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
姜岁穗呆了一下。
顾洲却见她没有反驳,便轻手帮她褪去了鞋袜,他动作熟练又快,等姜岁穗反应过来时。
已经被他用水冲了一遍。
那水也是提前烧好的,温温热热,冲过冰凉的脚心很是舒服。
姜岁穗低头,怔怔的看着自己踩在顾洲的掌心,脑海不适宜冒出一句话。
怎么会有人的手心,那么大?
几乎刚好能将她的脚握住。
姜岁穗一时心乱,热意熏人,她好像犯了一个明知是错的错。
如此想着。
无意间,姜岁穗发现有人比她还脸热。
顾洲低着头,不曾抬头看过姜岁穗一眼,一心只顾着怎么给她上药。
就像之前,姜岁穗如何给他上药一样。
可这到底是他第一次,如此与姑娘亲近,掌心捧着的还是心上人。
顾洲再如何熟练,不小心弄疼姜岁穗的举动,还是出卖了少年人的心思。
见此。
姜岁穗反而没那么害羞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顾洲的脸看。
害得顾洲越发紧张,声音都有些发紧。
“好了。”
“多谢顾公子,我下来试试看。”
说着。
她就要放下脚,惊得顾洲下意识接住。
他本就是半跪着,好方便给姜岁穗上药,她一动,他又刚好去阻止。
如此一来。
姜岁穗的脚,反而被他不小心捧进了怀里。
等顾洲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已经来不及,他目光闪躲,不敢看姜岁穗丝毫。
“不是已经上好药了吗?”
听着姜岁穗单纯的发问,似乎并没注意到他的心思,顾洲暗暗在心底唾骂了自己一声。
转而。
他压下紧张的情绪,解释道:“才上了药,再等等。”
等?
要如何等?
难不成要姜岁穗不穿袜子,就这么光着脚在他面前等吗?
顾洲很想把自己舌头咬掉算了。
瞧瞧自己说的都是什么登徒子的话!
但……
顾洲悄悄用余光打量姜岁穗,发现她脸上并无异样,心情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他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唐突的话:“姜小姐还真是信任我。”
现在又是姜小姐了?
之前叫的什么?
姜岁穗暗暗在心底发笑,觉得逗着人有趣,故作疑惑道:“顾公子是松灵的哥哥,何来不信之理?”
一句话,把顾洲的心打落崖底。
他的心是拔凉拔凉的。
这才离开多久,在她口里,又成好友的兄长关系了?
顾洲不知哪来一股气,在察觉到姜岁穗想离开时,握住了她的脚。
“顾公子,你?”
“脚凉,本公子帮你捂捂。”完了,他又斜了姜岁穗一眼,道:“既说我是松灵的哥哥,姜小姐应当没有不信之理。”
言下之意。
他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捂捂脚,关心妹妹的朋友,别大惊小怪。
可是。
哪有这样帮人的。
就算是亲哥,也不成的啊。
姜岁穗总算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反悔也已经晚了。
正当姜岁穗想着,该用什么样的借口离开时。
下方的顾洲,忽然开始讲起他近日所发生的事,从头到尾,一一解释。
原来。
还是皇上和太子之间的矛盾。
一个急于登基,掌管大权,一个本想多磨砺一下对方,谁知两方没沟通好,矛盾一步步扩大。
太子其实还有一位弟弟。
不同是其它妃子所生,这位弟弟,与他一母同胞,只是身子较弱。
小时候,一度被皇上亲自带在身边。
太子深感威胁,皇上察觉到后,本来是想将小儿送回皇后身边。
但那时,太子就开始对弟弟下毒。
导致弟弟原本快好的身子,愈发下降,此事哪能瞒得过皇帝。
此为矛盾之一。
后来。
皇帝将小儿子藏得越发好,皇后也对太子心生不满。
直至太子少时。
又犯下一个大错。
那时,太子喜好男风,便初见端倪,皇上本人对此事不算多厌恶,只是,他认为储君不当如此。
前面给弟弟下毒。
后面又喜欢男人。
当时皇上就已经开始考虑,是否要重新立储君。
太子就是此时,开始对皇上又下毒,他想尽快掌握实权,如此一来,便无人可约束。
父杀儿,儿弑父。
诸如此类,在皇家屡见不鲜,并非罕见。
皇上怎么也没想到,他还没动手,自己亲儿就已经开始做完了。
小儿子还是慢慢恢复,三年五载,难以痊愈,而他本身又中毒,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固,这才迟迟没动太子。
前些日子。
也是太子做得过分,皇上忍无可忍,一怒之下,废除了太子。
顾洲就是此时出城。
为的是清歼废太子的残兵,为何说是残兵?
因为太子的兵还没养起来,缺少银两,只是一些不成气候的侍卫组织而成。
说到这里。
姜岁穗想起上一世。
如果今生没有自己和姜宁睿的翻脸,那些银子,是不是还会如同上一世一般,全部进了太子口袋?
难怪林若晴和太常寺卿郎的事,太子事后也没清算。
有这么大一笔功劳在。
太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两人不再继续,说不定就不找郡公府的麻烦。
当然。
还有一种可能,也说不定。
也许是还没来得及迁怒郡公府,毕竟,她前世也死得挺早的。
“本来是不应受伤,但那日,不知从哪里出现名姑娘,听说了我的名字。
在厮杀中就冲了出来。
当时救下后,受了些伤,今日遇见时,其实伤好得差不多。”
顾洲说起这一段话时,语速很慢,似乎是酝酿着该用什么语气来说比较好。
比起前面,关乎天子之位的大事。
顾洲说起此事,更为慎重。
“本该早些回城,但那女子一直跟着,我见她言辞里似有隐瞒,试图跟着我一块回京的样子。
不得已,只能出刀威胁驱赶,后在山崖壁下躲雨,方知对方全名,以及目的。”
“你们朝夕相处好些日子,竟连她名字都不知晓?”姜岁穗佯装惊讶。
顾洲神情紧绷,声音也沉了几分:“可能说过,我并没记住。”
“军营队伍里,日夜朝夕相对,天寒无衣时,相拥而眠。
即便这样,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对方名字,大多只记了个外号。”
姜岁穗忍着笑,淡道:“瞧这话说得,男子岂能与女子相提并论?”
顾洲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没错,岁穗说得在理,所以我只知道对方叫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