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村人离村后,我不傻了

第84章 吴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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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破舌尖,一股腥甜的血气瞬间充斥口腔,舌尖的刺痛让我眉头紧锁。

我强忍着不适,将一口精血喷在墨斗线上,血雾在空气中散开,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墨斗线上的朱砂纹路骤然亮起,宛如烙铁般炽热,红光刺得人眼生疼,线身微微颤动,被注入了某种诡秘的生命力。

停尸间昏暗的光线下,那红线如同一条游动的血蛇,映得四周墙壁泛起一层诡异的暗红。

对面的男尸猛地抬起头,喉咙里挤出一声刺耳的嘶吼,像是生锈的铁片在石板上刮擦,声音低沉而尖锐,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它腐烂的手掌一把抓住墨斗线,五指皮肉早已翻卷,露出森白的骨头,指缝间渗出黑黄色的脓液。

墨斗线被它攥住的瞬间,竟“嗤嗤”冒出缕缕青烟,皮肉焦糊的恶臭迅速弥漫开来,像是烧焦的烂肉混着潮湿的霉味,直冲鼻腔,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手掌被红线灼得滋滋作响,皮肉迅速焦黑脱落,露出一截截断裂的指骨,骨头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像是被烈火炙烤过。

“三清借法!”

我低喝一声,脚下迅速踏出七星罡步,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微微震颤。

我双手紧握墨斗线,手腕猛地一发力,线身绷得笔直,带着一股劲风,将那具男尸狠狠甩向墙壁。

男尸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撞上墙面时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墙上灰尘簌簌落下,裂开数道细密的蛛网纹。

阿木眼疾手快,趁着男尸还未落地,猛地抄起地上的桃木剑。

他一个箭步上前,剑尖直刺男尸大张的嘴中,剑身穿透腐烂的口腔时,发出一声湿腻的“噗嗤”声,黑血喷溅而出,溅在地面上冒出丝丝白烟。

剑尖从男尸后脑穿出,带着一股腥臭的黑气,直接钉入身后的混凝土墙,入墙三分,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响。

男尸被钉在墙上,四肢剧烈抽搐,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生气,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吼。

它的身体开始迅速腐化,皮肤如融化的蜡般滑落,露出底下暗红的肌肉组织,转眼间化作一滩腥臭的脓水,淌在地上,散发出浓烈的腐臭。

此时,整个停尸间的气氛骤然变得更加压抑,低沉的“窸窸窣窣”声从四周传来,像是无数虫子在啃噬什么。

我猛地转头一看,整层楼的停尸柜都在微微震动,金属抽屉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陈雨婷突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白布从她身上滑落,露出一身惨白的皮肤。

她锁骨处的傩纹如同活物般在她皮肤下游走,红得像是刚用鲜血涂抹上去,纹路细密而扭曲,像是一张张狰狞的小脸在皮肤下挣扎着要破壳而出。

她右眼的傩面图案开始顺时针旋转,眼球浑浊,血丝密布,那旋转的图案如同某种古老的符咒,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阴冷气息。

我怀里的三枚乾隆通宝突然发烫,烫得我掌心一颤,几乎握不住。

我下意识眯起眼,只觉那光芒中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师父小心!”阿木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急促的惊惶,他猛地扑向我,将我撞倒在地。

就在这一瞬,陈雨婷口中喷出一股黑色粘液,粘液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擦着我们的头顶飞过,带着一股刺鼻的腥臭。

粘液落在身后的铁柜上,发出一声“嗤啦”的腐蚀声,铁皮迅速熔出一个脸盆大的窟窿,边缘焦黑卷曲,冒着缕缕青烟。

我翻身而起,反手从怀中甩出五帝钱,五枚铜钱在空中旋转着飞向陈雨婷,发出清脆的“叮叮”碰撞声。

铜钱精准打在她眉心,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然而却未能如预期般将她击退,反而像陷入泥沼般缓缓下沉。

她的皮肤像是活化的沼泽,铜钱没入其中,周围的傩纹迅速蠕动着将铜钱包裹,隐隐透出一股诡异的吸力。我心头一沉,暗道不妙。

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停尸间内所有尸体的**皮肤上都开始浮现出细小的傩纹。

这些纹路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肤下钻动,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

它们的动作突然变得整齐划一,四肢僵硬地抬起,头颅以诡异的角度扭动,发出骨节“咔咔”的断裂声,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木偶。

我后背渗出一层冷汗,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墨斗线,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分明是湘西傩戏中失传已久的“牵丝”秘术!

