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有实力的宗主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第57章 这一次,大家都不准偷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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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浸透青羽圣殿的残垣,古铃儿的泪痕还未干涸,赵烨的衣襟上已洇开一片冰凉。

他僵立原地,喉结滚动数次,最终只挤出一句沙哑的“铃儿,我……”

话音未落,身后忽然传来瓦砾碎裂的轻响。

王浅浅抱着一摞修补好的《山河志》残页,赤足踩过满地萤火,笑盈盈地歪头道。

“赵大哥,铃儿都说了,那我也不藏啦。”

她的脚下弹出一片赤金色焰火,将书页化作漫天星子,“从你把我从那乞丐堆刨出来的那天起,我就想着——若有一天能修成,不负赵大哥期望,定要与你结发同衾。”

赵烨的嘴角猛地抽搐一下,手中星陨剑“当啷”砸在断柱上。

怎么这次就轮到你了,古铃儿和王浅浅这两人怎么来的那么突然。

公孙可的剑气恰好划破了晨曦的宁静,如利刃般穿梭于光影之间。

她足踏一缕轻盈的剑气,自天际翩然降临,宛如仙子凌波微步。

手中提着一个沾满泥泞的食盒,自山脚疾驰而来,那霜白如雪的裙摆不经意间掠过古铃儿柔顺的发梢,带来一丝凉意。

她的声音里交织着几分责备与宠溺:“王浅浅,铃儿,你们俩,何时学会这般顽皮,竟悄悄溜出来了。”

言语虽是对着两位妹妹,但她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锁定在赵烨的脸庞上,仿佛能从中读出万千言语。

然而,这份直白的注视很快便让她脸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毕竟,她也不过是个芳龄二十的少女,面对情愫,难免心生涟漪。

未及赵烨有所表示,她心中已生几分忐忑,这般情境之下,竟是让她们先开了口,实在是让她既羞赧又暗自期许。

“赵,赵大哥,你说过不会抛下我们的,那,如若可以喜结连理,那我们就此生再不分开。”

最后一缕天光“噗”地熄灭在废墟间。

赵烨缓缓转身,视线扫过三张神情各异的面庞。

古铃儿的眼尾犹自染着一抹绯红,指尖不自觉地缠绕着那已破碎不堪的萤草花环,轻轻摩挲。

王浅浅斜倚在半截断梁之上,脚踝上的银铃随着周身袅袅灵火,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之声,宛如暗夜中的微光乐章。

公孙可则身姿挺拔,宛如一柄出鞘利剑,唯有那不经意间泄露的耳尖薄红,透露出他内心的微澜。

“你们……”他艰难地启齿,喉咙仿佛被锈蚀的铁片卡住,每一个字都显得异常沉重,“今早的野菜粥中,莫非……混入了合欢散?”

“不,是真心。”

三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交织在一起,如同和谐的乐章,却惊扰了檐角正安然休憩的夜枭,使其振翅高飞,划破夜的寂静。

古铃儿忽地噗嗤一笑,泪光闪烁在长长的睫毛边缘,为她平添了几分娇俏与柔弱。

“赵大哥,你看,连你的耳朵都羞红了呢。”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温柔,让这紧张的氛围莫名地轻松了几分。

“十年前的光景,赵大哥手把手教我绘制符咒之时,我心中便已暗自盘算着这一幕——哎哟,瞧大姐那剑气,分明在微微震颤呢!”

公孙可手中剑鞘猛地一掷,“锵啷”一声嵌入青石路面,随之而来的剑气激**,令周遭散落的瓦砾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托起,悬浮半空。

“我……我才没紧张呢!”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故作镇定的凌厉,袖中紧握的拳头却悄悄泄露了心底的波澜,细密的汗珠悄悄渗出掌心。

赵烨不由自主地退后半步,背后恰好撞上了那残破的供桌,发出轻微的声响。

供桌之上,半尊泥塑的山神雕像咧嘴而笑,豁口的嘴角似乎正戏谑地望着这一幕突如其来的告白,平添了几分荒诞不经的气息。

他忽然想起今晨王浅浅哼着怪调修补屋顶,公孙可沉默地擦拭星陨剑,古铃儿蹲在墙角数萤果——原来那些欲言又止的视线,都是燎原前的星火。

“系统重启时……”他试图用指尖凝聚灵力,但刚汇聚的灵力就被代码流炸成一蓬烟花,“你们是不是被数据乱流影响了神识?”

