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温浅走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把衣服拿出来的瞬间,观他脸色应该是没有发现什么吧?
她把那本书藏在柜子里,刚才忘记查看了,走到一半路,又赶紧回头。
裴寒绅见她脸色发虚的模样,故作疑惑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有手帕忘记拿了。”说着,她走到柜子里,故意翻着柜子,确定书没有动过后,心里松了口气。
站在她身后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随后抬脚走到她身边,关心地问:“找到了吗?要不我帮你找,免得你耽误时间?”
听见动静,沈温浅连忙将柜子合上,站了起来:“找到了。”
见她如释重负地离开,男人弯起嘴角,拿着到手的新衣更换一番。
心里却惦记着那日她醉酒逼他叫她嫂嫂的场景。
这女人看起来大方得体,没想到会喜欢看这种有背德感的话本,真是让他大吃一惊。
沈温浅穿的这一身恰好符合春日百花盛开的气质,是这个季节最受欢迎的款式。
主仆二人刚出观澜苑,就在拱门处遇到沈荣珠,见她一袭白衣飘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奔丧呢。
沈温浅怔了一下,随后又心中明了这一贯是她的性子。
“二妹妹穿着一身太过素净,有些不合今日的百花宴。”
虽然百花宴穿衣五颜六色的很正常,问题是这个女人头上的珠钗是白玉,脚下穿的也是白净的鞋子,如何不让人觉得她这是准备去给人奔丧呢?
沈荣珠有些不悦:“姐姐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就必须要让其他人也和你一样吗?”
沈温浅有些无语她的脑洞,若不是为了侯府的面子,她不穿都不关她的事情:“今日是百花宴,穿得艳丽一些本就是应该的,只是你全身上下太过白净很扎眼。”
她差点没说她这一身像丧服了。
沈荣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所有人穿得花枝招展的,就她一个人素净,大长公主自然会注意到她喽。
“长姐莫要管得太宽,连别人穿什么都要管,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吗?”
不等她回应,沈荣珠就拔脚往府外走。
沈温浅总算明白为什么她上辈子会被打脸了,这简直就是活该。
再饿莫吃坟前供,再难不劝饿死鬼。
应该就是这个道理了。
上了马车的沈荣珠已经臆想着刚才沈温浅就是故意那么说她,倘若她穿得和那些参加宴会的夫人,小姐一样,那岂不是太过普通了?
她是白月光,和这些古代人不一样,小说里一身白衣的女子出场总会受到人赞扬,她生了副好容貌,为什么要与一群俗物为伍?
丫鬟白桃见她穿得太过素净,小心翼翼地提醒:“大少夫人,您不如在外面再搭一个艳色的珠帘吧?这样真的很素净。”
“我要的就是让人看起来很素净,所以她今天的人设便是素净清纯小百花。”
白桃:“….”
她当真不敢想象小姐嫁人以后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不听劝,还总是做一些不符合规矩的事情。
比如和大公子在书房白日**,比如背后开口辱骂,诅咒婆母,比如做违法的事情,又或者诅咒世子爷短命….
这样真的好吗?她一点不敢说了。
大长公主府
来参加宴会的夫人小姐不计其数,一眼望去门口有四个迎接宾客的花使,今日宴会在花园中举办,各个穿得艳丽芬芳,宛若一朵朵盛开的花。
沈温浅和沈荣珠一前一后出了马车,刚下马车就有几个夫人去找沈温浅聊天。
“这就是裴世子夫人,先太子的案还是裴世子夫人和世子一同帮忙破的呢。”
“可不是嘛,皇后娘娘都赏赐了裴世子夫人。”
因为这个案子,沈温浅一出场就有几个想结交的夫人上前殷勤地与她搭讪。
她们正笑着,一转头就看见沈荣珠一身白衣的走出来,先是怔了一下,而后以一种异奇的眼神盯着她。
沈荣珠只当她们被自己的容姿所吸引,毕竟她和浓妆艳抹的其他人可是不一样。
只不过她刚走下来,吹捧沈温浅的几个夫人就突然捂嘴嘲笑她。
沈荣珠见怪不怪,一定是沈温浅说她坏话,若不是她撞大运,这皇后娘娘的赏赐哪里轮得到她?
进了花园以后,就可以看见大长公主一身华服的坐在主位上。
大长公主虽然已经年迈,一头银发,但穿的也是春日里最暖的颜色。
一路走过来花团锦簇,芬芳馥郁。
大长公主的孙女赵玉棠在花丛中坐着,手里捣鼓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好像是在做扑蝴蝶的扇子。
用蚕丝现场染色制作的。
有几个夫人和小姐为了和她打好关系,也加入做扇子的行列。
沈荣珠慢悠悠地回头见她站在一旁观看,得意地走过去笑道:“长姐,赵小姐是大长公主的宠儿,您不如过去与赵小姐一起作乐,说不定赵小姐一喜欢你,大长公主也跟着喜欢你了呢。”
沈温浅勾唇一笑:“难为二妹妹这般贴心,赵小姐是我的表妹,陪她一起玩耍本就是应该的,何须因为了得到大长公主的喜爱才陪表妹玩呢?”
沈荣珠以为她是装的,就撮合她赶紧去找赵玉棠,而自己则是自信满满地凑到大长公主身边去。
这用蚕丝做扇子并不简单也麻烦,来参加宴会的小姐和夫人是为了结交贵妇的,大部分不愿意做这种麻烦事儿。
沈温浅找了一个位置准备做个扑蝶扇。
只是刚拿起木框,附近就有人突然大叫起来,不仅打翻了面前的蚕丝还沾了一身的彩墨水。
沈温浅投眼看过去,刚好看见赵玉棠端着一盆水撒在那小姐身上。
随后那小姐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眼睛一翻昏死了过去。
其他小姐见状,以为赵玉棠又发疯了,小心翼翼地从花丛中退出去。
沈温浅还没站起身,就被赵玉棠幽幽的眼睛盯上。
她屏住呼吸,瞧着面前的人缓缓向她走过来,再看见她手中拿着的木条后,怔了一下:“你怎么不跑?”
沈温浅顿了顿,笑道:“我来陪表妹做扑蝶扇。”
她这话说出来,赵玉棠勾起嘴角,坐在她旁边:“她们明明觉得麻烦,还要勉强自己过来,我不喜欢。刚才那小姐看见只飞蛾,就把我精心准备的蚕丝给打翻了。”
“她身上的彩墨若是不赶紧冲掉,很快就会印在身上,很难洗掉的。”
说完,她又问:“你会做吗?”
“我可以试试。”
赵玉棠闻言,笑道:“我们来比赛做扑蝶扇,你若先做完,我就把这些蚕丝送给你,还给你扑一罐子蝴蝶。若你输了就给我扑一罐子蝴蝶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