一大口喝下,反而觉得就那样。
他前世就酒精沙场,这点酒,他不怵。
喝完这一碗,陈援朝吃了一口菜,拿起坛子,再一次倒酒。
二斤装的坛子,第二轮倒完,坛子就空了。
陈援朝把空坛子放到地上,杨金龙见了:“我再拿一坛!”
何玉奴眼一瞪:“拿什么拿?你给我做好!”
杨金龙兄妹都是母亲带大的,母亲一瞪眼,他就心里发毛:“娘,援朝第一次来,我们必须让他喝好。要不然,显得我这个师兄不热情!”
陈援朝连忙说道:“师兄,喝完眼前这一碗,我就醉了,你可别拿了!”
他要维护大师娘的权威,杨金龙要拼酒,以后有的是机会。
徐永生却说:“娘,你看援朝,脸不红心不跳的,肯定是海量,再喝点没事!”
陈援朝夸张的说:“姐夫这话可错了!脸不红是有可能,心不跳,我还有命吗?”
大家都笑。
杨金凤没好气地说:“徐永生,你是不是平时没喝够,跑我娘家过瘾来了,还拿援朝当借口!”
徐永生忙说:“哪有、哪有?我就是想热情招待援朝!”
说着,他的语气变得有点幽怨:“你看你,在娘家也不给我面子!我听说,你在妇联,经常跟人动手,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说谁不温柔呢?说谁不温柔呢?”杨金凤的火更大。
陈援朝急忙打圆场:“师姐、师姐,姐夫跟你开玩笑呢!”
然后,他问徐永生:“姐夫,我师姐在妇联也跟人动手?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师姐就在这里,我敢说瞎话吗?”
陈援朝奇道:“我师姐一看就是女中豪杰,妇联里的那些弱女子,谁敢跟他动手?”
徐永生笑着低声说道:“有很多女人在家被男人欺负,就到妇联去告状。有时候,你师姐看到那些男人太嚣张,还不讲理,就跟人家动手,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有好几次,事情闹大了,你金龙师兄也不得不出面解决!”
陈援朝笑道:“师姐在妇联打人,闹到公安局,由师兄来擦……”
他想说“擦屁股”,觉得不雅,话到嘴边,还是把“屁股”咽回去了。
他接着说道:“那些男人就知道窝里横,跟自家媳妇动手,该打!师姐,你打得好!”
杨金凤听得眉开眼笑:“师弟,还是你理解我!要不,你留在京城,姐帮你找工作,帮你找对象!”
陈援朝连连拱手:“谢谢师姐,我真的有对象了!”
见陈援朝这么说,杨金凤也就不再勉强。
第二碗酒喝完后,陈援朝、杨金龙、徐永生三人都不再喝了,开始吃饭。
饭后,陈援朝又和大家闲聊一阵。
听说杨金龙和杨金凤都有两个孩子,他从兜里掏出四块玉佩。
“师兄、师姐,两个侄子、侄女,两个外甥、外甥女今晚都没来,这四块玉你们替孩子们收下吧!算是我这个长辈的一点心意!”
这个年代的玉器价格还没有涨上来,但是大家都知道“黄金有价玉无价”的说法。
而且,陈援朝这四块玉的品相都不错,绝非普通的玉石可比。
徐永生因为见过陈援朝买古董,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他收购来的,花了本钱的。
他连忙说道:“援朝,你有这份心就行,无需真的送东西!再说,你也不容易!”
陈援朝笑道:“姐夫,你别推辞!这东西虽然是我花钱收来的,但是我完全有能力从别处十倍、二十倍的赚回来!”
他又向杨金龙和杨金凤说道:“师兄、师姐,按照我们那里的规矩,给孩子的东西,既然拿出来,就没有再收回去的。你们要是不收,我今后再也不来了!”
他这么一说,杨金龙兄妹都欣然收下。
杨金龙笑道:“兄弟,你下次再来,我请你去全聚德吃烤鸭!”
“那我可记住了!”
陈援朝将来准备考进京城某个大学的,还要在京城落地生根,能和杨金龙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对自己也是一种保护。
看看天色已晚,他便告辞离开。
回到“向阳旅社”,陈援朝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
按照他的计划,今天要去楚平原家。
楚平原家在豆芽胡同,陈援朝又买了两包糕点,坐着公交车,直接在胡同口下车。
没想到,有一个女孩跟在他后面下车,也走进了豆芽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