“赵大哥。”

公孙可突然逼近半步,剑气割断他一缕额发。

“你教我学剑的第一课便是剑心通明——此刻我的道心,比星陨剑更透亮。”

王浅浅的银铃晃动,她白皙的手缠上他手腕。

“前夜你浑身是血从数据洪流爬出来时,我差点自愿爆开本命魂火为你护道,但赵大哥,你实在太强了,我们根本帮不上你,但,我们现在也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我们只是想说出自己的心意。”

古铃儿轻轻拽住他袖角,发间残存的萤草泛起微光。

“小时候等不到剑客,我就发誓——若有人为我编一次不疼的草环,我便把余生都赔给他。”

夜风卷着《山河志》的书页掠过废墟,残破的字句在月光下明明灭灭。

【情劫难渡,然万千大道,唯心不可欺……】

赵烨陡然间紧握星陨剑,身形一转,大步流星欲往山脚灵泉而去,决绝之态溢于言表。

“我去山脚灵泉,检查并修复那里的阵纹!”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话音未落,三道身影宛如鬼魅,瞬息间横亘在他身前。

公孙可指尖轻弹,剑气纵横交错,织就一张无形却锋利的天罗地网;

王浅浅则是灵焰轻扬,周遭空气仿佛被这股温暖而又莫名的力量扭曲,温度骤升,添了几分莫名的旖旎;

古铃儿则是以鬼气为墨,勾勒出一堵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她轻咬朱唇,眼中闪烁着决绝,抛出那枚承载着过往枷锁的萤草环,它轻轻一环,竟紧紧缠绕上了赵烨急于离去的脚踝。

“赵大哥……”古铃儿的声音细若游丝,仿佛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轻轻闪烁。

“你曾引领我们,勇于直面内心深处的魔障,而今,自己却要选择逃避吗?”她的语气里,既有不解,也有淡淡的哀愁。

星陨剑带着低沉的“嗡”鸣,稳稳地嵌入了岩石的缝隙之中。

赵烨昂首,目光穿透破碎的晨曦,凝视着那片被朝霞染得绯红的天空,心中莫名地泛起涟漪,仿佛忆起了程序员在紧急关头强制关机时,屏幕上那一片片炸裂、四散的代码——那是一种无序的狂乱,却也映射出他此刻的心境。

原来,情感的萌芽与纠葛,比起那些看似复杂实则规律可循的系统漏洞,更加难以捉摸,更难以修补。它们如同潜藏在心底的暗流,悄无声息地侵蚀着理智的堤岸。

赵烨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王浅浅与公孙可的身上,他蓦然发现,这两位昔日还跟在自己身后,加起来年龄都不及自己的小姑娘,如今也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眼中闪烁着不属于孩童的成熟光芒。

她们的眼眶微微泛红,似乎正沉浸在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之中。

这一刻,赵烨心中五味杂陈。时间如白驹过隙,那些共同走过的日子,如同流水般逝去,留下的只有心中那份淡淡的忧伤与不舍。

“王浅浅,公孙可,你们两个莫非,也已经回去看过了?”

赵烨这句话有些不确定,但在这一刻似乎隐隐察觉到了些许。

王浅浅的银铃突然发出清脆的鸣响,像是回忆一般,她低下头,想到了昨日的遭遇。

十年前的石龙城,秋风萧瑟,带着沙砾无情地拍打着斑驳的城墙,仿佛连岁月都在这份苍凉中颤抖。

在这座古城的一隅,破庙的角落里,年幼的王浅浅蜷缩成一团,小小的身躯几乎被稻草堆淹没。她用颤抖的手,将煤灰胡乱地抹在脸上,乌黑的痕迹交织出与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沉重与机警。

八岁的她,手中紧紧攥着半块早已发霉的馍,那是她今日唯一的口粮。

耳边,是同伴们此起彼伏的鼾声,十几个小乞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呼吸沉重而均匀,仿佛每一个梦都是逃离现实的唯一途径。

在这群孩子中,谁也不知道,明日的晨光里,会不会少了一张渴望温饱的稚嫩脸庞。

“疤脸哥说,城西的粥棚今天要发白面馍!”