这时二十多具行尸同时扑来,它们张开的嘴中露出腐烂的牙齿,喉咙里发出低吼,脚步虽僵硬却异常迅猛,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尸臭。

阿木惊恐喊道:“师父,我们死定了!”

我脸色一沉,做好了拼死的准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地下二层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铜铃声,铃声悠扬而诡异,像是从极远处传来,又像是近在耳边。

七盏幽绿的灯笼缓缓穿透墙壁浮现,灯笼用竹篾编成,蒙着一层泛黄的油纸,里面燃烧的火焰跳动着幽绿光芒,散发出湘西赶尸人特有的辰砂味。

那味道浓烈而刺鼻,像是朱砂混着尸油的怪味,竟将停尸间的尸臭冲散了几分。灯笼漂浮在半空,摇曳不定,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缓步走出,领头的老者身披蓑衣,佝偻着背,手持一柄摄魂铃。

铃铛通体乌黑,铃身上刻满细密的符文,随着他踏着阴八卦步,每迈出一步,铃铛便发出一声脆响,音波扩散开来,震得空气微微扭曲。

每响一声,便有一具行尸的天灵盖炸裂开来,脑浆混着黑血喷溅而出,溅在墙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这些行尸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击中,四肢抽搐着倒地,转眼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淌满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腐臭。

老者走到陈雨婷面前站定,此时尸群已全部倒下,化作黑水在地上流淌,地面被腐蚀出一片片坑洼。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右脸上一道蜈蚣状的疤痕从眼角延伸到下巴,疤痕边缘泛着暗红,像是被什么利器生生撕开又愈合的痕迹。

我心头一震,低声脱口而出:“吴老瘸子?”

我早就听说过这个人,传说他曾以一己之力镇压尸潮,名震湘西赶尸一脉。

他没理我,枯瘦的手指突然伸向陈雨婷旋转的傩眼。

他的手指精准地刺入眼眶,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筋肉撕裂声,鲜血混着粘稠的黑液喷溅而出,溅在他蓑衣上,散发出刺鼻的腥臭。

他眉头都没皱一下,手腕一抖,竟从尸体颅内扯出半截血淋淋的青铜傩面。

那傩面只有半张,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硬生生掰断,表面布满暗绿色的铜锈,内侧刻满蝌蚪状的古文,笔画扭曲而繁复。

“三代血祭养傩面,陈家人好大的手笔。”

吴老瘸子冷哼一声,声音沙哑低沉,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

他将那半截傩面揣进蓑衣,转身时腰间露出一截漆黑的赶尸鞭,鞭身缠绕着细密的铜铃,铃铛上刻着镇尸符文,隐隐泛着幽光。

停尸间的空气依旧沉重,地上的黑水缓缓流动,墙上的腐蚀痕迹像是无数狰狞的面孔在无声咆哮。

我站在原地,心跳如擂鼓,手中的墨斗线依旧紧绷,掌心已被汗水浸得湿滑。

“小子,你有些不对劲!”

吴老瘸子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

话音刚落,他的赶尸鞭如灵蛇般骤然出手,鞭身缠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能将骨头生生勒断,鞭梢的铜铃叮当作响,铃声清脆却透着森然寒意。

我下意识挣扎,手腕处却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

“别动。”他沙哑的嗓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丝冷意:“你身上有傩瘟的味道。”

他的目光扫过我,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像是看穿了什么。

我心头一震,低头嗅了嗅,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像腐肉混着湿土的味道。

阿木突然惊叫起来,声音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师父!你的脖子!”

我猛地伸手摸向颈侧,指尖触到一片凹凸不平的皮肤,冰凉而黏腻。

那里不知何时竟浮现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傩纹,纹路扭曲如虫,隐隐在皮肤下游动,仿佛活物般试图钻进血肉深处。

我心跳骤然加速,指尖微微颤抖。

吴老瘸子冷笑一声,赶尸鞭松开时,鞭梢在我手腕留下了一圈灼热的朱砂符印,红得刺眼,像是烙铁烫出的痕迹。

“小子,昨天晚上,你真以为自己置身事外了?”

“既已入局,想要逃离,已经太晚了。”

“记住,想活下去,今晚,和我一起去龙腾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