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
她瞪大美目,詫異地看向葬時傀——先前不還說要拒絕嗎?
還未來得及詢問,腦中便傳來葬時傀的傳音:
“陸壓同意以東皇鍾碎片進行交換,請龍族出兵三萬。”
隻有三萬?
敖閏有些不敢相信,這個條件實在...太劃算了。
“陸壓誌不在此。”葬時傀深知陸壓真正的目的,是要將龍族與妖族綁在一起。
奪取殘魂不過是個契機罷了。
“青丘狐族願往。”白淺黛眉微蹙,未料敖光竟應允得這般痛快。
更沒想到,對方竟緊隨其後第二個表態。
暗忖定是陸壓許下了重利。
她如不同意,平白遭人記恨。
有了龍、牛、狐三家大族的首肯,其餘勢力自然再無推拒餘地。
不論私心與否,皆隻能隨著大勢而行。
陸壓朗聲大笑,連道三聲“好“:“好好好…能有諸位相助,吾妖庭何愁大事不成!”
金袍翻卷間,掌中已托著一枚紫白葫蘆,傲然道:
“此乃先父遺寶斬仙飛刀,以大羿神魂祭煉而成。”
“請諸位對此立契,不得將今日之事外泄。”
“如若違背誓言,自行承擔因果之力。”
在場皆是各族魁首,這般行徑無異於挾眾盟誓。
“諸位,妖庭自知此舉唐突,願贈每位黃中李一枚。”白澤早料眾人必生抵觸,便以先天靈果平息眾怒。
“莫非是…”白淺美眸閃過驚詫,
“傳聞中服之可立證大羅道果的黃中李?”
牛魁喜形於色,他困守太乙境已逾萬載,若無意外,此生大羅無望。
如今得此靈果,非但能晉階大羅,壽元更能倍添有餘,自是感激道:
“妖庭果然豪闊,竟連這等先天靈根都肯分潤。”
“妖帝氣度亙古罕有。”
葬時傀淡定地看著巨臣二人做戲,神色未有變化,反而聽到敖閏傳音抱怨:
“好一個陸壓,好一個白澤。”
“一唱一和,把其他人耍得團團轉。”
說著,狠狠剮了眼葬時傀:“聽聞大哥傳了四弟一套玄妙神功。”
“如今他都已是大羅。”
“大哥為何這般偏心?”
葬時傀自是知道敖光計劃,勸說:“稍安勿躁,小妹還需厚積薄發。”
敖閏篤定敖光是記了她的仇,這才不傳她功法:“大哥記仇就記仇,何必說得冠冕堂皇。”
葬時傀笑笑不語,待到宴會結束時,隻道:“回去再說。”
半日後。
密謀之事敲定,幾方人馬議定十年後點兵北海,自血海而入偷襲酆都。
“小友,你這傀儡之法倒是有趣。”
“似乎非是出自吾族傳承。”
龍輦即將離開妖庭時,葬時傀忽然一頓,耳邊傳來的竟是龍玥的聲音。
隻是…對方喚他“小友”,倒叫人一時難作應答。前輩或是老祖都不太合宜。
沉思片刻,回道:“道友好眼光。”
聞言,龍玥蒙著鎏金麵具的臉龐微不可察地顫動,鏤空處的龍鱗紋路映著血色殘陽。
當年追隨太一征戰三界,終是落得眾叛親離。
如今自家血脈後裔,竟隻肯喚他一聲“道友”。
玄色廣袖下的龍爪猛然攥緊,骨節爆出金石相擊之音,喉間滾出沙啞苦笑:
“此行歸途恐多舛,爾等須得仔細!”
“仔細?”葬時傀眸光一凜,青銅麵甲與輦車金鈴同時震響,當即抱拳沉聲:
“謝過提點!”旋即與敖閏駕輦絕塵而去。
龍輦穿破罡風時,敖閏火甲鏘然作響,驚疑道:
“你說有人要在歸途截殺你我?”
說罷,他掃了眼身旁三千龍衛,嗤笑一聲。閑來無事,他倒是希望有人敢來碰一碰龍族的精銳。
似乎如他所料。
萬裏雲端之內,藏著的幾人臉色驟變。
“太白,看來你這法子太過草率。”赤腳大仙回頭瞥了眼幾名信手召來的仙君,笑著說道。
斬殺各族族長,此事非是不可行,隻是想要殺敖光,無異於癡人說夢。
“本座的庚金之劍已然大成,斬殺龍族如探囊取物。”
“若非敖光帶了三千護衛,今日我必殺之!”太白金仙信心十足。
加之,此番隨他而來的還有上古東王公麾下四名狠人——霄羽真君、蒼瀾仙翁、靈樞散人、赤霄劍仙。
不論圍獵何人,皆不在話下。
“打打殺殺終非良策。”
“一旦傳出去,隻會說我天庭小氣。”赤腳大仙蹙眉勸說。天庭初立,唯有左右逢源方是長治久安之計。
“夠了,赤腳,你且退下。”
“真若出了事,本座一力擔著!”太白金星抬手截斷赤腳大仙的話,不想再聽他的軟弱之音。
“唉…太白你…”赤腳大仙心知勸說無用,隻得歎息駕雲離去。
他自是清楚,能調動霄羽、蒼瀾、靈樞、赤霄四名仙君及二百天兵,背後必有推手。
至於那人是誰,不用去猜必是那位。
“太白兄,既然敖光殺不了,本君以為那夔牛族族長倒是個好靶子。”
“殺了他,已然能夠震懾群妖。”
赤腳大仙離去後,霄羽真君指向遁往人間的夔牛一族提議。
“夔牛族長?”太白沉吟片刻,搖頭否決:“夔牛老祖乃是通天聖人坐騎。”
“若惹得那位告上碧遊宮,莫說你我,便是陛下亦難擔待!”
眾仙麵麵相覷,一時竟想不到好的主意。
思來想去,敖光兵強馬壯惹不起,夔牛背景深厚殺不得,最終隻剩——“青丘狐族。”
“也罷!”太白金星無奈道:“殺誰皆是立威,便拿青丘狐族開刀。”
霄羽、蒼瀾、靈樞、赤霄四位仙君雖覺得欺一狐族女子有失體麵。
然眼下別無良選,隻得頷首應下,隨即率眾朝青丘狐族隊伍襲去。
…
時間荏苒,葬時傀與敖閏有驚無險返回龍宮。
水晶宮內,眾人尚未及落座,敖閏已如八爪魚般纏上敖光:
“大哥…你說小妹該不該服下這黃中李進階大羅?”
魅音酥骨,敖光卻知這三表妹向來無利不起早,未受其惑:
“你根基未損,潛力無限,借黃中李破境實為下策,再等機緣罷。”
“總有一日,必成大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