突然,一声兴奋的呼喊划破了庙内的宁静,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

瞬间,沉睡中的小乞丐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唤醒,纷纷睁开眼,眼中闪烁着对那难得美食的渴望与期盼。

人群开始躁动,喧嚣声与期待交织,让这个破庙暂时忘却了秋夜的寒冷与绝望。

王浅浅被汹涌的人潮无情地拖拽着向前,那块勉强遮体的破布裹胸如同枷锁,紧紧束缚着她,让她几乎窒息于这纷扰之中。

回溯至三个月前,娘亲在油尽灯枯之际,仍紧握着她那双稚嫩的手,眼中满是不舍与决绝:“浅浅,切记,万不可让人知晓你是女子之身。”

归途之上,冬日的寒意透过鞋底,直刺心扉,石板路上散落的冰碴如同锋利的刀片,无情地切割着她**的双足。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推力让她踉跄,身体不受控制地撞上了冰冷的青砖墙。

领头的,是一位面容狰狞、脸上带着伤疤的少年。他粗暴地拎起王浅浅的衣领,一股混杂着酒臭与汗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嘿,小哑巴,今天怎么手里多了个馒头?不会是偷了老子的吧?”少年的语气中充满了蛮横与不屑。

他那因长期不洗而泛着腐臭的指甲,如同恶魔之爪,狠狠掐进了王浅浅的脖颈,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然而,王浅浅紧咬着牙关,双唇间渗出血丝,她深知,一旦痛苦出声,那隐藏已久的秘密——她的真实性别,也将随之曝光。

在这乱世之中,她必须坚强,为了生存,更为了娘亲的遗愿。

疤脸汉子忽地伸出一只手,悄然探向王浅浅的腰际,那一刻,她周身的血液仿佛骤然间凝固,寒意直透心底。

他面上的狞笑愈发猖狂,那份龌龊的心思再也难以遮掩,如同暗夜的鼠辈终于露出獠牙。

“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模样,即便是男儿身,老子也能勉强乐呵乐呵。”他的话语中满是轻浮与恶意。

然而,他的如意算盘终究落空。就在这一瞬,王浅浅不知从何处变戏法般掏出一块黑黢黢的煤炭,毫不犹豫地抡起,狠狠砸向那疤脸汉子的眼窝。

只听一声凄厉的痛吼,那人的世界瞬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他双手乱抓,却再也来不及挽留王浅浅的身影。借着煤灰弥漫的掩护,她如同狡黠的灵狐,迅速逃离了这座破败的庙宇,只留下那汉子在原地哀嚎不已。

小女孩正以锋利的碎瓷片为刃,一丝不苟地裁断着她那如瀑的长发,细密的血珠悄悄沿着她柔嫩的耳后滑落,悄无声息地隐入衣襟深处。

斑驳的月光,透过那张满布裂痕的窗纸,斑驳陆离地洒落,为这静谧而决绝的一幕添上一抹幽冷的光辉。

她的小手,在偷偷拉扯、系紧那块简陋的裹胸布时,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承载着难以言喻的重量。

“瞧那小哑巴,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呢。”

一阵刺耳的嬉笑声划破夜的宁静,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围拢而来,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戏谑与轻蔑,对着她摆出各种不堪入目的姿态,仿佛要将她最后的尊严也一并践踏。

记忆的闸门轰然开启,王浅浅的心海翻腾起往昔的噩梦——那个幼小的自己,被无情地按倒在满是灰尘的香灰堆里,周遭是那些人贪婪而粗鲁的手,撕扯着永远不合身、大出两号的旧衣裳:“来来来,让哥哥瞧瞧,你是不是个藏着掖着的小丫头——”

愤怒与屈辱的火焰,在她心中悄然酝酿,终在这一刻,化作一团炽烈无匹的赤金灵火,轰然爆发,将那些试图逼近的乞丐瞬间吞噬于一片璀璨的火光之中。

王浅浅紧紧拥抱着那个十岁时的自己,却愕然发现,怀中小女孩的双眸失去了应有的神采,空洞而迷离。

来自未来的灵魂之火,不经意间,也灼痛了那纯真过往的灵魂。

“姐姐的铃铛……和我梦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小女孩伸出指尖,那指尖已因某种不幸而溃烂,轻轻触碰着王浅浅脚踝上悬挂的银铃,豁牙间隐约透出丝丝血迹,显得既脆弱又诡异。

“可是,梦里……还有个拿着剑的大哥哥呢……”

话音未落,王浅浅体内的灵力之火猛然失控,如同脱缰野马,将庙宇中的神像瞬间熔化为一滩流淌的赤金,炽热而刺眼。

就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此刻的声音里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太过震撼——她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那份纯真与无助,让她心中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情感。

“别怕,姐姐会带你逃离这里。”

她颤抖着手,试图拂去女孩脸颊上沾染的煤灰,却被那双冰凉的小手轻轻按住。

“不行的,姐姐。”

小女孩低下头,纤细的手指指向自己心口处,那里隐约可见一个赤红的烙印。

“疤脸哥给我喂了蛊虫,只要我离开石龙城,就会没命的。”

