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女人身边的丫鬟表面看着老实,会喜欢这种书。
眼看到了裴府,裴寒绅赶忙把书塞进怀里,漫不经心地问:“上次让你查画美人图本的画者,查到了吗?”
若安一脸心虚地说:“回世子爷,那人三月出现一次,属下只把卖出去的书,买回来七本,至于那人要下个月才可能会出现。”
“七本?还有两本被何人买了?”
“属下并不知晓。”
想到还有其他人看过沈温浅那幅艳丽的图画,裴寒绅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就算他们现在是假夫妻,但表面是他的妻子,也容不得他人来觊觎一个有夫之妇!
“把其他七本都烧了,继续查画画之人。”
等找到,非得废了他的手不可!
“……”
观澜苑,沈温浅坐在院子里**秋千,看见素雅回来,刚要说话,就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少夫人,奴婢把书买回来了。”
素雅赶忙把书递给她,沈温浅看了一眼后,起身回屋。
“没被人看见吧?”
素雅自豪地说:“放心吧,少夫人,奴婢买了两本书,虽然遇到世子,但是奴婢说书是奴婢自己买的,世子不可能知道。”
为了怕人发现,她才特意买了两本书的。
沈温浅看见其中一本书是教人如何插花的。
这书她用不上,上辈子为了做好诰命夫人,她早就学会了。
随即她便坐在案桌后面看起了这本名叫《娇艳长嫂不肩祧后,偏执夫弟日日囚宠》,
开篇便是童养媳簪娘和小叔子兼祧的**场景,描写得栩栩如生。
沈温浅不过看了几页就感觉面红耳赤的。
可又实在好奇男女主角的感情发展,又大胆地看了下去。
书中女主簪娘是被家里人卖给谢家做童养媳,夫君意外身死,养子谢无陵打战多年回来后被祖母要求兼祧。
女主为了不被娘家再次卖给人做妾,便同意了兼祧。
两个不情不愿的人兼祧后,从未涉过感情的偏执男主由刚开始的嫌弃,到好奇女主的坚韧,最后慢慢沉沦。
而簪娘知道男主和自己的关系,知道男主有了未婚妻后,本分做好长嫂的责任,生下孩子后。
想离开谢家,却被男主囚锢了。
一系列爱恨情仇,男主口是心非造成后面让女主伤心,使得女主心碎离开,最后又委屈做狗和死而复生的养兄争抢女主……
不知不觉地,沈温浅就看到了天沉,屋外也不知何时下起了绵绵细雨,吹得窗户吱呀呀地响。
素雅刚把窗户关上,一回头便看见世子走进屋。
她连偷偷回禀的机会都没有,赶忙对着窗户大喊:“世子爷,您来陪少夫人用膳吗?少夫人这会儿在小书房看书。”
正看得入迷的女人看见裴寒绅走进来,赶忙把那本花艺的书放在表面上。
“你怎么来了?”
裴寒绅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余光瞥了一眼她案桌上的书,是那本花艺,随后漫不经心地把一封密信交给她。
“陈户部侍郎府确实有偷拿朝贡品的嫌疑,而且陈家和周礼部侍郎家有了贡品交易的事。”
“原本今夜就应该拿下涉案之人,但…..周家不是你三伯父的前妻家嘛。”
说到这里,男人摸了摸鼻子,下意识地暗示她。
沈温浅闻言,手指不经意地捏紧案桌上的书:“可是周家大夫人?”
“嗯。明日便是周家老夫人的寿宴,你若是想救周家,得把这个事情告诉你的前三伯母。”
“否则到时候若是抄家,你三伯母身为周家女就也跟着流放。”
沈温浅闻言,立马抓住男人的胳膊说:“你跟我现在去一趟无相寺。”
不等男人再开口,她便拽着他的手往外走。
事情紧急,如今也只有三伯父还俗才能救三伯母了。
裴寒绅见她面色匆匆,顺着她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滑下去牵着她的手:“别着急,我们骑马去要快一些。”
说着他便拉着她往马厮走去。
容萱两个丫鬟完全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世子拉着自己少夫人出去了。
“外面下雨了,快去给少夫人和世子送伞和雨衣。”
两人刚把马牵出来,丫鬟就把雨衣送来了。
“少夫人,外面要下大雨了,您这是去哪里了?”
裴寒绅很自然的接过雨衣往女人身上套:“少夫人她想看看雨景,你们不必跟着。”
沈温浅看着男人在给自己扣领带的手,下意识地伸手接过领带,两人的手触碰在一块,她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说:“对,你们不必跟着了。”
这件事本就是裴寒绅冒着风险告诉她的,越少人知道越好。
“走吧。”
两人穿好雨衣后,见她要单独骑一匹,赶忙叫住她:“你会骑吗?跟我骑一匹,快一点。”
沈温浅反应过来,话到嘴边变成了答应。
裴寒绅勾起嘴角,唤她过去,很有默契地握着她的腰将她抱上马背后,也跟着翻身上马。
随后马儿就消失在了裴府后门。
周围是雨雾夹着寒意,身后是男人滚烫的气息撒在她的后颈上。
沈温浅下意识地抓紧马鞍,慢吞吞地说:“我其实会骑马的。”
男人闻言,若有所思地对着她的耳朵说:“我没说你不会,只是我骑马会快一点,这样也节省时间不是吗?”
马儿极速且平稳地行驶出京城。
如他所说,他骑马确实比自己快还稳。
所以她也没有什么好矫情的。
马儿到了山下,裴寒绅找个地方把马放好之后,就带着她上无相寺。
越到山中雨雾越大,瞧见女子被雨淋湿的鬓角,男人把雨衣解下来,盖在她的头顶。
“干嘛给我?”
沈温浅想解下来却被他拦住:“你若淋了雨,明日如何参加宴会,帮你三伯父解决?”
“我….谢谢。”女子含着雨雾,有些许羞涩地说了句谢谢。
一旁的男人为了防止她打滑,手指拽着她的衣袖,微微勾唇:“说话这么小声,没吃饭吗?以前骂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听见男人这番话,沈温浅拽了拽他的衣襟,男人刚把耳朵挨过来,就被她扯了一下。
“嘶….”裴寒绅看着女子落荒而逃的背影,眼中的笑意更深:“把我耳朵扯聋了,你得负责养我。”
“这不是给你治治嘛。”沈温浅捏着头顶遮雨的雨衣,心里莫名地慌了神,步伐凌乱地加快脚步,不过多时就赶到了无相寺。
好在三伯父沈浔白已经游历归来,知道沈温浅突然过来,有些惊讶。
“浅浅,你怎么来了?”
看着她身上湿漉漉的,沈浔白面色不佳地瞪着她身后的裴寒绅。
“快进屋!”
这话是对沈温浅说的。
正当裴寒绅以为自己要被抛在外面的时候,突然听见女人的声音:“三伯父,世子他和我有话要与您交代。”
说着,她主动拽着男人的衣袖将他一同拉进屋去。
裴寒绅错愣了片刻后,望着女子那双纤细的手指拽着自己的衣袖,眼睛微亮地跟着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