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侍衛長後背還插著一根箭,被裴書卿強帶著回去。
這種小傷對他們這些人而言不算什麽,但還是難以避免很疼,等到皇帝麵前已經麵色發青。
“這是怎麽一回事?”皇帝坐在最上位,看著突然被帶過來的侍衛長。
以及旁邊站著的裴書卿跟宋殃。
侍衛長跪在地上,身子戰戰兢兢,不知是因背後的傷,還是恐慌。
“陛下,此人帶著宋姑娘去往狩獵場,企圖對她不軌,若不是我家主子及時趕到,怕是宋姑娘要出大事。”關鍵時刻,自然是要由時烈出來說話。
方才的一切,他也看了個清楚。
隻是狩獵場地有人把守,他無法進入。
隨便一想,便能猜到侍衛長幹了什麽。
皇帝麵色冷下去,“當真如此?”
“皇上,屬下隻是一時糊塗,還請皇上饒恕!”侍衛長忙朝著皇帝磕頭,顫抖著嗓音道。
他背後的傷,也因他的動作撕裂。
裴書卿眸光沉了沉,上前,朝著皇帝微微拱手,“陛下,您覺得單憑他一人本領,敢對宋殃動手?”
眾人皆知,宋殃日後是要嫁給裴頌安的。
即便還未成親,但宋殃也是裴頌安的人。
對裴頌安的人動手,沒點靠山怎敢?
皇帝自是覺著言之有理,嗓音壓下去,“說!是何人指使?”
“無人指使屬下,這都是屬下一人所為,屬下看著宋姑娘身姿曼妙,便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侍衛長並不打算說出背後之人。
還不願意說?
宋殃走到皇帝跟前,朝著他微微行禮,“陛下,在先前,我瞧見他跟公主在一起。”
“大膽!”皇帝猛地一拍手,怒斥聲,“公主可是你敢隨意栽贓陷害的!”
宋殃知曉皇帝會怒。
但她並打算就此放過,而是再次行禮道,“不敢,隻是好奇為何侍衛長跟公主這般的親密,畢竟他倆入了一個營帳之內。”
孤男寡女的。
這……成何體統?
侍衛長聞言大驚,狠狠瞪著宋殃:“胡言亂語!”
“你敢對著皇上說,你與公主沒去一個營帳之內?”這是宋殃親眼瞧見的,也是那時候他們二人密謀要對宋殃下手。
侍衛長不吭聲。
他可不敢當著皇帝的麵撒謊。
但營帳外,一道身影衝過來,氣勢洶洶朝著宋殃而來,抬手便是朝著她打過去一巴掌。
巴掌沒落在宋殃臉上,被一人抓住。
“裴書卿!你放開本公主!這女子胡謅,居然說我跟他有私情!”清苓瘋狂掙紮,看到裴書卿更是惱火。
幸好有人告知她宋殃回來,她才趕過來。
宋殃卻無辜看著清苓,“可方才我當真瞧見了。”
“我也瞧見了。”時烈也走上前。
是真看到。
也是因為宋殃,才瞧見清苓跟侍衛長一同去營帳。
有兩人作證,清苓的臉色都發青。
“清苓,你跟朕說說,到底怎麽一回事?”皇帝的神色不怒自威,他壓低了眉,那強大的氣場狠狠打在清苓身上。
清苓是他非常疼愛的公主。
可若是有損皇室名譽的事情,他也是不允許的。
見狀,清苓收回手,戰戰兢兢地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屬下的錯,是屬下愛慕公主,想強迫公主。”侍衛長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朝著皇帝開口。
清苓聞言大驚,“你——”
他在說什麽?
營帳裏麵,明明是她讓侍衛長對宋殃下手。
侍衛長強撐著身子,嘴角帶著一抹笑,“屬下身份低微,能向公主表明心意,屬下死而無憾。”
他……居然要做到如此地步嗎?
一個侍衛,對公主生了不該有的心思,那是死罪!
清苓心口像是被什麽狠狠堵住,怔怔地看著他,有些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何須做到如此地步?
“清苓,當真如此?”皇帝的聲音壓過來。
清苓緩過神,她目光劃過侍衛長的臉。
“本公主當然不屑跟一個侍衛有任何關係,便讓他趕緊滾了,父皇,此事是孩兒的錯,還請父皇責罰。”清苓跪在地上,心口更是亂糟糟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要怪——
宋殃!
若不是宋殃不斷靠近裴書卿,她也不會想著對宋殃下手。
“你何罪之有?”皇帝語氣柔和幾分,隨後又看向侍衛長,“對公主有非分之想,來人,拉下去賜死。”
“是!”
有侍衛上前,拉著侍衛長離開。
清苓渾身一顫,她低著頭咬著牙,眼底更多的是憤怒。
這侍衛長在皇宮之中與她關係極好,經常會買來一些宮外有趣的東西給她,所以這次也是聽她的話才去對付宋殃的。
恨意襲來,清苓轉眸看向宋殃,用唇形比了個,“給本公主等著!”
宋殃側過頭,不語。
侍衛長也不是什麽好人。
在狩獵場時還想對她下手,若不是宋殃把他引到裴書卿那邊,宋殃此刻怕是真的沒了小命。
畢竟清苓給侍衛長的命令是——
殺了宋殃!
在聽到時,宋殃錯愕,隨後便是冷笑。
這一切的一切,也都是清苓幹的。
與她無關。
皇帝隨即讓他們離開。
宋殃走出營帳時,外麵的侍衛手起刀落,割破侍衛長的喉嚨。
血液飛濺到了宋殃狡辯,宋殃被嚇得退後幾步,隨後抬眸對上侍衛長那雙充滿怨恨的雙眼,驚得往裴書卿身後一靠。
“長公子,是我做錯了嗎?”宋殃戰戰兢兢回答。
裴書卿側目,看著宋殃那張被驚到發白的臉,開口:“是他想先對你動手,死有餘辜。”
但還是挺嚇人的。
宋殃內心是沒有愧疚的。
她沒有憐憫心。
但轉眸看到清苓那雙滿是憤怒的雙眼,再次看向裴書卿,“但公主不會放過我。”
“我在。”
他淡淡的聲音,卻又那般認真。
那張臉被周圍的光圈給環繞著,宋殃看著他那張臉半晌,隨後說著,“謝謝長公子。”
“你難道沒有半分警惕心?”裴書卿皺眉,問。
宋殃眼尾掛著淚珠,本就因害怕發白的臉,更白了,委屈道,“是我的錯,我不應當被那人誆騙的。”
“罷了。”
裴書卿拿出手帕遞給她,“擦掉,回去好好休息,莫要想太多,他的死與你無關。”
“可是我——”
宋殃內心對侍衛長的死,自是無感。
那是因果報應。
但她還是要在裴書卿跟前裝一裝。
“好好休息,我還要狩獵。”裴書卿斷了她的話,朝著狩獵場地走去,一邊開口,“時烈,照顧好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