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然,还不给你妹妹道歉!”姜宁睿只能朝姜奕然发难。
“我是她哥!父亲你在说什么,你让我给妹妹道歉?”姜奕然一脸不可思议。
他气急失笑:“她一个女子,什么能力也没有,只会吃郡公府的白饭。
钱都是娘留下的,我也是娘的孩子,用一部分怎么了,为何要给她道歉?”
姜岁穗猛然睁开眼,盯着姜奕然,其中的冷意犹如利刃般,让姜奕然头脑忽然清醒了一下。
姜岁穗:“你已承认,我会报官有人杀人未遂。”
“你血口喷人!我何时想杀你!
我只是想烧掉账本,谁让你自己睡太熟,又不敢冲出来!”姜奕然下意识反驳。
说完。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求助办地看向姜清风。
这一举动,引起姜岁穗的注意。
这件事里,必然有姜清风的手笔。
姜岁穗一下想到了白天自己给林若晴的难堪。
他一向是最维护林若晴的人,能在暗中指使姜奕然,也没什么不可能。
同时,姜奕然的小动作,也没逃过姜宁睿的眼睛。
姜奕然就算再不好,也只是喜欢买东西,顶多偶尔会去极乐市坊玩上两把。
倒是从没有仗着家世,做伤天害理的事。
姜岁穗是他亲妹妹。
两人只有钱财纠纷,姜奕然再气恼,也只会像他口中说的那样。
人睡得再沉,那么大的火,也早该惊醒逃出来了。
姜岁穗为什么逃不出?
“我为什么逃不出?”
同样的疑问,一个在姜宁睿心底,一个被姜岁穗说出口。
姜岁穗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可再痛,她也要与姜奕然对峙!
“我的好四哥,你勾引我的贴身丫鬟,让她在水里放药粉,害我昏睡不醒,醒后身体无力。”
“你要我怎么逃!”
“我身体动不了,全身没力气,喊都喊不出声音,好不容易喊出一点声音,也没人理会我。
等我爬到门口,门又是锁着的!”
“你让我逃?”
“你倒是给我逃一个看看啊!”
前生今世,两世遭遇。
姜岁穗实在恨极,一把抓过床头的药碗,将姜奕然砸得头顶流血。
谁也没想到她会发难动手,都不曾防备。
姜奕然没能躲开,站在他旁边的姜清风也没有幸免,被泼了一脸黑汁苦药。
“岁穗,你冷静点。”姜宁睿急忙上前拦人。
姜岁穗的情绪失控,恨得要下床想要撕了这两兄弟。
气氛紧张,人不是两兄弟救的,他们不知道门有没有被丫鬟锁住,也没发现姜岁穗口中的话有错误。
锁门的是姜岁穗的前世,并非今生。
“你让我冷静?”
“哈!”
姜岁穗也不推他了,冷眼审视着姜宁睿:“父亲,我且问你,火光冲天时,你在哪里?”
姜宁睿看着这双与夫人相似的眼睛,一时哑然,家主郡公爷的气势一下泄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父亲。”
父亲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没有半点温情,只有讥讽与不屑。
姜宁睿的院子,是距离她住所最近的地方。
她的贴身丫鬟想害她,可以把下人都支开,但,那么大的火光,姜宁睿院子里的下人会看不见?
他可是郡公府当家做主的。
别说管理下人,就是姜奕然他们做了什么,他想知道,也只是一句话的事罢了。
为什么他没有动静?
因为,最近自己变得叛逆不听话了,姜宁睿想借助那两兄弟的手,来给她一个教训。
想到这里,姜岁穗冷笑:“您若不想要我这个女儿,大可直说……”
姜宁睿仿佛被触到了逆鳞。
他蓦地抓紧姜岁穗的手,大怒:“你是我与你娘千辛万苦才要到的孩子,这种话不准再说!”
姜岁穗看着这双被姜宁睿握住的手,鼻尖酸涩。
如果不是差点又被烧死,只听父亲的语气,她真的会以为父亲是爱她的。
见姜岁穗眼底有泪光。
姜宁睿面色缓和,回头让下人再煮一碗药来,他的手,却是没有放开姜岁穗。
仿佛只要一松手,他就会失去亲生女儿。
林若晴在一旁看得心情扭曲。
她款款上前来,柔声对姜岁穗道:“妹妹,你这不也没事吗?好在只是虚惊一场,都是兄妹之间的玩笑,不若喝完药休息一天算了。”
姜岁穗脸色微变。
林若晴看了眼正关心姜岁穗的姜宁睿,语气愈发温柔:“以后也别再说些让父亲心疼的话了,好吗?”
姜岁穗将手抽回,冷漠道:“如果父亲不愿处置罪魁祸首,我会报官。”
“岁穗!家丑不可外扬,你听话。”姜宁睿说到后面,语气放缓不少。
意识到姜宁睿会保他们。
姜奕然和姜清风渐渐落了心,脸上不自觉带上轻松。
姜岁穗决绝道:“如果家丑不可外扬,还请郡公爷将我从族谱上逐出。
这样一来,就不算家丑了。”
姜宁睿不知是气的,还是什么,手都在发抖,其余人纷纷把头低下,不敢多瞧。
屋内一片安静。
半晌。
还是姜岁穗打破僵局:“请郡公爷做决定。”
一句郡公爷,将世上最亲的血脉划分开。
“你是般若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吃穿用行皆来源于我们,血浓于水。
别说本郡公不同意。
就算同意了。
你以为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将血脉斩断!”
姜宁睿盯着姜岁穗的眼睛,几乎充血,神情好似疯狂,让姜岁穗心惊。
般若,林般若。
是她娘亲的本命。
姜宁睿压住的情绪,狠声道:“以后再让我听见你说这样的话,本郡公打断你的腿!”
不。
就算打断她的腿,她也是他的女儿!
一辈子都是!
“来人,将二公子、四公子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