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们往前进攻的动作一顿,犹豫地不敢上前。
时夏好像真的想杀了她。
李茗伊这才绝望地哭出声:“时、时夏,我不敢了……”
时夏眼眸微闪:“这两天跟踪我的人是不是你派的?”
“是……都怪你之前绑架我!”
“不是我干的。”时夏冷声打断,“你呢?带这么多保镖打我?”
“没、没有,谁让你挑了这么好的偏僻地方,我只是想拍几张你的果照……啊!”
李茗伊的脖子上冒出一丝血痕,她当即吓得发疯大叫,“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
哪有求饶就能放过的?时夏心里的怒火越盛,手上的动作就越稳,她沉下眼眸。
“呜呜,呜呜。”一辆警车出现在门口。
报警的是废弃车处理厂的员工,本来他担心陆扬和时夏出事,没想到时夏一个女人那么猛将六七个保镖打翻在地。
李茗伊和剩下的几个保镖被带去警局。
昏迷的保镖们一个接一个被抬上救护车。
“陆扬……”时夏看着趴在急救**的陆扬,亦步亦趋地跟上救护车。
救护车一路呼啸前行。
医生在认真检查陆扬的身体情况。旁边随行的护士不由看向侧边坐着的时夏,她一身血污,凌乱的长发下一双漂亮的大眼含着浓浓的水雾,唇色苍白,脸上手上都染着血,看起来像要碎了。
“我帮你看看伤吧。”护士担忧地说。
时夏摇摇头:“我没事。”
“你身上很多血……”
“都是别人的。”时夏紧紧盯着陷入昏迷的陆扬,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右手的伤口渗出更多鲜血。护士皱起眉,连忙伸手摁住她的手臂:“我来处理。”
柔软纤细的一只手上密密麻麻遍布着许多细小的刮痕,看得人心惊肉跳。
最后救护车在市一院停下,救护床被紧急推去插队拍片。时夏匆匆跟着他们拍完片,还未喘匀气,又飞快往手术室去。
另一个躺着警察的救护床与陆扬交错而过,**的医生急切地按压着他的胸口做人工呼吸。
手术室合上大门。
“目前判断患者肋骨骨折,脾脏也有出血的迹象,情况非常凶险复杂,需要尽快进行手术,”护士交代时夏,“你是患者的什么人?”
“我是他女朋友。”
护士递过手术同意书的手一顿:“他父母呢?什么时候到?”
时夏抿嘴:“都不在,我来签。”她拿过护士手中的纸笔,用左手签完名,“他会没事吧?”
看惯了病人家属期待的神色,护士叹息着避开时夏可怜希冀的眼神:“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脾出血严重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时夏身子一颤,差点软倒到地上。
“手术至少需要一两个小时,你去附近宾馆开个房收拾一下自己吧。”
时夏没动,蹲在墙边呆呆地望着手术室门上的红灯。
“时小姐!”徐律师接到时夏的电话,急匆匆地去了一趟警局,又赶到市一院。他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连头发都没顾及整理,穿的衣服裤子上还混着污泥和血。
“时小姐?”他大步走到失魂落魄的时夏身边,“陆扬怎么样了?”
时夏听到陆扬的名字,这才慢吞吞地转过头,声音沙哑:“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还没出来。”
徐律师看看紧闭的手术室,又看向时夏,眼圈红了红。他吸口气,缓声安慰道:“您放心,陆扬年纪轻,平时身体健康,不会有什么大事。”
时夏垂着脑袋,沉默几秒:“我知道。”
话音刚落,眼泪砸在白色地板上。
她擦擦眼睛,沉声问:“警方怎么说?”
“那些保镖应该会判刑,但是……”徐律师迟疑地停顿了一下,“但是李家的律师坚持称李茗伊受伤后出现了精神分裂,当时她的意识不清醒,可能无法追究责任。”
时夏捏拳砸向地面。
本来包扎好的纱布上又出现几丝鲜红的血痕。
“时小姐,您的手伤了。”
“没什么,之前砸过车窗。”时夏淡淡地扯了扯嘴角。
徐律师听得胆颤心惊,这父女俩一个砸门一个砸窗,简直疯得如出一辙。
他急忙找来一个护士,帮时夏重新上药包扎了一遍。
又过去一个半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时夏看着陆扬戴着呼吸机躺在**从里面出来,一时急着起身直接撞到了墙壁。
徐律师扶住她走到医生旁边,紧张地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手术成功,接下来病人会不会有后遗症或者并发症,要住ICU观察。”
徐律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陆扬目前的情况拒绝家属进ICU病房探视。时夏站在病房外,拿起手机给徐律师转了一段李茗伊求饶的录音。
“你把这段录音交给警察,应该能判断她当时的精神正常。”
“哦,好。”徐律师掏出手机确认,“我再去一趟警局。”
时夏“嗯”一声,回家整理陆扬住院的东西。
回小区到了七点多,来往路人很多,一楼的商铺生意火热。
李芸从店里扫到外面时夏经过的身影,扬高声音朝外喊:“时夏,你跟陆扬说一声,剪完这个头就轮到他了。”
时夏脚步一僵转过身,她才发觉时夏不对劲。
“摔了?”小脸皱巴巴的,衣服脏兮兮的,“陆扬呢,怎么没扶着点你?”
时夏以为自己眼泪在手术室外流干了,听到李芸的话,泪水又落下来,吓得李芸抛下抹了洗发露的客人连忙出来。
她心疼地问:“这是怎么了?”
时夏抽抽鼻子:“陆扬刚做完手术,还没醒。”
所幸如徐律师说的,陆扬身体底子好,第二天出了ICU转到普通病房。
诊疗加住院的费用扣了医保,单位又给他报了工伤,时夏去交钱的时候发现比她想得便宜许多。
她拿着缴费单回到病房。陆扬醒来了,平躺在病**,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有人找你。”他不能大动,抬着手指指时夏落在旁边椅子上的手机。
时夏走过来抓起手机一看,才发现是文森发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