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甘心?
宋殃轉眸對上他的雙眸,嗓音很輕,“若是我不甘心,長公子可否會幫我。”
一次次看著裴老太太對柳雲姝的寬容。
她可不想忍。
能利用身邊之人,為何不用?
“你要我如何幫你?”裴書卿並未否決,目光緊盯著她。
宋殃沒想到他答應這般爽快。
先前不是還心存疑慮?
“長公子打算如何幫我?”宋殃嘴角微勾,一笑。
她喜歡迎難而上。
不管裴書卿是如何目的,隻要靠近她,那宋殃便有機會。
裴書卿冷眯眼,“你想我如何幫,那我便如何幫你。”
把問題丟給宋殃。
宋殃倒也不接茬,朝著另外一邊走去,賭氣般道:“長公子若是不想幫,便罷了。”
如今的局勢。
她的確需要立足根本。
裴頌安要離開裴府,她不可依附。
裴書卿是個很好的選擇。
更別說她的目標也是裴書卿。
但宋殃並非真的推開他,而是——
以退為進。
方才的不爽已經消散,柳雲姝的事情她不會就此放過。
欠債。
這根源是什麽?
為何欠債?
方才她那麽恐慌,是給裴老太太做戲還是什麽?
又是為何不能告訴柳家?
宋殃打算查。
府內沒有她能用之人,宋殃便隻能自己親自來。
好在最近無事。
宋殃便一直在柳雲姝院子附近。
柳雲姝常常出門。
今日晚些時分,柳雲姝便一人出了院子。
銀蝶還小碎步追了上來,“二夫人,您可得早些回來。”
“……”柳雲姝沒有言語,隻是朝著她擺手,大步離開。
見狀,宋殃也立即跟過去。
銀蝶是柳雲姝貼身丫鬟,不管去哪都要帶上。
柳雲姝不帶,必有貓膩。
“表姑娘。”耳畔陡然傳來一聲音。
是春鶯。
宋殃看了眼春鶯,隨後又看向銀蝶,嘴角微微勾起,“春鶯,你可否幫我個忙?”
“什麽忙?”
春鶯是裴頌安送給宋殃的。
除開照顧,也是聽從宋殃吩咐的,春鶯這段時日對她如何,她是看了個清。
是個可以信任之人。
反正此事就算是落到裴頌安耳內也無妨。
“你去找銀蝶,幫我探探口風,我想知曉二夫人為何一人離開。”宋殃示意不遠處的銀蝶,緩緩說著。
春鶯疑惑看向銀蝶,“好。”
先前裴頌安便與她說過,不管宋殃讓她做什麽,她都要應允。
她過去後,宋殃轉身去跟著柳雲姝。
這次跟過去不一定能發現什麽,或許春鶯能從銀蝶身上知曉些什麽。
——
夜色壓下來,京城街道更是繁華。
小販們吆喝更大聲,宋殃掩麵避免被人發覺跟上柳雲姝的腳步,隻是人來人往中,宋殃差點跟丟了。
在某個街角處,她徹底弄丟了柳雲姝。
找不到柳雲姝的身影了。
在哪?
宋殃四處張望,這裏有兩條路,去往不同的方向。
街道她來得很少,各自去往的是何處她更不知。
不過——
她先前在柳雲姝身上聞到的那個味道,是柳雲姝獨自一人出府徹夜不歸的時候。
難道是去藝館?
憶京也是藝館之人,還跟裴書卿極像。
隻是去往藝館方向又是哪邊?
宋殃站在路過,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抉擇。
“在做什麽?”一道聲音壓下來,讓宋殃回眸看向突然出現一人。
她忍不住張了張嘴,“長公子?”
“在此處作甚?”裴書卿走到她跟前,嗓音淺淺。
“我——”
如何跟他說是跟蹤柳雲姝跟蹤丟了?
裴書卿卻好似已經看透一切,輕啟唇:“想知道柳雲姝在何處嗎?”
“她應該在藝館,隻是我不知曉藝館在何處。”宋殃說著,抬眸驀然看向他,兩眼散發著光,“長公子可否帶我前去?”
這裏裴書卿比她熟。
定知曉藝館在何處。
裴書卿冷眯眼,“好。”
他轉身,帶著宋殃去藝館。
宋殃有些詫異他竟然直接帶著她前去。
為何?
她心中提起一塊石頭,腳步卻跟著裴書卿。
很快便到了藝館門口。
宋殃邁步走進去。
夜,是藝館內生意最好的時候,雖說是男子青樓,但老鴇為了賺更多銀子,也會“找”來一些女子供人玩樂。
歌舞升平,台上有人正跳著舞,台下不少人都摟抱著藝館內的人。
有人是不願。
有人卻為了銀子屈服。
熟悉的香味襲來,讓宋殃篤定上次一夜未歸的柳雲姝來的地方便是此處。
“誒呀二位來來來裏麵請!”老鴇可不管什麽丞相不丞相的,來了此處便是給她送錢來著。
她自是不會管人。
“二樓廂房。”裴書卿手中銀子遞給老鴇,“樓上右邊第二間,我要了。”
“可那間裏麵有人呢,您要不再換一間?”老鴇掂了掂手中銀子,眼底的貪婪盡顯。
反正眼前人看著非富即貴的。
肯定有更多銀子。
裴書卿眉峰往下一壓,又掏出些銀子扔給老鴇,“可夠?”
“夠了夠了,我這就去給您準備屋子,您稍等。”老鴇把銀子一揣,朝著二樓歡快地跑去。
宋殃側目看向他,“柳雲姝在何處?”
“旁邊。”裴書卿頷首,目光落在樓上右邊第二間的右邊。
那裏是柳雲姝所在的屋子內。
宋殃斂眸,腳步往後退。
在宋殃來之前,裴書卿就知曉柳雲姝的動靜。
那他為何要來找宋殃?
細思極恐。
宋殃覺得他深不可測,而那張臉更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無人能揣摩出他的心思。
很快,老鴇就從樓上“噠噠噠”跑下來,臉上的笑容幾乎堆在一起,花粉味更濃,“二位樓上請。”
裴書卿長腿一邁便上去,宋殃也緊跟著他。
身後是老鴇諂媚的聲音,“二位想要什麽樣的呀?我們這兒什麽樣的女子都有,乖巧可人的,嫵媚會哄人的……還有一些道具。”
“什麽道具?”宋殃疑惑。
她剛問出口,裴書卿那森冷目光落下。
老鴇卻笑了好幾聲,在他們到房門口時推開門,示意旁邊桌子上擺著的那些玩意兒,“那些二位可以隨意玩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