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疏棠看向萧望川的同时,萧望川也正眼巴巴地看着孟疏棠。
像是一个刚做了好事的小孩,正热切地等着大人的夸赞。
要不是当着丽妃的面,孟疏棠差点儿笑出声来。
确实,对喜桃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安排。
既然是萧望川带来的,还声称喜桃救人有功,丽妃娘娘自是欣然应允,当即问了喜桃的名字、年龄、都做过什么差事,而后便吩咐紫苏:“带她下去好好安置,这丫头长得讨喜,名字听起来也喜庆,本宫很是喜欢,往后就让她留在本宫跟前伺候茶水吧!”
喜桃差点儿喜极而泣,赶忙跪下谢恩。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不其然看到了旁边的孟疏棠。
喜桃先是微微一怔,很快便又行礼如仪:“奴婢多谢孟姑娘!”
丽妃惊讶地问孟疏棠:“你认识这丫头吗?她为什么要谢你?”
萧望川在旁边抢着答道:“疏棠正是通过喜桃,才看出张嬷嬷和碧莲的异常。她为了感谢喜桃,就想着让喜桃离开浣衣局,做个轻省的差事,故而儿臣代她向母妃求情。”
丽妃娘娘一边示意紫苏带喜桃出去,一边笑道:“行,你们俩不分彼此,谁求情都一样,本宫都会允准的!”
孟疏棠假装没听出丽妃语气中的调侃意味,恭敬地回道:“喜桃能到娘娘身边来,实在是天大的福气!”
眼看时辰不早,一切又都已尘埃落定,孟疏棠便起身告辞:“丽妃娘娘,您现在还没康复,不宜太过操劳,好生歇着,臣女过些日子再来看您!”
丽妃也没有多加挽留,只顺手从榻边摸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打开,取出一对翡翠镯子,用帕子那么一套,便滑溜地戴在了孟疏棠的腕上。
嘴里,却只是轻描淡写道:“戴上,这是本宫给你的见面礼!”
孟疏棠打量那对翡翠镯子,发现材质莹润光滑,触手生温,颜色不是常见的深绿翠绿,而是微微泛蓝的浅绿。柔和清新,像是初夏碧蓝的湖水。她自知这是极为罕见的翡翠品种,忙推辞道:“娘娘,这太贵重了,臣女可受不起!”
丽妃轻轻地拍拍孟疏棠的手,嗔怪道:“怎么受不起?给你的礼物,不贵重还拿不出手呢。这可是本宫精挑细选的,代表着本宫的心意……好了,让望川送你回去吧。在宫里逗留太久,你父母会担心的!”
这边,萧望川跟着孟疏棠到了庭院,四顾无人后,小声说:“先让喜桃在母妃这儿,若你真觉得和她投缘,待到咱们成婚之后,我再去求母妃,让喜桃去王府陪你。”
孟疏棠愣了一下,问道:“那你今儿怎么不直接求皇上,让喜桃到景王府当差呢?”
萧望川睁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的王妃还没过门,我先要个小宫女算怎么回事?再说了,让不让她去,也该是王妃你说了算。”
他这王妃说得太过顺口,孟疏棠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先让喜桃在碧霄宫吧,丽妃娘娘定会善待她的。”
萧望川便不再提这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突然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说:“我来碧霄宫的时候,听说岳父大人进宫了,好像是有急事求见父皇。”
孟疏棠愕然之下,也顾不得计较萧望川的称呼,忙问道:“爹爹一直在京郊操练,怎么这会儿进宫?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萧望川讳莫如深地笑笑:“别着急,待会儿等岳父大人回府,你问问不就知道了,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孟疏棠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别一句一个岳父大人的,让人听见笑话。”
萧望川笑得很是得意:“谁敢笑话?他们羡慕还羡慕不过来呢!”
孟疏棠一脸无语。
萧望川终于恢复正常,对孟疏棠道:“我还有事要忙,就不亲自送你出宫了!”
说着,他招手叫来碧霄宫的两个内监,吩咐他们去送孟疏棠,自己又急急地向明德殿的方向去了。
孟疏棠回到宁安侯府时,孟鸿文还没回来。
孟疏棠先把孟如意毒害丽妃的事告诉了萧蔓茹,萧蔓茹听后,又惊又怒:“这意贵人,真是又蠢又坏,好端端的,她害丽妃做什么?以下犯上,手段毒辣,皇上定不会轻饶。顶着宁安侯侄女的名头,做下这等阴损之事,这是间接算计我们呢!”
孟疏棠正想趁机暗示娘,让她劝说爹爹,把之前孟鸿才夫妇的所作所为公布于世,与孟如意彻底划清界限。
谁知话还没出口,便有下人来报,说侯爷回府了。
气急的萧蔓茹,急于向孟鸿文倾诉,等不及丈夫过来,干脆带着女儿,一直迎到二门的影壁前。
一见到孟鸿文,萧蔓茹迫不及待地问道:“意贵人的事你都听说了吧?”
孟鸿文点头:“听说了……我刚进宫见了皇上,把中秋之夜孟鸿才意图火烧秋水阁的事和盘托出。也告诉皇上,孟鸿才谋害兄长,不仁不义,在他离世之前,我就已经与他断绝关系,从此不再以兄弟相称。所以意贵人往后的所作所为,都跟宁安侯府毫无关系。”
孟鸿文的话,让萧蔓茹有些难以置信:“你不是说家丑不可外扬……怎么会在圣上面前把这些丑事说出来?”
孟鸿文定定地看着萧蔓茹:“不这样不行,意贵人毒害丽妃,丽妃可是棠儿未来的婆母,若不与他们划清界限,棠儿成婚后如何立足……”
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其实,是景王派人给我传了信,把意贵人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我,又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说万一意贵人再在后宫行凶作乱,皇上追究下来,整个宁安侯府,包括夫人,都脱不了干系。我自己也就罢了,可我不能让她连累我的妻子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