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快躺下,讓羽櫻為你包紮傷口。”
墨老夫人這時想起雲羽櫻的醫女身份,立刻將人推了過去。
殿下身份金尊玉貴,若是真在墨家出了事,整個九族性命難保。
林清婉從榻上讓出位置,跪在地上,聽候發落。
楚臨淵胸口叉著匕首,看到跪在地上的女人,躺在床榻上,望著一同跪地的墨淩軒。
“孤認為墨家的傳統不錯。墨小將軍既然娶了新妻,便該與舊人和離。老夫人說呢?”
太子未發話,雲羽櫻也隻能跪在地上,不敢上前醫治。
墨老夫人立刻聽懂了太子殿下話中的意思,走到書架旁取出空白紙,對著墨淩軒命令。
“寫和離書。”
林清婉抬頭,看向跪在一旁的墨淩軒點頭。
墨淩軒不做聲,不動。
楚臨淵嗤笑,從床榻上坐起。
墨老夫人嚇了一跳,“殿下。您躺好,可別再動。”
楚臨淵手握著匕首,直接將匕首從胸口中拔出,鮮血噴了一臉,將帶著血的匕首扔掉地上。
“墨小將軍什麽時候寫完和離書,孤便讓醫女來止血。”
墨老夫人抬腳踹了下墨淩軒。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寫?你要害死墨家全族一百八十六口人嗎?”
“娘親,兒子隻會有清婉一妻。”墨淩軒紅了眼眶,將頭轉到另一側,不敢看母親的眼神。
墨老夫人指著墨淩軒,“不孝子!你是要逼死娘是嗎?”
說著便一頭要撞向墨淩軒身側的那根柱子。
身邊的侍女一時沒反應過來,未能攔住老夫人,嚇得臉色蒼白。
墨淩軒攔住母親,“娘親一定要如此逼兒子?”
墨老夫人氣的站不穩,回過神來的侍女連忙左右一起攙著老夫人。
“你今日不寫和離書,娘就一頭撞死在你麵前。”
墨淩軒抬頭,鮮血卻從唇角流出。
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林清婉,女人雖不能視物卻也是紅了眼眶,無聲的對著他開口,口型像是在說:“寫吧。”
墨淩軒擦掉嘴角的鮮血,單手握拳,走到桌旁,拿起毛筆的手都在顫抖,心痛到不能呼吸,卻還是堅持著寫完和離書。
男人放下毛筆,終是忍不住,從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墨淩軒!你怎麽了?”
林清婉感覺不妙,想起身去尋墨淩軒,卻被楚臨淵的大手按住。
“不要惹孤生氣。”
墨老夫人捧著墨淩軒寫好的和離書放到楚臨淵麵前,“殿下,寫好了,您看看。可否讓醫女為您止血?”
楚臨淵拉過林清婉的手指,在他胸口的鮮血處按了下,而後在和離書上按上手印。
“暗一。拿到官府去備案。”
暗一從暗處現身,雙手接過楚臨淵遞來的和離書,閃身離開。
楚臨淵抬起林清婉的下顎,當著眾人的麵笑得肆意。
“止血。”
說著躺在床榻之上,讓雲羽櫻為他止血包紮,包好後,楚臨淵將手伸到林清婉麵前。
“跟孤走。”
林清婉跪在地上不動。
“倒是孤的不對,忘記婉兒看不見了。”
說著一把抓起林清婉的手,將人從地上拽起。
被楚臨淵拽到馬車中,林清婉單手握拳,以她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傷的到太子。
“殿下是故意受傷的?莫不是愛上清婉了?居然使用這等下作手段?”
楚臨淵心軟嘴卻硬。
“孤隻是看不得你好。”
林清婉點頭。
這樣更好,也省得她還要看他偽裝。
“等回去後孤讓太醫為你看看眼睛。”
楚臨淵剛剛掐了朵女人的爛桃花,心情格外的好,比起林常棣提的法子,他更喜歡用自己的手段。
林清婉扭頭不語。
想到他讓暗衛調查到的信息,楚臨淵將女人的手握入掌中。
“孤知道你不是細作,是孤錯了。不該將你關到地牢,但你也不該因此就跟墨淩軒跑了。”
“你可知孤打了勝仗那日,有多希望能見到你?”
林清婉搖頭,笑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你笑什麽?不相信孤?”
楚臨淵要被這女人氣瘋。
他第一次真心實意的**心思,第一次與人認錯,她居然是這種態度?
又氣又舍不得對她動手,若是按此前的脾氣,肯定在馬車上便要給她個教訓。
“殿下的好都帶著目的,上次哄騙我吃下同心蠱,如今又想哄騙我做什麽?”
楚臨淵一把將女人攬入懷中,啄了下林清婉的臉頰,“除了離開孤,你想要什麽,孤都可以捧到你麵前。”
馬車停下,楚臨淵下了馬車,見林清婉在裏麵遲遲不肯出來,將手伸進簾子裏。
“下車。難道你還想一輩子待在馬車裏不成?”
林清婉慘白著臉,避開楚臨淵伸出的手,摸索著下了馬車。
剛下車便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隨後聽到哥哥和母親對太子請安。
不是東宮?
“免禮。”
說著攬著林清婉的腰,走到林常棣麵前,將女人的和離書讓身邊的侍從當著眾人的麵送到林母手上。
“這是婉兒的和離書。孤有意將她納入東宮,這些時日先將她留在林家,待孤過些時日來迎娶。”
林家眾人嚇得跪在地上,俯身不敢多言。
林清婉嗤笑,“娶為妻,殿下莫非是想讓二婚之人做太子妃?”
楚臨淵側眸,“有何不可?”
“殿下,萬萬不可。”林常棣急得額頭冒出冷汗。
從人群中鑽出一名侍衛走到楚臨淵耳邊說了些什麽,男人眉頭緊鎖,擺了擺手。
“孤還有事要處理。清婉這些時日就待在林家。”
這話說的占有欲極強,像是把屬於自己的人暫時寄放在林家一般。
路過林清婉,楚臨淵在女人耳側說了二字,“等孤。”
男人離開後,桃花跟著眾人從地上起身,走到林清婉身邊攙扶。
聲音哽咽,“小姐,你回來了?”
林清婉點頭。
被桃花扶著回到自己的閨房,坐在榻上,“桃花。你知不知道我父親什麽時候會來皇城?”
“奴婢不知。要奴婢去問一下公子嗎?”
“問我什麽?”
林常棣聽到二人談話的聲音,見到門未關,邁步走了進來,對著桃花擺手。
桃花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你的嫁妝墨老夫人讓人遞了話,說是今夜會讓人搬回。你從今日起便不再是墨家婦。此前羅刹殿殿主留下的聘禮也還在這……”
林常棣試探著問,“若是羅刹殿殿主與太子殿下二選一,你想選誰?”
林清婉微笑,“哥哥覺得誰好?”
“若是入東宮能為哥哥和爹爹的前程鋪路,妹妹願意。且太子殿下如今對妹妹心有愧疚,比之前更好相處,”
“至於殿主?哥哥不是將我們的關係定為師徒嗎?”
林常棣沒想到林清婉會如此說,神色有些不自然,“我與父親都不需要你做什麽。你隻要保護好自己,做好女子該做的。”
林清婉思索著林常棣的話,點頭輕笑,“哥哥果然還是更加偏向太子殿下。”
林常棣被說得有些不自在,他也不想逼妹妹,但如今實在是騎虎難下。
靠在林清婉身側,壓低聲音。
“今日將你送回來隻是做給其他人看的,晚些時候我會讓人送你去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