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堂后院的药庐内,青铜药鼎咕嘟冒着热气,艾草混着当归的苦涩香气在雾气中氤氲。秦九霄赤着上身浸在浴桶中,龙纹自肩颈蔓延至腰腹,金芒在蒸腾的水汽里忽明忽暗。他闭目凝神,指尖捻着三枚金针,正往心俞穴缓缓刺入——
“秦大哥!我给你送换洗的裤衩……啊!!!”
白小鹿一脚踹开竹门,手中木盆“哐当”砸地。她瞪圆了眼,目光从秦九霄精壮的背肌滑到浸在水中的腰线,喉咙里挤出半声尖叫:“你你你……洗澡不锁门?!”
秦九霄手腕一抖,金针差点扎歪:“进男人浴房先敲门,药王谷没教过你?”
“谁让你大白天泡澡!”白小鹿手忙脚乱去捡木盆,却踩到泼出的药汤滑了个趔趄,整个人扑向浴桶。秦九霄闪电般抬手拎住她后领,水花四溅中,少女的鼻尖堪堪停在他胸口龙纹前。
“投怀送抱也要分时候。”他挑眉,水珠顺着下颌滴在她涨红的脸上,“我这药浴里加了蛇床子,药性燥得很。”
窗外忽地掠过一道黑影。秦九霄耳尖微动,揽住白小鹿的腰旋身避开——
“嗖!嗖!嗖!”
三支淬毒弩箭穿透窗纸,钉入浴桶。药液瞬间泛起黑沫,腥臭扑鼻。
“闭气!”秦九霄扯过外袍裹住白小鹿,赤足踏水跃出。龙纹金针凌空飞射,屋檐上顿时传来闷哼,一道黑影栽入院中。
白小鹿从袍子下探出头,湿发贴着脸颊:“是林家的黑鸦死士!他们袖口的银线绣着乌鸦……”
话音未落,院墙外骤然亮起火把。数十名黑衣死士翻墙而入,刀刃映着月光森冷如雪。为首者面戴青铜鸦嘴面具,嗓音嘶哑:“秦九霄,家主请你地府相会!”
秦九霄嗤笑一声,随手扯下晾药架的麻布围在腰间,水珠顺着肌理滚落:“林月漓就派你们这群杂鱼送死?”
鸦面人挥刀劈来,刀锋直取咽喉。秦九霄侧身避过,指尖金针扎入对方曲池穴。死士整条胳膊瞬间僵直,钢刀“当啷”落地。他反手擒住那人手腕,龙纹金芒顺经脉逆冲而上——
“咔嚓!”
臂骨碎裂声与惨叫同时响起。秦九霄夺过钢刀掷向人群,刀刃贯穿两名死士胸膛,余势不减地钉入槐树:“下一个。”
白小鹿蹲在药柜后,偷摸抓了把硫磺粉撒向火把。火焰“轰”地窜高,映得她龇牙咧嘴:“烧死你们这群黑乌鸦!”
“蠢货。”
墨清影的冷笑从房梁传来。她倒挂金钩,匕首割断一名死士的喉管,血溅三尺:“泡个澡都能招来灭门之祸,你这身子倒是金贵。”
秦九霄旋身踢飞偷袭者,顺手捞起药杵格挡刀锋:“墨姑娘若是羡慕,不如一起泡?”
“等你死了,我替你收尸时再泡。”墨清影翻身落地,刀光如织,专挑死士脚筋下手。
白小鹿趁机窜到浴桶边,舀起一瓢药汤泼向敌群:“看招!秦氏独门毒药!”
死士慌忙闪避,却见那“毒药”不过是寻常艾草水,气得暴喝:“小娘皮找死!”
混战中,一支冷箭破空射向白小鹿后心。秦九霄瞳孔骤缩,飞扑将她按倒在地。箭矢擦肩而过,在他后背划出血痕。
“你流血了!”白小鹿慌忙去扯他腰间麻布,“快包扎!”
“别动!”秦九霄扣住她手腕,呼吸因剧痛粗重了几分,“这箭喂了腐骨毒……”他忽然闷哼,龙纹自伤口处蔓延,将黑血逼出体外,“拿银针来,刺我灵台穴!”
白小鹿手抖如筛糠,针尖迟迟不敢落下。墨清影闪身而至,夺过银针直刺穴位:“让开,你这手法连鸡都扎不准!”
秦九霄浑身一震,毒血自嘴角溢出,却还有闲心调笑:“墨姑娘这力道,是想谋杀亲夫?”
楚红袖的红色跑车撞开院门时,正见秦九霄半**靠在墨清影怀里,白小鹿攥着染血的麻布哭唧唧。
“我是不是来得不巧?”楚红袖高跟鞋碾碎一支断箭,翡翠耳坠晃出冷光,“需要给你们腾个洞房吗?”
秦九霄懒洋洋抬手:“楚总要是不嫌挤,浴桶还能再塞一人。”
“不必。”楚红袖甩来件锦袍罩住他,“林家死士的尸体已扔去喂狗,你若有空——”她突然俯身,红唇贴近他耳畔,“不如想想怎么报答我?”
白小鹿举着药杵弱弱插话:“要不……我再去烧桶洗澡水?”
死士尸体被清理后,墨清影在槐树下拾起半枚青铜鸦面。内侧刻着东瀛文字,混着林家家徽。
“林家与倭寇勾结的证据。”她将鸦面抛给秦九霄,“下次泡澡前,记得锁好门。”
秦九霄摩挲着鸦面纹路,忽觉颈侧微痒——白小鹿正踮脚给他涂药膏,温热呼吸扫过锁骨:“秦大哥,你这疤好像只凤凰……”
檐角风铃骤响。花想容的团扇挑起窗棂,媚眼扫过满院狼藉:“浴桶嬉戏,针疗艳毒……秦大夫这日子,可比戏文精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