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璟墨见两人哭得像泪人,本想追问的话终是没问出口,退了出去,留着两人互诉衷肠。
白林为沈泊柔擦眼泪,扶着她一同在榻上坐下,“都不打紧,你回来便成了。”
沈泊柔执拗地摇头,“女子的名声尤其重要,就算我愿意回去,皇家也无法接受我如今的身份。”
白林安抚着沈泊柔,“比起名声,长公主殿下更在意你的平安喜乐,她老人家一直在寻你。”
沈泊柔捂脸,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可我回去只会丢了外祖母和沈家的脸,就算外祖母容得下我,沈家怕也是要逼死我。”
提到沈家,白林就恨得牙痒痒。
前世,沈家为了攀附上崔家的权势,仗着一副好皮囊用花言巧语骗取了嘉成郡主的欢心。嘉成郡主在生孩子时故意让她知道她父亲猝死的消息。
长公主因为接走了沈泊柔有愧沈家,在嘉成郡主死了一年后,看到沈家娶继室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林是随着陈妙妙嫁进王府后才知道,沈泊柔父亲在娶嘉成郡主之前已经跟表妹有了首尾,两人还有一个儿子。
嘉成郡主的死,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白林看着哭得伤心的沈泊柔,暂时不打算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都是诓骗女子的假道义。若是你担心着沈家,不做沈家人怎么样?”
沈泊柔有些惊讶地看着白林。
“我此时说的话有些大不敬,此事还得你见过长公主殿下,让她做定夺。”白林拍着沈泊柔的手。
她朝着船舱外望去,花船已经变成了一个红色的点,慢慢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好在,一切都将结束了。
天还没亮便靠了岸。
沈泊柔哭了一夜,白林便在床边守了她一夜。
严璟墨和蒙尘走进了船舱。
蒙尘先为沈泊柔把脉,点了点头,“她身体健康。”
白林摸着沈泊柔的头发,叫她起床。手触到她的头发,白林感觉到有些不真切。
生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一闭眼再睁眼,她又回到了那个恶臭熏天的东司。
蒙尘和沈泊柔都死了。
想到这,白林的眼里满是悲伤。
直到蒙尘把手搭到她的手腕上,她才回过神来。
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是真的重生了。
随即她的眸子暗了下来,这一世,她要守护好他们!
燕王必须死!
严璟墨观察着白林面容的变化,面容跟着沉了下来。
蒙尘搭完脉表情有些疑惑,“你身体已经没事了……这毒,它自己解了?你吃了什么吗?”
白林想了一下,“昨天王家姑娘给了我喂了一颗保命丸。”
蒙尘看向她的眼神柔和了下来,“那应该是那保命丸的功效,王家武将世家,用的药效比较猛。你身体可还有别的不适?”
“我没事,就是浑身有些无力。”白林熬了一夜,一晚上大喜大悲,整个人脱了力,十分虚弱。
蒙尘轻声地问道,“到岸了,脚能走吗?”
白林还没有回答,就感觉身体悬空。她看到严璟墨那张冰冷的脸,心情一下子跌进了谷底。
这人真是烦啊。
她想让蒙尘抱。
“放我下去,我能自己走!”白林拍着严璟墨的背。
严璟墨沉着脸,“别磨蹭,长公主殿下还在等着。”
沈泊柔看向采荷,采荷看着蒙尘,瞧着蒙尘视线看向走出船舱的两人。
一行人坐着马车上山,进了护国寺后面长公主修行的庙宇。
王秋华在早就庙宇的门口张望,看到白林从马车上下来,赶忙迎了上去扶着她。
“你还好吗?可担心死我了!”
白林扶着王秋华的手,“我没事,其他姑娘可安置好了?”
“放心,这个公公办事还是挺靠谱的。”王秋华说着话,用力拍了拍严璟墨的手臂。
白林点头。
“你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就敢相信我,潜进花船?”严璟墨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众人都有点蒙。
王秋华性格大咧,瞧着严璟墨这么说,就接着他的话问道:“那,请问公公你叫什么名字?”
“不便透露。”严璟墨冷着脸走进了寺庙,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众人:……
“不是他有病吧!不是他自己让我们问他的名字吗?问了他不说就算了,还拽起来了?”王秋华气急败坏,指着严璟墨的后背嘀咕。
白林也察觉有些不对劲……前世,在她与严璟墨的相处中,他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她对采荷小声说道,“他是你们老大本人吗?”
采荷明白白林的意思,她也没想到老大能说出这种话,但是她很肯定这人就是太子本人。
她只知道老大和白林大小姐之前认识,但看这情况,白林只知道太子扮成公公的身份,不知道他真实身份。
既如此,那她也不能说。
她肯定地点头:“是,如假包换。”
白林点头,转身扶着沈泊柔下车。
一行人进到了寺庙。
长公主在严璟墨和身边嬷嬷的搀扶下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五十不到的年纪,头发已经全部花白。
“你说找到了柔儿可是在骗本宫开心?”长公主沉着气问道。
“千真万确。”
长公主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可别又是在诓本宫开心。
旁边嬷嬷帮腔道:“殿下做事一向认真,不会骗您的。”
“嗯。”长公主转动着手里的佛珠,沉静的脸上有些期盼,脚步也加快了些。
沈泊柔在大殿前朝佛祖跪着祈愿。
白林一行人站在一旁。
“柔儿,是你吗?”苍老的声音颤声的呼唤道。
沈泊柔猛地起身,走到长公主面前跪下叩拜。
“外祖母,柔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长公主弯腰一把把沈泊柔抱进怀里。
祖孙两叙旧,白林一行人被安排去休息。
白林被安排在寺庙东厢房,进到院子,小果,桂妈妈和由橘围了来了。
小果扶着白林进来,眼泪止不住地流。
白林摸了摸小果的头,“没事,我回来了。”
“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桂妈妈擦着眼泪,“您可让老奴担心死了!”
由橘拿帕子擦着眼泪,“公公说长公主病重,您和王家姑娘去山上修行,为她祈福。殿下现下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