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殃喝掉那碗药,坐在软塌上双手抱着腿,感受着狂跳的心脏。
失火时,她只想着赶紧逃离。
幸好那时裴书卿出现,也幸好他们二人得救,否则,她这条小命便不保了。
想想也是后怕。
方才那个梦境,更是让宋殃心慌。
火已经烧到她身上,疼痛是那般的真实,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侵蚀自己。
好在她醒了。
但梦缠绕着她,心口处因此狂跳。
“火是从外往屋内烧的,宋殃屋子距离池子也远。”裴书卿微微眯眼,嗓音压低,“此事,我已经让人去查。”
话刚落下,有人走进来了。
他朝着裴书卿拱手,随后道:“有人已经把外面火堆清理掉,看不出什么痕迹。”
“什么意思?”裴颂安皱眉,看向出现在屋内的时烈。
“最开始我们发现时,外面用稻草堆放火堆,火被扑灭后,外面那些痕迹已经没了。”时烈朝着裴颂安说着。
用草堆,被烧光后会留下烧光的痕迹。
等他们扑灭火去调查时,发现外面被烧掉的草堆已经被带走。
有人趁乱带走那些东西。
宋殃似乎想到什么,摸了摸腰间的帕子,看向时烈,“我院子后面,有这个。”
“这是什么?”时烈走上前,疑惑接过。
“我给皇后娘娘绣的衣裳被剪坏,便在院子后面发现这个,我怀疑此人便是凶手。”这几日,宋殃带着手帕倒是未见到有人不对劲。
是隐藏太深?
但她也没去很多地上,都在绣着衣裳。
“这说不准很有用处,我会去查清楚。”时烈朝着宋殃抱拳,转身看向裴书卿。
裴书卿朝着他微微点头,时烈才去查。
屋内陷入一阵安静。
“殃殃,你的院子被烧毁,府内也没多余的院子,你不如就住在兄长这里?”裴颂安的话,惊到屋内两人。
宋殃也诧异他说出的话。
虽说这样的确能拉近跟裴书卿的干系,但未免也太……过头了?裴颂安就没觉得不对劲?
“裴颂安,你把她带走。”裴书卿沉着脸,语气带着几分不满。
裴颂安转身,一脸无辜看着他,“哥,你院子很大,而且还有其他屋子能住,你就让殃殃住在这里怎么了?”
“不可。”
他不应声,眸色更为冷漠,“让人先给她清理一间院子出来。”
“哥,你也瞧见殃殃最近总是出事,而且那人心思太过缜密,再让她一人住我很担心,而我最近也有些事,不一定能陪着殃殃。”
裴颂安只是担心宋殃。
接连出这么多事,甚至还安排了护卫也没用。
若是下次再出什么事情,裴颂安无法承受。
“总之,我不会答应。”裴书卿浑身都散发着“拒绝”二字。
裴颂安起身,盯着裴书卿说着,“哥,那你难道就忍心吗?殃殃做错什么?为何要遭受这样的事情?更别说她之前救过你。”
“……”
次次都拿救他说事。
偏偏也让裴书卿无法反驳。
他的目光落在宋殃身上,宋殃稍稍蜷缩着身子,小小的身子似乎在颤抖。
她声音软软的,令人怜惜,“没关系的,长公子若是不愿,也不必强求。”
“哥,你当真忍心吗?”裴颂安开口。
裴书卿:“……”
屋内一阵安静。
宋殃低着头,那两人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只是她在憋着,不能把内心的情绪暴露了。
那可就完了。
“若不是你求我……”裴书卿松了口。
裴颂安脸上立即浮现一抹笑,他猛地抱住裴书卿的身子,狠狠拍了拍裴书卿后背,“哥,你果然对我最好。”
“若是给我添任何麻烦,便离开。”裴书卿看向宋殃,语气冷漠。
他是为裴颂安。
宋殃抬头,给他一个十足十的笑,“谢谢长公子,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令裴书卿烦恼的事,他自然是不会做。
但有些事会做。
只不过得先处理掉皇后让她制作的那件衣裳。
事情商议完,裴颂安也走了。
他临走前走到宋殃跟前,朝着她开口:“殃殃,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我会努力的。”宋殃淡淡回答。
“那便好。”
裴颂安转身,心情从一开始的暴怒,变成极好。
虽说有人纵火差点烧了那院子,但却让裴书卿跟宋殃住在同一个院子内,定能让他们二人的感情变好。
说不定还能让裴书卿改变不喜欢女子的想法。
也能娶妻。
但可别是亲清苓。
裴颂安走后,宋殃怯生生的看向裴书卿,“长公子。”
“旁边的院子,我会让人清理,你住在里面,没事莫要来找我。”裴书卿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那场火的确是意外。
可最后,却让宋殃留在院内。
他还是免不了怀疑此事是否是宋殃故意所为。
“等等。”宋殃喊住他。
裴书卿回眸时眼底满是冷漠,“有事?”
好似若是没事,裴书卿便会把她丢出去。
“我给长公子的衣裳,在何处?”宋殃瑟缩了下,小心翼翼开口。
裴书卿走到一旁柜子前,打开,把里面的两件裁好衣裳放到宋殃跟前。
宋殃伸手接过,刚拿走衣裳,便听到裴书卿的声音落下,“纵火的事,与你无关?”
闻言,宋殃眸子微颤,委屈布满整张小脸,“长公子觉得是我自己让人纵火的吗?可是在里面我差点丢了命。”
没想到裴书卿还怀疑她。
自己害自己?
虽说最初她也干过,但这事真不是她干的。
“我不否认,你的确有些手段能让裴颂安很喜欢你,但,你最好莫要被我抓到什么把柄。”裴书卿压低声线,一字一句都带着警告。
他的确会对宋殃有所动容。
可——
裴颂安救了她,她也露出一切都是为了裴颂安,可跟裴颂安没有多么亲密。
他有些揣摩不透宋殃的心思。
是因女孩子的娇羞,还是另有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