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川的语气,带着浓重的责备和不满。
可是,听完他这番话,孟疏棠的心里,竟然涌起一股温热的暖流。
她能感觉到,萧望川是真的在意她。
孟疏棠抬起头,望着萧望川俊朗又严肃的面容,郑重地承诺:“好,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定会第一个找你!”
萧望川板着的脸,一下子舒展开来。
他小声嘀咕道:“这还差不多!”
孟疏棠想笑,又竭力忍住,试探着问:“外面冷,要不要进去坐会儿?”
萧望川抬眼看了下夜空:“时辰不早了,侯爷又不在,我就不进去了。你快回吧,别冻着了!”
嘴里这么说,脸上却带着依依不舍的神情,又没话找话道:“对了,母妃跟我说,她想你了……想你的人可真多,辞儿想你,母妃想你,还有……”
“丽妃娘娘身子好些了吗?”孟疏棠急急地打断萧望川。
萧望川促狭地笑:“干嘛不让我把话说完?”
孟疏棠白了他一眼,寒夜里,她还是能感觉到脸烫得厉害。
萧望川看着孟疏棠羞涩的模样,终于“正常”起来:“母妃好多了,她让你明儿进宫,想跟你好好说说话。”
孟疏棠满口答应下来:“好,我一定去!”
顿了下,又问:“我进宫,皇后娘娘应该知道吧?”
萧望川的目光敏锐地闪了一下,沉声道:“当然,母妃请你进宫,需要禀告皇后,得到她这位后宫之主的同意。”
孟疏棠沉默着点点头。
萧望川对孟疏棠说:“好了,你快回去歇着吧。明儿我也进宫,咱们明儿见!”
孟疏棠正要吩咐下人送他,萧望川已经翻身上了马。
他骑着马往前走了几步,又倏然回头:“疏棠,你想做什么,就只管大胆去做,什么都不用怕,有我呢!”
说完,不等孟疏棠回应,便策马疾驰而去。
孟疏棠在后门口又站立良久,才慢慢进门,往海棠苑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一边想着萧望川最后那句没头没脑的话。
最近,孟疏棠一直在筹谋着先发制人。
她不想坐以待毙,毫无作为地等着皇后和萧言川的报复。
可这只是朦胧的雏形,她根本没有计划好。
萧望川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这个萧望川,真是个谜一般的人物。
每次她这边有个风吹草动,他总能第一时间出手施救。
比如今天,辞儿刚出事,他就及时赶往京郊。
孟疏棠环视四周,怀疑萧望川就藏在宁安侯府的某个角落。不然,自己的一举一动,包括想什么,他为什么都能一清二楚。
她在他面前,简直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将来他们俩成了婚,岂不糟糕!
黑暗中,孟疏棠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午后,孟疏棠乘坐马车进宫。
和往常一样,马车刚在宫门口停下,便有一个内监迎过来,笑容可掬地行礼:“孟姑娘安好,丽妃娘娘让奴才来接您!”
孟疏棠点点头,带着侍女春苹秋莲,随内监一起进了宫门。
走了约莫十几丈远,孟疏棠就觉出不对劲来,问那内监道:“去丽妃娘娘的碧霄宫,不是走这条路吧?”
内监回头,笑着解释:“丽妃娘娘知道姑娘喜欢花草,这不御园的梅花开了,娘娘特意叮嘱让奴才带您绕道御园,说让您折几枝梅花给她带去。”
孟疏棠没再说话,又沉默地走了一段,忽然想起什么,吩咐秋莲:“给丽妃娘娘带的礼物忘在马车上了,你过去取一趟吧!”
秋莲微微一怔,很快应道:“奴婢这就去!”
这边,内监带着孟疏棠和春苹继续往前走,很快便走到御园的东北角。
不远处,树木枝叶掩映间,有两间小小的屋子。
孟疏棠知道,这是让嫔妃更衣休憩的场所。
内监停下来,俯身行礼,毕恭毕敬道:“姑娘请,有人在里面等您呢!”
小屋的门开了,孟疏棠应声望去,只见一身绛红色锦袍的萧言川,缓步走了出来。
孟疏棠愣了一下,下意识后退。
萧言川直视着孟疏棠,语气温柔地说:“你别怕,本宫不会伤害你,只是有几句话想跟姑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