话音刚落,小女孩的脸上却突然绽放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不过,昨天我在城隍庙里捡到了这个——”

她摊开沾满血污的小手,掌心中,半枚残缺的玉扣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王浅浅蓦地沉静下来,思绪飘回那个被赵烨英勇相救的瞬间,那时,她曾将自己最为珍视之物赠予了他。此刻,当这物件再度映入眼帘,她竟感到一丝陌生。

岁月流转,它已许久未曾在她的生活中占据一席之地,然而,正是这份久违,让它在此刻显得尤为珍贵,承载着她最真挚的情感。

不经意间,王浅浅垂眸,目光落在自己衣襟前那枚悬挂的饰物上——那也是半枚玉扣,只是经过匠人的精心雕琢,愈发显得玲珑剔透,光彩夺目。

晨光如薄纱,悄悄渗透进这座破败的古庙,与王浅浅心中的波澜交织在一起,唤醒了往昔的记忆。

姐姐,倘若你有幸遇见那位持剑而行的大哥哥……"

小女孩的脸庞,沾满了尘土却依旧掩不住那份纯真的羞涩,瞬间染上了绯红。

"能不能,请你将这个转交给他?"

说着,她将一方由粗麻布细心包裹的物件轻轻塞入姐姐掌心。那包裹里,藏着几页泛黄的书籍残片,页面之上,炭笔勾勒的剑客形象跃然纸上,每一笔都透露着稚嫩却真挚的情感。

这段记忆,对她而言仿佛来自遥远的梦境,却在此刻,如同被微风拂过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她恍若穿越了时光,再次触碰到赵烨曾在她们心灵深处种下的那份微妙缘分与模糊影像。

有的剑客,在云端悠然舞剑,剑光如织,如梦似幻;有的,则悠然坐在溪边,火光映照下,烤鱼香气四溢,温馨而宁静。直至最后一页,那空白的角落,以稚嫩而坚定的笔触,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愿与珍视之人,共赏山顶萤火之光。”

这一刻,文字间流淌的不仅是小女孩简单而纯粹的愿望,更是对那段不可磨灭记忆的温柔回响。

那年,赵烨于尸横遍野中将她温柔拾起,她紧握在胸前的,非是干瘪的馒头,而是满载痴念的纸张,仿佛能承载起世间所有不切实际的梦想。

“我定不负所托。”她轻声呢喃,将一枚温润的玉扣轻轻扣回女孩纤细的颈间,眼神中满是坚定,“还要代你转达,有个小姑娘,用十年的光阴,静静守候着一个人的归期。”

转身离开那座风雨飘摇的破庙前,王浅浅的目光最后定格在记忆深处——那是十岁的自己,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承载着无尽幻想的残破纸页,藏匿于斑驳墙缝之中,仿佛是在封存一段未了的情缘。

岁月流转,炭笔勾勒的剑影虽已斑驳,却穿越时空的枷锁,预示着一个清晨,当阳光穿透薄雾,照亮她鼓起勇气告白时微微颤抖的指尖,那一刻,所有的等待与梦想都将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次日,晨曦初破,天边泛起一抹柔和的灰蓝。王浅浅静静地伫立于破败庙宇之外,目光温柔却沉重地落在庙内那小小身躯上。

那孩子,不过十岁模样,静静地躺在杂乱的稻草堆中,面容安详,仿佛只是沉浸在一个悠长而甜美的梦境里,未曾醒来。

泪痕斑驳的小脸上,还挂着几滴未干的晶莹,手中紧握的半枚玉扣,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那是她最后的牵挂,也是她嘴角那抹不易察觉微笑的源头。

王浅浅指尖跳跃着微弱的灵火,那是她穿越时空的力量,也是她心中矛盾的火焰。

她犹豫着,不敢轻易靠近,生怕自己的每一个举动,都会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平静,更怕触碰到那个她竭力想要改变的残酷真相。

一个念头如寒冰般悄然在她心头凝结——她渐渐明白,每当她不顾一切地想要扭转过往的命运之轮,那个纯真无邪的小女孩的生命,便如同风中残烛,熄灭得愈发迅速。

每一次时空的穿梭与干预,似乎都在无形中加速了那段过往的消逝,让那份她渴望守护的纯真笑容,更加遥不可及。

王浅浅的心,被这份沉重的认知紧紧束缚,她深知,在这条逆天改命的路上,每一步都需走得小心翼翼,因为每一次抉择,都可能是生与死的分界线。

她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十岁自己的脸颊,冰凉的温度让她心头一颤。

小女孩的脖颈上,那道赤金色的烙印依旧清晰可见,那是疤脸给她种下的蛊虫印记。

王浅浅记得,当年赵烨救她时,似乎还没有这种印记。

或许是买下自己的时候,那人还没给自己种下蛊虫吧。

而自己前来的时间,却已经晚了很久,很久……

“为什么……”

王浅浅的声音颤抖着,灵火在她周身不安地跳动。

“为什么我越是想要救你,你就死得越快?”

