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不是府中禁忌嗎?”宋殃想到趙氏同她說得了。
春鶯手一怔,隨後說著:“奴婢也不是很清楚,隻是老夫人這樣說,好似是老爺已經走了十五年,所以去祭拜。”
“那他妻子呢?”宋殃不解。
為什麽隻有裴書卿的爹,沒有娘。
雖說昨夜內心有幾分猜測,但卻沒有得到證實。
裴書卿的娘自刎。
爹也隨之一並離世。
兩人墓碑不應當立在一起?為何隻提及“老爺”,沒有“夫人”?
當年到底發生何事?
“這奴婢不知曉,不過聽聞是去往裴府之前住著的老宅子裏麵,表姑娘可要小心些。”春鶯給她係著腰帶,臉上帶著幾分擔憂,“今晚還要守靈到深夜。”
“我?”
宋殃說到底,也不是裴府人。
她要守靈?
“具體奴婢便不清楚,不過奴婢也會跟著一並過去的。”春鶯轉身給宋殃整理著衣裳,一邊說著。
“……”
守靈嗎?
不都是人去世後才需要守靈,祭拜也需要守靈。
風俗不同?
宋殃並不太清楚,隻是任由春鶯給她穿好衣裳後,便去往裴府門口。
幾個人一並出來。
有柳雲姝。
柳雲姝依舊穿得極多,而她身旁的柳夫人卻給她整理著大氅,一副母女情深的樣子。
“二夫人也去嗎?身子可好?”宋殃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問。
“這些日子喝了一些要好了些許。”柳雲姝說話時中氣倒是很足。
聽起來像是好很多,但實則根本沒出事。
宋殃淡淡一笑,繼續站在門口。
柳雲姝見她這樣很是不爽,那雙眼狠狠等著宋殃,像是要從她身上瞪出個窟窿。
“莫要害怕,今日我會替你出口惡氣。”柳夫人立即安慰著柳雲姝。
“好。”
“……”
很快,所有人都出來了。
他們一一上了轎子,便去往裴府老宅。
那是二十年前裴府所住的地方,是一個小宅子,比如今這宅子小了不少,距離京城街道更是極遠,走了約兩個時辰才到。
這裏很是荒涼,隻有一宅子在此。
“若不是書卿在朝堂內站穩腳跟,我怕是好住在此處。”裴老太太站在宅子口,看著宅子好似也想起許多事來。
裴書卿自然要應聲:“是我應做的。”
裴老太太收回思緒,隨後腳步一邁走進屋內,“進去吧。”
府內常年有人打掃。
不過隻有一人。
李叔得知裴老太太來,急急忙忙前來迎接,“老夫人來了。”
“都收拾好了嗎?我們要在這裏住一夜,給我兒守靈。”裴老太太轉眸,還示意了跟過來的好一些人。
“一直都收拾著呢。”李叔笑道。
於是,幾人便住在這不大不小的宅子內。
宅子有四個院子,老太太一間,柳雲姝跟柳夫人一間,宋殃跟裴書卿一人一間院子,便也算是分配好了。
院子比起如今裴府那個院子小太多,隻有兩個小屋子,一個是主屋,另一個便是讓春鶯住著的,也沒有小廚房能做些好吃的。
春鶯收拾著那床榻,忍不住嘟囔,“這麽硬的床榻?表姑娘能睡好嗎?”
“無礙。”宋殃對床榻倒是並不要求。
軟的硬的,她今日能睡都不錯。
她總覺著此地帶著幾陣陰風,也不知是因此地太過荒涼,還是因為不遠處那個院子內,兩道目光落在她身上讓人生寒。
吃食都是人送來的。
沒有多麽好。
寡淡,但也能吃。
到了深夜,裴老太太身邊的嬤嬤來找宋殃,“麻煩宋姑娘去往祠堂內守靈。”
“我一人嗎?”倒是選了個好時候。
此刻正是子時,夜黑風高呢。
嬤嬤點頭:“是。”
“好。”
裴老太太的話,宋殃不得不應聲。
她跟著嬤嬤去往宅內祠堂。
宅子不大,祠堂倒是不小。
走進去後,兩邊擺放著蠟燭,前頭還有一火盆,裏麵是還未燒幹淨的紙錢,冷風襲來時,那被燒成灰的紙錢朝著宋殃打來。
“這裏是裴府列祖列宗的牌位,裏麵的紙錢不能燒盡。”嬤嬤朝著她微微低身,說完這句話後便轉身朝著外頭走去,“辛苦宋姑娘了。”
門也隨之被帶上。
宋殃聽到有上鎖的聲音,立即開口:“還要上鎖嗎?”
這還是守靈嗎?
但門外人並未吭聲,隻是上好鎖後離開。
牌位在宋殃跟前,她跪在那裏的墊子上。
若是換做是以前宋殃是不怕的,但她死後被送到這個地方,她卻在想著,或許這世界上真的有某種說不清楚的東西存在。
隻是她一個外人,真的要守靈嗎?
周圍寂靜無聲,不知道從何處打來的一陣風讓宋殃有些寒顫。
她低著頭,燒著紙錢。
抬眸時看著墓碑上麵的名字。
在最下位的,應當就是裴書卿的爹裴宵之,但他身旁沒有任何的牌位。
那裴書卿的娘呢?
不是妻子嗎?
可若不是,為何裴宵之會跟裴書卿的娘一並離去。
或許這也是昨夜時烈在那裏燒紙錢的原因?
宋殃正想著,一陣風再次打來。
這次的分有些猛了,那兩排蠟燭竟然就這樣被吹滅,唯有火盆裏麵那些紙錢還在燃燒著。
她起身,想去點蠟燭,但再是一陣風打來時——
砰!
有什麽東西打在火盆上,掀翻火盆。
有人!
宋殃想要追尋人,但周圍漆黑一片。
夜色中似乎有人在逼近宋殃,惹得宋殃想退步,但腳似乎被絆住什麽朝著身後倒下。
這一倒,怕是要給那人可乘之機。
有人卻拉住她身子,那低啞的聲音落下,“還沒發現?”
“什麽?”
宋殃能發現什麽?
可他並未回應宋殃便鬆開她。
眼前漆黑一片,她看到兩道黑影似乎扭打在一起。
半晌後,其中一人把另外一人踹倒。
一人似乎砸在擺放蠟燭的地方,蠟燭也隨之倒在地上。
“長……長公子?”宋殃摸著黑,心中揣測不安。
應當不會是裴書卿被打倒在地吧?
雖說他從未見過裴書卿會武,但若是裴書卿倒了,那宋殃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