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知道吴经理不简单,之前时夏在总店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吴经理都能保下她。”
午后的空闲时间没有客人,一群人围在桌边八卦。
“我听其他店的哥们说,吴经理和老板谈过一段。”
“啧,总店那个林经理?”
“不是,是味源的大老板……”
厚重的门帘入春后就收了起来,厨师看到推门而入的时夏,抬起手臂打了个招呼,“时夏,你现在来就剩晚上最忙的时间段,不划算,不如明天再来上班?”
“我不上班,有点私事找吴经理。”时夏朝众人点点头,算打过招呼。
于婉婉拉住她手臂:“听说陆扬受伤了,现在好了吧?”
时夏“嗯”一声:“吴经理在哪?”
“在他的办公室。”
时夏径直打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吴经理双臂枕着脑袋懒懒地躺在老板椅上,翘起的二郎腿搭在桌面,腿边的电脑放着无间道。
他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看着就像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时夏?”吴经理余光扫向门口,神色一愣。
“你怎么来……”
话没说完,他眼睁睁地见着时夏刚刚还在门口,下一秒人就到了桌边,抬起纤细笔直的大长腿朝他劈过来。
“嘭”的一声,吴经理连忙从椅子上滚下来,闪进了桌下的空档。
“你……”他哪里得罪时夏了?
时夏鞋尖一歪,就势把老板椅踹进桌下。吴经理被椅子一撞,被迫打着滚从桌下钻出来,费解地看向面无表情的时夏。
时夏眼神凉凉,淡定地勾勾手指:“不用藏着掖着,我看看你的实力。”
“什、什么?”
没过几秒,吴经理惨叫着,圆圆胖胖的身体被动弹不得地压在桌上,一只手臂被时夏反手禁锢在背后,“救命救命!”
杀猪般的惨叫引来了店里的人,看着吴经理桌上的富贵竹摔在地上,众人震惊地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向时夏。
什么情况?
“时夏,有话好好说,如果吴经理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我们帮你出头。”
他看起来好像完全不会打。
时夏抓着吴经理的右手往下压了压。
“哎呦,我骗你干嘛!我是真不会功夫。”
“哦哦哦!”门边上前打不过、退后也不是的几人张圆了嘴。
“先放开吴经理吧?”
“对对……”吴经理急忙说。
时夏将手机放到他脸边,点点顾医生的照片:“这人你认识吗?”
吴经理眯着的小眼猛地睁大,很快说:“不认……”压制的力道突然加大,“哎疼疼疼!”
“哦哦哦……”几人满脸忧虑,“时夏你轻点!”
吴经理受不住:“认识认识。”
时夏怎么会有顾医生的照片?他们以前认识?
时夏拿起手机,冷笑着退开两步,报出一个车牌号:“这辆车,你不会装不知道吧?”
吴经理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脸上慌乱的神情也变了,露出一丝警惕。
“时夏,你跟顾医生有仇?”
时夏不答反问:“你跟顾医生什么关系?为什么帮他做事?”
吴经理揉揉胳膊,叹息着说:“顾医生救过我的命,他亲自上门托我处理车这种小事,我肯定能帮就帮。”
“吴经理,你还帮人干黑活啊。”厨师诧异。
吴经理飞过去一个白眼,小心翼翼地看时夏阴晴不定的脸色:“顾医生人挺好的,你可能对他有什么误会。”
时夏才发现自己误解了吴经理,她以为他是时浩霆派的,甚至阴谋论地猜他是故意把自己招进店里控制着。
她冷静地问:“他们去了哪里?”
吴经理咬紧嘴巴,摇头:“不知道。”
“我跟他很熟。”时夏翻翻自己以前的照片,找出来一张18岁出国前她和顾医生的合影。
“真的啊?”吴经理惊讶地瞪大眼,倒是信了时夏的话,“我感觉他神神秘秘地像在躲仇家,帮他买了两张安夏县的车票。”
“两张?拿另一张票的人……”
“我不知道啊,我只见过顾医生。”
时夏蹲下身捡起富贵竹插进个深红色的保温杯里,递给受惊不浅的吴经理:“不好意思。”
……
陆扬回到家,在玄关换了拖鞋进屋。
沙发上时夏盘腿坐着,腿上放着她的笔记本,满脸严肃地盯着屏幕。他放下外套,顺势探头看了一眼,看到屏幕上是一张海城的地图。
“你问出时夫人的下落了?”陆扬温声问。
时夏支着下巴,点击安夏县放大,除了安夏这个县城,下面还有七个镇三十多个乡。
妈妈和顾叔为什么要藏到穷乡僻壤的地方?她深深拧紧眉,那里的医疗条件肯定比不上市一院。
“汪汪!”贝拉突然跑到沙发边,又冲着陆扬龇着牙齿,低呜地叫了两声,“汪汪!”
“贝拉,别闹……”
时夏抬起手摁住贝拉脑袋,“他身上有伤……”
陆扬被它脑袋挤得退到了沙发后,她忽然发现贝拉不是对着陆扬,而是对着他的大衣叫。
“算了,我去给他拿狗粮。”陆扬往墙边的架子走。
“汪汪!”
“贝拉!”时夏一边恼怒地拍拍狗头,一边从它嘴里拔陆扬的袖子,“不许咬,松嘴,松嘴!”
盘着的腿换了个姿势,她抬腿又冲它踹了一脚,好不容易将袖子救出来。
陆扬转头,就看到她趴在沙发上专注地捧着他的大衣,几乎整个脑袋都埋了进去,鼻尖微微**嗅了几下。
“时夏。”陆扬心神一颤,漆黑的眼眸中波光流动,融化开一天下来浮沉的阴晦,露出柔软温润的神色。
时夏听到自己名字下意识抬头看去,看到陆扬抓着狗粮袋子静静地凝视着自己。
被他抓到了。
她眼里瞬间闪过慌乱,脸色绯红,一下子把两只手臂都从大衣里抽了出来。“这一袋没剩多少了,你新买的狗粮放在哪里?”陆扬平静地问。
时夏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堆在架子下没拆的快递箱:“应该是在那里面。”
“哦。”陆扬拿了剪刀蹲下身划开箱子。
时夏看看他宽厚的背影,又冲着贝拉轻轻踢了一脚:“都怪你。”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第一次闻的时候她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雪松香,味道很淡很淡,等她再闻的时候就消散了。
贝拉委屈地趴在她的脚边,哼哼唧唧扫着尾巴。
“贝拉,来吃饭吧。”陆扬拎着袋子走到窗台下的狗碗前。
他给贝拉喂了吃的,收拾完发现时夏还在看地图。
大衣被挪开,陆扬坐到她旁边,眉头忽然皱了一下:“安夏?”
“我妈应该在那里,但是不知道具体在哪个位置。”
话音刚落,陆扬的手机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