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長公子的心思一樣,都是為了二公子。”宋殃沒有退縮,而是與裴書卿四目觸碰。
她知曉裴書卿是在質疑。
到底是一國丞相,他與裴頌安不一樣,心思更為縝密。
但凡露出點點問題,裴書卿便會心生懷疑。
裴書卿試圖從她臉上看出幾分端倪,但宋殃雙眸澄澈,在麵對他時沒有半分心虛。
“最好是。”看不出所以然,裴書卿隻得放過她。
宋殃也沒有言語,帶著衣裳離開。
回到屋內,宋殃把衣裳放在旁邊,再次準備繡製。
時日不多了。
已經浪費好幾日,宋殃也不能用那般複雜的針線來給皇後繡製,但她可以用另外一種,既可以繡製出不錯的花樣紋路,還能更為省時。
好在的是皇後多給了點布料。
否則,宋殃還要去找料子。
……
連著幾日,宋殃除了用膳,便是坐在椅子前繡製衣裳。
她神情認真,令路過的人忍不住停下腳步。
“宋姑娘倒是辛苦。”時烈開口。
裴書卿冷冷掃了她一眼,長腿一邁走進屋內,“她的院子修繕的如何?”
“才剛開始重新修繕,怕是需要一段時日。”時烈回眸,應聲。
宋殃院子著火的事府內很快便傳開。
裴老太太也關切過宋殃,也知曉宋殃要給皇後縫衣裳,便沒有打擾。
修繕的事情,也讓人處理。
整個院子都被燒毀,修繕少則也需要好長一段時日。
“讓人盡快。”裴書卿冷冷說了句。
“是。”
看起來,裴書卿很不喜歡跟宋殃待在一個院內。
也是。
裴書卿向來就與女子接觸得少,更別提跟一女子住在一間院內。
若不是因裴頌安,他絕不會答應。
距離日子已經很近。
宋殃終於把衣裳連夜趕製出來。
她著實是扛不住熬了這麽久的身子,感覺再熬下去,怕是當真要死在此處了,趕緊躺在榻上休息。
夜色籠罩。
宋殃屋門緊閉。
一人越過院子圍欄,翻越門窗進了屋內,很快便搜尋到宋殃放在櫃內深處那件被縫製極好的衣裳,得手後快速想要離去。
他從窗戶一躍。
剛躍出去,便察覺到一黑色身影。
他下意思想跑。
但那人手更快,立即抓住他,沉沉嗓音落下,“蹲你很久了,想跑?”
“你……我……”他想狡辯,但手中的衣裳藏不住。
“有什麽話等會再說吧。”時烈用力拽著他,往另外一邊過去。
男人腿艱難跟上時烈腳步,不敢吭聲。
在府內,最可怖的人便是裴書卿。
時烈是裴書卿的人。
今日被抓住在裴書卿院子內偷東西,他怕是沒什麽好果子。
——
人被扔到裴書卿跟前時,裴書卿冷冷看著他,“何人讓你做的?”
“大少爺,我——”他磕磕絆絆,不知道怎麽應聲。
手中的衣裳他無法狡辯。
時烈上前把他手中衣裳拿過來,隨後說著:“這些日子,宋姑娘都沒怎麽合過眼,累的時候眯一盞茶的功夫才做好這件衣裳。”
“送回去。”裴書卿開口。
“是。”
時烈轉身,立即把衣裳送給在門口候著的春鶯。
“這……這衣裳是怎麽一回事?”春鶯看到衣裳時震驚不已。
“去把表姑娘喊起來,已經抓到下手之人了。”時烈看著外麵的天色,想著宋殃也睡了約有五六個時辰。
到底是宋殃做的衣裳。
此事她應當看到是如何處置的。
春鶯猶猶豫豫,“可是表姑娘還未醒呢。”
她覺著宋殃睡太久了。
“我已經醒了。”宋殃陡然打開門,站在那。
她率先看到的是春鶯手中衣裳。
都藏那麽深,還是被找到了。
此人真是不簡單。
時烈與她四目相對,“那表小姐可要去看看?”
“嗯。”
宋殃也想看看是何人。
但不管是何人,最後都隻會是一人。
還會與上次一般不了了之嗎?
她跟著時烈一同去往旁邊裴書卿所在的屋子內。
宋殃剛走進去,便感受到撲麵而來一陣寒氣,而男子跪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身上沒傷,卻像是遭受巨大重創,半個魂都丟了。
“大少爺,小的該說的都說了,您可否放過我?”男子嗓音沙啞,喉嚨處艱難發聲求饒。
裴書卿卻並未搭理,而是看向宋殃,輕啟唇,“柳雲姝。”
淡淡三字,說出這件事罪魁禍首。
“事關重大,要交給老夫人來處理吧。”宋殃低聲道。
其他事倒也罷了。
柳雲姝犯事,便是要交給府內更權威之人。
“這般晚,好打擾嗎?”宋殃問。
裴書卿望著外頭的天色,“明早去。”
“好。”
“……”
為了避免出現任何意外,時烈把男子關在屋內,並一人盯著,也未讓人把這件事傳出去。
等一早幾人前去時,柳雲姝倒是提前去裴老太太那了。
男子看到柳雲姝時低眸,被時烈推搡著入了屋內。
昨夜男子按照柳雲姝的吩咐去偷衣裳,等了許久柳雲姝都未曾見到人,便知曉事情敗露,便來找裴老太太。
話說得也差不多了。
“今日人倒是多,都來我這來了。”裴老太太臉上掛著笑。
裴書卿給時烈一個眼神,時烈便把人給扔到裴老太太跟前。
他的話還是那般的圓滑,“老夫人,此人昨夜入了表姑娘院內想要偷衣裳被我給逮到了,逼問幾句後他說是二夫人指使的,我覺著二夫人不是這般人,便來給您瞧瞧。”
男子跪在地上,身後好幾雙眼睛盯著。
孰輕孰重,他知曉。
柳雲姝手緊緊抓著扶手,不甘心的目光落在裴書卿身上。
還有幾分恨意,是在宋殃身上。
上次失火,是裴書卿救走宋殃。
在得知宋殃跟裴書卿住在一間院內,柳雲姝氣得把屋內所有東西都摔了個遍。
“哦?當真如此?”裴老夫人嗓音壓低,身上的強大壓迫感朝著男子打來。
男子哆嗦著身子,感覺自身在夾縫中求生。
無論是誰,他都得罪不起。
他咬著牙,戰戰兢兢說著,“老夫人,此事的確是二夫人讓小的幹的。”
令他更怕的是裴書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