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身子似有不适。”
姜岁穗叫人:“我们郡公府的府医,医术寻常,好在大人得太子赏识。
来人,去太子府请大夫过来,就说是太常寺卿郎大人身体不适。”
太常寺卿郎冰冷冷地盯着姜岁穗:“不用!”
姜岁穗摇头:“那可不行,大人待我郡公府如此慷慨,连一粒果粒,价比一粒金的石榴,都舍得送。
我们郡公府怎能怠慢带人。”
她对着自己的侍卫,叮嘱道:“你们几个,去太子府内,将今日大人的情况好好说说,务必要求来大夫。”
最好是把太子也给招来。
好让太子瞧瞧,他的心尖宠又盯上别人的妻子了。
至于太子会不会迁怒郡公府,那是姜宁睿的事,与她何干?她又不在乎。
“郡公爷真是养了个能说会道的好女儿。”太常寺卿郎阴冷得审视着姜岁穗。
“谁让你到前院来的,还不给大人道歉,滚回去!”姜宁睿及时出现。
他说一句不够,对着姜岁穗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呵斥。
姜岁穗听得心情烦闷,直接无视,将注意力放在太常寺卿郎身上。
她在对方身上,隐隐看到太子的身影。
记得最初,太子也是如此。
今日对方大摇大摆带着石榴上门,摆明为林若晴出头,太子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
姜岁穗一想,便知道了。
太常寺卿郎应该是被得逞了,不知说了什么,竟让太子对他退让了半步。
“怎么会是是胡说呢,分明是郡公爷教女有方才是。”太常寺卿郎阴阳怪气。
姜宁睿一顿,又连忙说了好些奉承话。
他说得越多,太常寺卿郎看姜岁穗的目光,就越发阴冷。
在对方的目光下,姜岁穗有点不舒服,本能的想躲,但她忍住了。
以后这样的人,她还会遇到很多。
总不能每回都躲。
更何况,太常寺卿郎听着风光厉害,也不过是太子私下圈养的玩宠。
其真正本事,究竟如何,仍未可知。
姜岁穗想到前阵子闹出的替考,心中对眼前人,多了几分怀疑,原本对男子当官的身份忌惮,一下都消失了。
姜岁穗心理发生变化,自然而然,也会体现出来,第一时间被本人察觉到。
“拜访同僚而已,途中的确有些身子不适,姜小姐想请,那便有劳了。
就是不知道,将人请来后,要如何送?”
太常寺卿郎不善地盯着姜岁穗。
姜岁穗好似没听见对方的威胁,淡淡道:“怎么说?”
太常寺卿郎虚伪的笑了笑:“请神容易送神难,姜小姐,现在可以自求多福了。”
这是要肯定对她动手了?
姜岁穗没有害怕。
只要林若晴厌恶自己,太常寺卿郎就一定会是自己的敌人。
姜宁睿为难道:“岁穗还小,不懂事,最近本郡公将她娘亲留下的东西,都给她自己管理,一时膨胀了心思,还请勿怪。”
闻言。
太常寺卿郎威胁的目光,稍稍一顿。
就在此时,姜宁睿又对那处的林若晴使了眼色,林若晴优雅走来。
太常寺卿郎的脸色彻底柔和下来:“外面风大,你在里面就好,等这些石榴送走后,你妹妹也该吃饱,不会做下三烂的事。”
林若晴矜持地点点头。
两人的互动,丝毫没有避讳。
姜岁穗看得心情微妙,不禁朝姜宁睿看去,看到他脸色难看,心道原来他也不是为了讨好,完全无底线。
就是可惜。
这场景,怎么没有姜清风呢。
太常寺卿郎又道:“这只是几个,后面还有很多,吃不完,拿去送给小姐妹也是不错。”
林若晴露出一点笑意,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姜岁穗:“我是无所谓的,只是那些事,传出去不好听,有损府中颜面。”
“妹妹,你快接下吧。”
“接下以后,就不要再做那种事了。”
姜岁穗很想问问,姜清风知道你这样吗?
她这样想,也就这样问了。
问出的那一下,姜岁穗成功看到三人脸色都发生微妙的变化。
“何必呢,就几个果子而已,二嫂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还特意叫能为你撑场面的人来,是二哥不中用了吗?”姜岁穗轻淡的话,精准对三人造成不同的影响。
具体如何,她没有特意观察。
因为,这些都与她关系不大。
但,林若晴在乎。
姜岁穗越是风轻云淡,她就越是在乎,如果没有姜岁穗,所有一切的爱,都会是她的。
是姜岁穗的出生,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正如爱一个人,是没有道理,恨一个人也是如此,林若晴恨姜岁穗。
察觉到林若晴的情绪变化,太常寺卿郎立马给了姜宁睿一个眼神。
姜宁睿也有些厌烦姜岁穗的不懂事了。
他道:“岁穗,你拿走吧,以后别再做让郡公府丢脸的事了。”
“郡公爷也觉得,我会偷她几个果子?”
姜岁穗觉得好笑,笑意微寒地审视着姜宁睿。
整个郡公府都在他的掌管中。
石榴到底如何丢的,他会不知?
退一步说。
姜宁睿也曾管理娘亲的铺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果子自己若想吃,直接能从铺子拿就是了。
何至于去偷?
她不明白,石榴再珍贵,也不过是果子而已。
姜宁睿没有回答姜岁穗的问题,也懒得与她解释,在权力之下,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
姜宁睿吩咐道:“你们几个,替六小姐将石榴拿回院子去。”
姜岁穗脸色也冷下去了。
一旦接下,她就真成了偷石榴的贼。
姜岁穗道:“不用,有人喜欢吃,还是自己留着吧。”
姜宁睿更不耐了:“你不是喜欢吃吗?给你就收下,别让我再说一遍!”
姜岁穗语气如常的冷淡:“说了不用,就是不用,而且,我并不喜欢吃石榴。”
有外人看着,还是朝廷上的同僚。
姜岁穗一再的反抗,无异于在挑战姜宁睿的父亲权威。
他终于是怒了:“你以为不收,事情就能如你所愿了吗!”
姜岁穗心尖一颤,被气得心口隐隐作痛。
“父亲,算了。”林若晴柔柔道:“妹妹是想吃特别之人送的石榴。”
太常寺卿郎听出她的意思,忍不住嘲讽:“她那种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哪有所谓的特别之人。
就连我送她石榴,也不过是担心你的东西再被丢,否则,谁会送她石榴。”
“别说是吃石榴,石榴皮都别想舔一下。”
这一句,完全丧失了太常寺卿郎往日的风度,纯粹是为了报复姜岁穗方才说的话。
姜岁穗算了算对面人数,再看看自己这边。
她冷静道:“随便你们怎么说,自己把石榴当成宝,就以为所有人都爱吃。”
“啊,岁穗你不喜欢吃吗?那怎么办,我特意为你准备了好多。”
话一出。
所有人都朝门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