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意思，不就想若晴帮着她一块‘抓贼’吗！若晴要是不帮，她便要收回曾经送若晴的礼物，还会让若晴在京圈千金里丢脸。”
“小六实在太可恶了！”
姜奕然想到那一笔巨款，眼睛充血。
昨晚他一宿没睡，清点财务。
别说是六百万，就算把他值钱的东西都买了，也不够一半的银子。
姜清风一语道破：“你没钱。”
姜奕然沉默。
“说不准是小六出什么事了，才会着急筹钱，只是用错了方法，不如这样。”
林若晴善解人意道：“我房里还有几样首饰，奕然，你将它们拿去卖，帮帮岁穗。”
“她能有什么事，她就是不想让我们好过！”姜奕然受不了，梗着脸拒绝：“若晴你就是太善良，总想着她，她却处处与你作对，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林若晴算准了她这样说，姜奕然不会接受，只会更无法朝自己开口。
但她还是要做做样子，露出一脸为难：“这……”
“奕然，你随我来。”
姜清风将人叫走。
院子内。
姜岁穗从早上命人报官后，就一直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发生点什么。
等了许久。
前院都没人来找她麻烦。
姜奕然还命人先归还了几百两银子给她，只说剩下的钱，母亲还需时间筹备。
他怕自己再闹，叫小厮特意说明陈素月的钱，不是她嫁妆铺子里分出来的。
接连几日。
姜奕然都在还钱，有时候是几百两，有时候只是几十两，给姜岁穗一种，他在努力还钱的样子。
“小姐，四少爷已经开始还钱了，您怎么还不高兴？”丫鬟伺候着姜岁穗。
姜岁穗一低头，就对上丫鬟胡乱转的眼睛。
她压下疑虑，随口道：“再过几天就是及笄日，他这样筹钱还账，总让我担心是不是准备在那天，让我难看。”
说白了。
就是姜岁穗不相信姜奕然，会如此轻易就妥协。
她说完这番话后的第二天。
姜奕然不再送还银子，说是要再宽限些时日，姜岁穗看了眼旁边的丫鬟，没再说什么。
及笄日很快就到。
郡公府唯一的嫡女生辰日，京城圈里的夫人小姐都来得差不多。
其中。
还有一些未说亲的公子少爷，也随家人而来参宴。
姜宁睿如答应她的那般，将宴会办得极好，每一处装潢都是精巧，姜岁穗还没出来，就听见不少宾客的赞叹。
“之前不都说郡公爷盛宠养女吗？连儿子都配给了她，今日一见，传闻不可信。
上次林若晴及笄，我记得可没这么大的排场吧？”
“林若晴的及笄礼上，前后置办五十万两银子，为了这点小事，她可是在圈子里宣扬差不多一年！
今天郡公府的嫡女及笄宴会礼，要我估算，起码得百万两。
以后，林若晴可再也没法拿她的及笄礼来炫耀咯。”
“嘘，快别说了，林若晴就在你后面看着。”
……
话是这么说。
在姜岁穗看来，那几人完全就是故意等着林若晴过来，然后说给她听的。
都是后宅出来的女子。
谁比谁蠢？
林若晴真以为她平日那点手段，别人看不出来？
也就姜岁穗从前太在意父兄的态度，所以才会总在林若晴手底下吃亏。
姜岁穗在暗中看着林若晴被人说得拳头发紧，眼看她要叫姜清风过来了。
姜岁穗这才走出去。
“二嫂。”
她的一声，叫住了林若晴。
两人见面，姜岁穗首先就打量林若晴头上的首饰。
那是一只漂亮华贵的头冠，琉璃锻造，在光线下摇曳生辉，美中不足的是，款式并非当下最流行。
这点不足，在琉璃高昂的价格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二嫂的琉璃头冠真好看。”姜岁穗提着裙朝林若晴走来。
她不知道的是。
自她出现后，宴会里有一大半的男子都在看她，剩下的一半，则是羞于驻看。
姜岁穗长相随生母，清丽绝俗。
她的母亲能以商户之身，嫁入开国郡公府，成为正妻，可不单单是靠着金银钱财。
那时的钱财，对开国郡公府来说，是真正的俗物，要多少有多少，不值一提。
这是姜岁穗第一次，公然正式亮相。
不少权贵家的夫人，看得是姜岁穗衣着。
要找儿媳妇，可不能是家里不受宠的，除了受宠不受宠，儿媳妇的家底也要不错才行。
她们要的是联姻，不是扶贫。
姜岁穗穿得不似林若晴那样华丽，但有点眼界的都看得出来，她那一身料子可不便宜。
说是寸缕寸金都不为过。
林若晴打扮得太过浮夸，在今日还有喧宾夺主的苗头，若非她是郡公府之人。
这样的打扮，去了别家的及笄礼，是要遭人恨的。
可以说，林若晴的心思，在场的夫人们一眼就看出门道，从而也断出郡公府后宅并非表面那般和谐。
姜岁穗不在意旁人的打量。
她看着林若晴眉眼里暗藏的炫耀，淡笑道：“我私库里也有顶这样的头冠。”
林若晴心中一紧，看姜岁穗的眼神有了变化。
旁边几位小姐假装聊天，耳朵都悄悄竖起来偷听。
“你什么意思？”林若晴说着，暗中朝姜清风投以目光。
姜清风一直关注着林若晴，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林若晴的求救，推开客人，立马过来。
他一把抓住姜岁穗的手腕。
男子宽大的袖子挡着，没人发现两兄妹的异常，只当姜清风是来祝贺姜岁穗。
只有姜岁穗清楚，她的手腕快要废了。
“今日是你及笄礼，少发点疯！”姜清风低声警告姜岁穗后。
他又抬头露出笑脸，对姜岁穗假意温和道：“母亲方才还在寻你，说是有礼物送你，快快随我过去。”
谁料。
姜岁穗根本没顺着他，一声吃痛喊出：“二哥！我手腕要被你扭断了！”
姜清风的手下意识一松，看向周围的人。
就是现在！
姜岁穗跳开远离他，撩开衣袖，当着周围千金小姐的面，露出已经青红的手腕。
“二哥你紧张做什么。
我只是想说，我也有一顶和二嫂一模一样的头冠，早知道二嫂会戴，我也拿出来了。”
“又不是说二嫂偷拿我私库的东西。”
她有备而来，一口气把话说完，速度快到连给姜清风阻拦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