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吭聲模樣,柳夫人心裏哪能不知道柳雲姝是當真有什麽。
自己女兒,自己能不知曉?
隻是即便如此,她也看不慣宋殃。
“雲姝,你實話告訴娘,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柳夫人坐在床榻邊,手握住柳雲姝的手,嗓音低啞,“不管發生什麽,娘都站在你這邊。”
母女心連心。
他們二人的遭遇,在柳夫人眼中是一樣的。
柳雲姝清楚,那些事是瞞不過柳夫人的,便讓柳夫人看了看周遭可有人,得知無人之後,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了柳夫人。
她以為柳夫人會劈頭蓋臉對她一頓罵。
卻沒想到柳夫人隻是心疼地看著柳雲姝,“雲姝,你當真是受苦了。”
“娘,你不怪我嗎?”柳雲姝看著她。
“為何要怪你?若不是宋殃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你怎會想把她賣掉,也不會為了保全自己說出假孕之事,娘跟你是一條心的。”柳夫人眼神陡然沉下去,眼底是一閃而過的冷意。
不管是何人,都不可欺淩她的孩子。
柳雲姝疑惑:“可是娘,您不是馬上回去嗎?”
“接下來一段時日,我會在裴府內。”柳夫人想待在裴府,自然是想幫著柳雲姝處理掉那個不要臉的小賤人了。
從柳雲姝口中得知,宋殃不僅僅蠱惑裴頌安,還勾搭裴書卿。
這般不要臉的小賤人,柳夫人斷然不會放過。
她定會讓宋殃嚐嚐惡果。
柳雲姝眼底多了幾分喜悅,“那娘如何待在此處?”
“你不是剛小產,娘來照顧你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柳夫人覺著,這個借口定是錯不了的。
至於宋殃。
宋殃不過是裴府內一個所謂的表姑娘,日後既是要嫁給裴頌安,那自然要交給她來訓一訓。
很快,柳夫人便去找裴老太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柳夫人留在裴府內。
——
今日天氣晴朗,宋殃讓所有繡娘在院內繡著衣裳。
大多繡娘已經開始上手,雖說並非很快,但也算是學有所成,特別是那位叫珍珠的,宋殃交給她的都會活學活用,繡得非常之好。
宋殃也已經瞧著鋪子朝著自個兒招手了。
她坐在一旁,正準備也繡衣裳時,外頭衝走來一人。
那人瞧見院內這麽多人拿著衣裳繡著,臉色瞬間陰沉:“宋殃,這裏是裴府,你弄來這麽些人是想要作甚?”
“柳夫人怎的來了?”宋殃放下手中衣裳,上前。
“從今日起,我便住在裴府內,瞬間教教你。”柳夫人下巴微抬,那桀驁的神情看向宋殃。
教……宋殃?
柳夫人即便身份不低,也輪不到她來。
“今早與夫人說的那些事,夫人可否去證實了?”宋殃嘴角斂著笑,清亮眸子卻盯著柳夫人。
聞言,柳夫人一怔。
她到底是有高傲資本,臉上更是藏不住什麽事。
那心虛的神態在宋殃問的那一瞬間便暴露出來,也讓宋殃明白,柳夫人知曉柳雲姝做了什麽,隻是作為母親要護著孩子罷了。
若是如此,那便也是是非不分之人。
“那些事已經過去,雲姝讓我莫要追究,但也並非意味著我就會放過你。”柳夫人兩三步走到她跟前,眼底帶著幾分冷意,“從今日開始,我會教你如何做好妻子。”
宋殃退後兩步,臉上的笑變得惶恐,“是跟二夫人一樣嗎?”
她這是什麽樣?
柳雲姝這妻子難道不好?
而後,宋殃又道了句:“我可不敢跟二夫人搶。”
妻子隻有一人。
宋殃即便是嫁,也隻能是側室或者小妾。
“我隻是教你如何服侍好丈夫,並非是那個意思。”柳夫人臉色更加鐵青,一字一句從唇齒間蹦出,對宋殃更是厭惡。
她就不信了,還對付不了宋殃。
宋殃淡淡一笑,“柳夫人的丈夫有柳夫人伺候,想必對柳夫人極好。”
她是故意的。
雖說隻是傳聞的一些話,但宋殃看到柳夫人臉色大變時,心中也明了。
柳應輝不滿柳夫人,在外頭還養了女子。
“你這個小賤人,你在胡謅些什麽?”柳夫人說著,抬手就想朝著宋殃打過去。
宋殃卻語氣淡淡說了句,“柳夫人在惱什麽?我說錯話了嗎?”
“你——”
柳夫人氣得眼睛都瞪大,如同一隻被激怒的野獸。
一定要讓宋殃嚐嚐教訓。
院內其他人都已經看過來,不明白柳夫人為何這麽生氣,方才宋殃可沒說錯半句話,若是柳夫人當真打下這一巴掌,怕是不打自招。
她一甩手,磨碎牙說著:“這件事我已與裴老太太說過,她同意讓我教教你。”
“柳夫人您打算如何教我?”宋殃淡淡開口。
這一劫怕是躲不過。
柳夫人下巴微抬,嘴角帶著一抹笑,“禮儀。”
那些禮儀,宋殃倒也不是不會,隻是柳夫人想刁難找個借口罷了。
“好。”
宋殃倒是很乖巧地點頭。
柳夫人眼底滿是得意,轉身帶著宋殃朝著院子外頭大步走去。
“你們且好好縫製著,晚些我會來驗收。”宋殃朝著她們說了句後,目光看向站在另外一邊的春鶯。
春鶯接到宋殃的眼神,立即明白,轉身也朝著另一個方向去。
而柳夫人帶著她去往的是某個庭院內。
如今已經秋日,裴府內的池塘那些枯萎的荷葉被清理幹淨,裏麵的魚在遊動著,冷風襲來,讓宋殃察覺到幾分寒意。
池塘旁的亭子不大不小,桌子上擺放著茶點。
柳雲姝披著很厚的大氅坐在那,手中捧著一杯熱茶。
“二夫人身子還未好便來吹冷風?”宋殃瞧見她,淡淡開口。
柳雲姝攏了攏大氅,隨即道:“你是沒瞧見我穿得厚嗎?大夫說了,我小產便是要這樣多出來走動走動才好。”
“若是身子吹了風可就不好了。”
明明都心知肚明柳雲姝並無身孕,卻還是要假意寒暄。
宋殃話語更多的是嘲諷。
畢竟柳雲姝沒身孕,怎麽會身子吹了冷風不好呢?
“行了,先趕緊學禮儀吧,這茶杯放在你頭頂,你來回走著,若是掉下來,那我便是不客氣了。”柳夫人說著還拿過一旁的竹鞭子。
那是她讓人專門做的。
就是想懲治一下宋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