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温浅冷眸看着他:““不会说话可以把嘴缝起来,没人当你说哑巴。”
“你什么意思?”
男人眉头一紧,总觉得这女人话中有话。
“是管家,还是擦屁股?你若想要,刚才为何不说?现在朝我抱怨什么?”
裴寒绅算是发现了,这女人对他意见大的很,说话根针似的,一点一点的刺他。
裴寒绅盯着她的小脸,有些不服气,故意说道:“我都被你气到战死上死了,见你今日对他这样狠辣,怎么?我都死了,他顺利当上侯爷,莫不是对你负心,你操劳多年,没当上心心念念的侯夫人?”
沈温浅心里莫名的咯噔了一下。
侯夫人?
她坐这个位置吃了多少气又有人知道?裴松玉自是清高,性情冷淡。
以前她还以为他对谁都冷淡,直到守寡的继妹到府上来小住,那段时间他难得露出笑容来。
那时她没懂什么意思,却心里不满他总是偏着帮继妹说话。
后来是沈荣珠**被发现,这才被婆母赶出了侯府。
如今心想,当时裴松玉笑是因为见到他心中之人,自然欢喜。
当然她怎么可能把这些事情告诉裴寒绅,让他笑话自己呢?
“不劳你操心,我不仅当上侯夫人,还成了诰命夫人。”
“还有,你不是我气到战场的,而是你太纨绔,老侯爷和老夫人怕你支撑不了侯府,让你把世子的爵位给了裴松玉。”
他是因为这个,才气匆匆去打战的。
裴寒绅盯着这个女人,手指紧紧掐着被子,果真是歹毒无情。
当年他去边关,本该是凯旋的,可在过程中被人陷害,落得个尸骨无存。
想起刚才裴寒绅说的话,沈温浅忍不住提醒他:“如今你我已经重生,不管以前如何,表面我们还是夫妻,希望你不要拖我后腿,我可不想被沈荣珠踩在脚下。”
男人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她这是说他丢脸呢。
“不用你操心,这辈子我争口气都要考上状元郎,甚至会比大哥考得好。”
“信口开河,妄语如云。”沈温浅眼中带着不屑:“世子的实力,妾身实在不敢恭维。”
说不知道裴寒绅自从十二考了秀才以后,之后三年又三年,屡战屡败,到如今就成了整日游手好闲,溜街跨马,喝酒作乐的纨绔子弟了。
裴寒绅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这女人就不能给他留几分面子吗?
难道非得把自己气死才甘心?
不等男人再开口,她毫不犹豫又把被子塞到他手里。
男人愣了一下:“你要赶我走?”
“不是。”
裴寒绅眼睛瞪大,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那是…..莫非你不会是想让我…”
“你睡地上。”沈温浅毫不犹豫打断他。
“呵,这可是我的房间。”裴寒绅沉下脸色,语气中带着威胁:“可别太过分,我的嫂嫂!”
他刻意把最后几个字咬重,像是在故意提醒她,他们之间隔着上一世,知根知底地。
沈温浅也不示弱,看着眼前到死都没有碰过女人的男人,她眼眸一转,勾唇笑道:“我竟不知二弟有和嫂嫂同床共枕的爱好。”
“你….”裴寒绅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心中又羞又恼,但他又怎会轻易认输?
“嫂嫂都不介意,我又担心什么?”
沈温浅懒得再和他纠缠,脱了外衫,直接穿着里衣就往**躺去,背对着他,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随便,别打扰我睡觉。”
上一世,操劳那么多年,难得睡上一个踏实的觉,如今回来,她想好好休息休息。
裴寒绅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有些不习惯,毕竟以往他们二人总是针锋相对的。
但话都说出来了,他要是不睡床,岂不就是认输?
于是,他把被子往**一丢,也跟着躺下去,两人之间仿佛隔着楚河汉界。
即便是重生过一次,裴寒绅两辈子都没和女子同床共枕过。
这一晚,他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失眠。
好不容易有了困意,身边的女人突然抽泣哽咽起来,甚至越来越激动。
“喂!”裴寒绅推了推她,试图叫醒她
没想到沈温浅不仅没醒,反而突然怒骂:“你混蛋!”。
“你…..”
裴寒绅被她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一跳,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又蹭地一下冲了上来。
见她哭得撕心裂肺像谁欠了她一身债似的,心中有些慌乱,眼见着她哭得都缓不过气来了,他一把抓住她的双肩,将人提了起来。
“哭什么?醒过来,为什么骂我是混蛋?”
裴寒绅原本还有一堆话要问,可看见面前的沈温浅通红的眼眸缓缓睁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充满着凄凉,瓷白的小脸上更是遮掩不住悲痛感,他顿时如鲠在喉。
沈温浅听着他的质问,还沉浸在丧子之痛中,迷迷糊糊的抽泣着。
想到上辈子夫君的无情,养子的狠毒,她只觉得上辈子太傻,被这一家子良心狗肺给毁了。
裴寒绅被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她不应该吼他吗?
怎么这会儿像只小白兔似的,乖得不得了。
他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烫得厉害。
“烧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发热了吗?”
裴寒绅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起身去叫侍卫找大夫。
侍卫若安一听,蹙起眉头:“世子爷,这会儿药铺都关门了,哪里来的大夫,府中大夫因为办喜事,请假回家了。”
裴寒绅心中暗骂倒霉,又怕人真烧坏了。
赶忙让人去打了凉水和冰块。
等回头一看,榻上的人又倒下去了,整个人软绵绵的,跟面条似的。
“敷块冰消热吧。”裴寒绅嘟嚷着,把冰块敷在她额头上:“你说我们两谁才是祖宗?”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伺候人,没想到伺候的还是自己嫂子。
当真是荒唐!
沈温浅只知道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感觉到额头上有冰冰凉凉的触感。
她细眉微蹙,声音虚弱的说:“水。”
裴寒绅给她倒了杯热水,还不忘吐槽:“别死在我**了,免得喜事变白事,让我这院子成了凶宅。”
见她喝得急,他又忍不住说:“诶,喝慢点,跟渴死鬼投胎似的。”
沈温浅听着他叭叭个不停,感觉脑袋嗡嗡作响。
想到上辈子自己真是瞎了眼,才会对裴松玉那般死心塌地,如今重生,她定要为自己好好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