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造司鍛造使，真是困了就給遞枕頭，以後誰說咱家聖上腦子不好使我第一個跟他急。
秦丘興高采烈地回到了王府，叫來了溫清風，跟他說了這一變故。
“清風啊，咱以後打鐵煉鋼可以走公賬了。”
溫清風剛進王府，還沒進屋，就聽見秦丘高興地大喊。
秦丘把自己成為鍛造司鍛造使的事情告訴了溫清風。
“這好啊，鍛造司在明麵上，可以掩蓋太多的事情了。鐵礦啊鋼渣啊什麽的都可以明目張膽了，哈哈哈。”
溫清風的心中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湧上心頭。
鍛造兵器這事自然是要暗中進行，可是諸多事情都很難完全掩蓋下去，正當他為這棘手之事愁眉不展，壓得喘不過氣時，問題竟如同晨霧般被初升的陽光輕易驅散。
這份輕鬆與釋然，讓即便是最沉穩之人也難以抑製嘴角的上揚，更別說他這本身就是性情中人。
“不出意外的話，吏部尚書一職，怕是要穩穩落入你家老爺子溫老大人之手了。”
秦丘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得意與神秘，仿佛剛剛從一場精心布局的棋局中抽身而出，每一步都走得恰到好處，最終將勝利之子穩穩落下。
他把一字一句的引導著昭靖帝的思想，一步步引導昭靖帝步入預設軌道的經過，繪聲繪色地向溫清風娓娓道來，每一個細節都處理得恰到好處，既沒有一字提起文遠侯，但是結果卻隻能是文遠侯。
“王爺，您這番話，聽來倒是讓人極為佩服，可我這心裏還是有些犯嘀咕的。
您怎就如此篤定，會是我家那位久已不問朝政，整日裏隻知吟詩作對的老登，能夠坐上這吏部尚書的寶座呢？
要知道，朝中符合條件，且野心勃勃之人不在少數啊。”
溫清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疑惑，幾分試探，他的眼神在月光下閃爍，既有對秦丘計謀的信任，又不乏對局勢複雜性的深刻認識。
畢竟，在這權力的遊戲裏，變數總是如影隨形，稍有不慎，便可能滿盤皆輸。
秦丘聞言，輕輕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對溫清風疑慮的理解，也有對自己布局的絕對自信。
他緩緩踱步至窗邊，望向已經漸漸西沉的大日，仿佛那裏藏著解答一切的秘密。
“清風啊，你可知這世間萬物，皆有其運行的法則。
就是因為你家老爺子久已不問朝政，所以其在朝中的威望，比任何一派的人都要更重。
再者，昭靖帝雖然藏拙，但是他要完全知道朝中所有大臣分別屬於哪門哪派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多年不理朝政自然就基本可以確定是朝中的閑雲野鶴，不屬於任何一派了。
不屬於任何一派，也就自然是他昭靖帝這一派了。
放心吧，待到明日早朝，你自會見到分曉。”
“可是，按你所說，我家老登就算當上了這個吏部尚書，但是也沒有什麽實權，這不白白讓他受罪嗎？”
“確然如此，以後這吏部之事，那些至關重要的決策，無一不是由他昭靖帝親自安插的郎中暗中操縱，如同棋盤上的棋子，隻能按照下棋之人的心思走，絲毫不差。
你家老爺子，雖身居尚書之職，卻也隻能在那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上施展拳腳。”
溫清風心中一緊，正欲開口，秦丘卻話鋒一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然而，小事亦能見真章，滴水亦可穿石。譬如，將那盛鐵峰，不久的將來，那位在地方上頗有政績，卻因性格耿直而得罪權貴的七品縣令，不動聲色地平調至朝中。
這樣的調動，看似微不足道，實則能在無聲中布局，為將來鋪路。
誰會在意這小小的人事變動？但正是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小事，累積起來，便足以撼動大局的根基。”
秦丘的話語如同一股清泉，緩緩澆滅了溫清風心頭的焦躁之火。
可溫清風仍心存顧慮：“可那些重要的人事調動，我們難道就隻能束手就擒，任由昭靖帝的意誌擺布？要是朝中真的讓昭靖帝培養出來一個足以和清流、八股兩派抗衡的勢力，我們可就難了。”
說到這裏，前輕輕拍了拍溫清風的的肩膀，那份從容與自信仿佛具有魔力，讓溫清風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至於重要的人事調動，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們有兩次機會可以違抗昭靖帝的意願達成自己的目標，運氣差也有一次，這是底牌。”
溫清風歪著頭盯著秦丘，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的疑問說出來。
而看著這樣的溫清風，秦丘哭笑不得：“放心，要不了你家老爺子的命，最多就是挨頓罵，然後這個吏部尚書當不成了而已。”
“那一次、兩次是什麽意思？”
“當咱們的意願和昭靖帝不一樣時，你家老爺子就聽咱們的去違抗昭靖帝，然後再根據實際情況，或請罪或硬剛昭靖帝。
昭靖帝不是個殺伐果斷的人，所以他最多把你家老爺子給換掉，甚至還會因為沒有合適的人選，讓你家老爺子繼續擔任這個吏部尚書。”
昭靖帝確實不是一個殺伐果斷的帝王，平時優柔寡斷，就連杖殺宮女、太監都沒有。
“王爺高見。”
“付清歡的事辦的怎麽樣了？他這效率太低了吧，能力確定夠用？”
不怪秦丘著急，付清歡的事是攪亂朝中局勢的第一步，如果這麽簡單的是付清歡都幹不好，那京都府尹這麽重要的位置算是白瞎了。
秦丘的思緒飛速運轉，腦海中浮現出付清歡那張看似拘謹實則狠厲的臉龐。
他心中暗歎，京都府尹之位，多少人夢寐以求，隻盼能借此一飛衝天。
但若坐在這位置上的人，連最基本的任務都無法高效完成，那這份權力與榮耀，豈不是白白浪費？
“王爺叫我來之前，我正好催了他一次。他回話說可用的案件實在是太多了，要是王爺著急的話，他可以先送來整理好的一部分。”
“有意思，這幫高官真是視大秦律為無物，我是如何也沒有想到，竟然是因為案件太多了才遲遲沒有把案卷送來。”
秦丘看了看西邊隻剩一個紅邊的夕陽，歎了一口氣：“走吧，晚飯去你家吃，順便給你家老爺子說一說當吏部尚書需要注意的事情。”
“自然，王爺願意大駕光臨，家父作為家主自然是要作陪。隻是舍妹身體不適，不能陪王爺了。”
秦丘看了一眼麵色嚴肅的溫清風，自然是知道自己【兩位夫人】的事惹的這位未來的大舅哥不高興了，但是秦丘並不打算解釋什麽，而是直接攬住溫清風的肩膀：“說什麽呢大舅哥，明月身體不適，本王自然要探望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