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穗发现自己被秦恒带着的地方,是越走越偏,孤男寡女,实在令人不安。
她得想办法自救。
像这种力量悬殊的情况,最忌讳的就是硬碰硬,大声呼救也没用。
秦恒能调动安阳城官府的人。
在此地,普通百姓谁敢与他们作对,最多是叫顾家的人打听到自己的消息。
等事后,才有可能赶到。
那时,说不定顾家的人,还成了秦恒算计她的一环。
所以,只能想办法稳住秦恒。
姜岁穗在心底盘算好。
就在她准备张口时,秦恒忽然一把将她腰揽上马,不等她反应,策马向安阳城另一个城门而去。
疾行的马,迎面吹来的风,周围景色快速从她眼前飞过,身后是秦恒的怀抱。
姜岁穗头晕目眩,属于男子的气息,混合着酒的味道,几次让她想吐。
秦恒把姜岁穗的反应,一一看在眼底。
他心里又是一刺。
那日顾洲带她逛京城,不少人都看见了,听说姜岁穗可不是现在这种表情。
就因为抱着她的人,是自己。
所以,她才嫌弃至此吗!
秦恒脑袋涨痛,恨不得问姜岁穗一句,他到底哪里不如顾洲那个废物了!
好一会儿。
姜岁穗终于适应了马背的颠簸。
她强忍着不舒服,问:“我能知道,秦公子与姜家定下我的婚约时,可有信物?”
若无信物,就不得作数。
“当然有,婚约一般以玉佩为信物,我们的自然也是如此。”
秦恒冷笑:“若是没有信物,我怎会来兴师问罪。”
姜岁穗心一沉。
之前闹成那样,也不见秦家退还信物,她还以为两家并没有通信物。
没想到,秦恒一直不死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还得想办法,把信物拿回来。
“秦公子要带我去哪?你总是这样,做些令我不喜欢的事。
感情要如何培养?”
“如果秦公子不是总这样,我想,也许我们早就成婚了吧。
哪里还有顾洲的事。”
姜岁穗叹气,语气忧伤又无可奈何,更多的是对秦恒的失望。
抱着她的秦恒心中微微一动。
明知道怀中的女子,最擅长变脸,说这番话也是为了稳定自己。
秦恒还是忍不住心动。
姜岁穗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起效果,她们已经出了城门有一段路了。
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秦恒虽然是废太子的人,但他现在,似乎主要目的是自己。
“秦公子,你到底要把我带哪去?”
“我已经在你手上,跑不掉的,前面有没有茶摊,你先去喝点茶醒醒酒。”
“别到时候,我们一起摔下了马。”
姜岁穗提醒道。
秦恒咬牙,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可能还是受了酒水的影响,他竟然从姜岁穗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丝的关心之意。
虽然只有一点点。
秦恒也想到两人刚见面的时候,不自觉放慢了速度。
姜岁穗见有效,松了口气,说明自己的办法是对的。
“秦……”
“到了。”
姜岁穗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恒抱下来,脚一落地,姜岁穗立即就与人拉开了距离。
秦恒看着姜岁穗的动作,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怎么不继续装了。”
说着。
他朝姜岁穗的方向走近两步。
姜岁穗的心脏都要提到嗓眼里了,周围是郊区,什么人都没有。
他要干什么!
“秦公子,我只求一颗真心,你对我从一开始抱着目的与假意。
不能怪我不接受你。”
“方才我也没有装,只不过发现你并没有喝醉,我们不妨谈谈,你想要林家什么东西?”
姜岁穗的语速极快,生怕晚一步,秦恒就失控。
好在,她提起林家是对的。
对秦恒是有效果的。
“姜岁穗!你以为本世子要对你做什么!”秦恒气笑:“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真以为你绝色无双,本世子想要一个女人,还得用强?”
姜岁穗不敢表露丝毫这方面的意思。
她苦笑道:“难道不是为了林家吗?之前我被关在囚车上时,你没提起我们的婚约。
后面林家的丫鬟出现。
秦公子又拿着婚约说事,如今的我,除了林家可能还有点看头,姜家是不指望了。”
“联姻联姻,自然是要门当户对,才算得上是联姻。”
秦恒沉默。
林间的风一吹,原本三分的醉意也清醒了五分。
他要林家吗?
肯定是要的。
“有了你,林家自然是我的。”
他今日借着酒意,可不仅仅是如此。
“你不是想找顾洲吗?本世子可以直接告诉你,他死了!”秦恒冷冷盯着她。
姜岁穗眼眸微睁,无法接受:“……不可能!”
她如此,反而让秦恒有了几分相信。
秦恒脸色好上两分,继续朝她走近:“为什么不可能,你知道那日有多少人埋伏顾洲吗?”
他步步逼近,气势惊人。
她不敢相信,直摇头,面对秦恒只能节节败退。
姜岁穗咬着唇,声音颤颤:“当时,你不应该也是在京城的吗?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像是被自己说服。
姜岁穗逐渐有了找到了支撑的力量:“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在哄骗我,想故意吓我,好叫我死心。”
一股怒火烧在秦恒的胸膛。
她现在是装都不装了!直接说对顾洲有爱慕之心了!
“本世子在太子手下做事,消息自然清楚,别说知道那日的情况了。
就算现在顾洲的尸体在哪?
我也知道!”
秦恒盯着姜岁穗脆弱的脸,她的身子是那样娇弱,仿佛再被说一句重话,就能哭出来一样。
秦恒隐约感到哪里不对劲。
他正要去想。
就见姜岁穗抓着他袖子,语未先,泪先落,美目湿漉如画中仙灵。
只一眼。
秦恒就被她吸引住了。
如果这样的脆弱,是为他而绽放的该多好。
秦恒轻轻甩了下袖子,没有甩开姜岁穗,阴阳怪气道:“你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姜小姐是忘了吗?”
姜岁穗哀求道:“带我去见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不让我亲眼见到顾洲的尸体,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