她蓦地忆起昨夜,以灵火不慎灼伤了那些无辜的乞丐,本意是想守护往昔脆弱的自己。

却不料,那些乞丐的不幸离世,如同多米诺骨牌般引发了连锁反应,带来了更为棘手的困境。

疤脸领着更多的恶徒,将破庙团团围住,十岁的自己仿佛被命运之手按在了绝境之中,无处寻觅一丝生机。最终,在一片纷乱之中,她被粗暴地推搡倒地,从此陷入了永恒的沉睡,再未醒来。

王浅浅的泪水悄然滑落,宛如断线的珍珠,轻轻滴落在小女孩已经失去温度的手背上。

此刻,她终于彻悟,过往的命运轨迹并非人力所能轻易改写。或许,正是赵烨的出现,如同一抹意外的曙光,才让她得以挣脱原本注定的死亡阴霾,重获新生。

而这一切的因果循环,都悄然隐藏在命运的织锦之中,等待着有心人的细细探寻。

王浅浅轻声呢喃,仿佛是对过往的自己诉说着难以言喻的秘密:“原来……这世间,我本就无权存活吗?”她掌心的灵火摇曳生姿,却终究敌不过内心的苍凉,缓缓熄灭了最后一丝光芒。目光落在十岁那年自己的冰冷躯体上,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如潮水般涌来,将她紧紧包围。

她缓缓起身,步伐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破庙之外,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晨光偷偷溜进这破败之地,试图以它的温柔触碰王浅浅的脸庞。然而,那抹微光虽能照亮她的容颜,却难以穿透她心底那片厚重的阴霾,那里藏着无尽的哀伤与自责。

“对不起……”王浅浅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字字沉重,满载着无法释怀的悔恨与刻骨铭心的痛苦。她的眼眸空洞而迷离,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那个无力自救的自己,“我终究还是没能救你……甚至未曾察觉,若非赵大哥的出现,我是否早已化作尘埃,归于虚无。”

这简单的话语,承载了她对命运的无奈与自我质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榨出的苦涩汁液,让人闻之心酸。

她缓缓转身,背离了那座风雨飘摇的破庙,脚下的步伐沉重,如同跋涉于无尽的泥沼,每一步都拖拽着过往的记忆,深刻地烙印在心田。那些被时光尘封的日子,仿佛随着她的背影,永远地遗落在了那片荒凉之地,再也无法触及,无法挽回。

当她最终踏上归途,面对青羽圣殿那片满目疮痍的废墟时,不得不强颜欢笑,将内心的波澜深藏不露。她的笑容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苦涩与挣扎,唯有夜风知晓。

直到那一刻,古铃儿勇敢地**了心迹,如同一束光,穿透了周遭的阴霾。她才恍然惊觉,原来,在这漫长的旅途中,并非只有她一人,在默默承载着这份难以言说的情愫。

赵烨静静地伫立在废墟之中,四周是断壁残垣,映衬着他孤独而坚定的身影。这时,王浅浅悄然走近,以一种温柔而细腻的动作,轻轻依偎在他的身旁,仿佛是在无声地给予慰藉,又似在共同承担这份沉重的过往。

“赵大哥……”王浅浅的声音轻得像风,“我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她死了。”

赵烨沉默了片刻,随即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沉重。

“浅浅,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我不后悔救了你们,我们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家人。”

王浅浅点了点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她靠在赵烨的肩膀上,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

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过去的命运,但至少,她还有现在,还有未来。

“赵大哥……”她低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赵烨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知道,王浅浅心中的伤痛需要时间来愈合,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在她身边,陪她一起面对。

晨光洒在两人的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废墟间,古铃儿和公孙可静静地站在一旁,眼中也带着复杂的情感。

古铃儿也凑上前来,紧紧环抱住了赵烨的身边,虽然不发一言,但却已经得知了双方的心意。

王浅浅抬起头,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心中忽然涌起一丝希望。或

许,过去的自己无法得救,但至少,现在的她还可以继续前行。

“赵大哥……”

她轻声说道。“我们……一起去看山顶的萤火虫吧。”

赵烨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那等晚上一起去吧,二姐,这次不准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