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穗诧异:“松灵?”
顾松灵的到来,让此刻的郡公府气氛显得有些微妙,局势渐渐朝姜岁穗倒去。
顾松灵提着裙,笑吟吟小跑到姜岁穗面前,凑过去小声不知说了什么。
林若晴有些不安。
她看到顾松灵,不由想到顾洲。
虽说顾洲是个轻浮浪**子。
但顾家地位太高了,高到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有无数京中闺阁女子想嫁。
林若晴没想到姜岁穗现在变得如此有心机,懂得近水楼台先得月,曲线救国。
拿不下顾洲,就从顾洲的妹妹先下手。
好心计。
都快和自己有得一拼了,难怪最近总是在姜岁穗手上吃亏。
顾松灵拉着姜岁穗,扫了眼地上的石榴,脸上还是在笑,眼里话里却充斥着不屑。
顾松灵:“怎么有些人,随便什么垃圾也拿出来送人,知道是送礼,不知道还以为往郡公府丢烂果。”
“不对不对,又不是犯了什么事,怎么会有人敢朝郡公府丢烂果。”
“岁穗,你可别去碰这些,小心烂果有虫子脏了你的手。”
顾松灵一番嘲讽,羞辱之意淋漓尽显。
姜岁穗看了看安静如鸡崽的太常寺卿郎,心道,不是会说吗?怎么还不说两句?
太常寺卿郎将姜岁穗眼里的意思,看得一清二楚,一股恼意怒上心头。
他几次张嘴,在顾松灵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只好重新闭上。
就连姜宁睿也不好说什么。
上次顾松灵是强闯他府,要带他女儿走,他才有资格阻拦,而现在……
只是几句话,说就说吧。
如此想着,姜宁睿别过脸,仍是有些难堪。
“顾妹妹,你是不是以为,有人在欺负岁穗?”林若晴叹道:“那可真是误会。”
“岁穗不是不爱吃。”
“她是在等特别的人亲自送来,毕竟,千金石榴,也比不得如意郎的一片心意贵重。”
林若晴好似随意说了一句话玩笑话,故意将姜岁穗的私事透露出去。
只要顾松灵知道姜岁穗和秦恒的事,姜岁穗和顾洲就少一分可能。
她是绝对不会,让姜岁穗嫁得比自己还高。
顾松灵惊讶道:“按照你的意思,你更喜欢收到路边破石头做礼物,也不要别人送的珍珠暖玉?”
林若晴:……
不对,顾松灵为什么不问姜岁穗的如意郎君是谁?
“太常寺卿郎的一片心意,二嫂莫要辜负,我与顾小姐还有事,各位失陪。”姜岁穗拉着顾松灵离开。
顾松灵本来还想帮姜岁穗出气。
但见那几人,说又说不过自己,又不敢动手,心觉无趣,便顺着姜岁穗一路离去。
路上。
顾松灵此时,也正好说完来意,原是听说了石榴一事,特意来帮她的。
“不是我说,就林若晴那点小把戏,真是不够看的,京城里喜欢嚼舌头的千金,估计都是和她一个圈的。
几枚石榴,再贵,不也还是几口吃的?用得着大肆宣扬?弄得好像郡公府买不起石榴一样丢人。”
顾松灵知道,姜岁穗并不在意郡公府。
她说话,便也无所顾忌。
“真是小家子气,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说她是后宅把戏都是羞辱了后宅,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好吧!”
听到这里,姜岁穗心底最后一点情绪,也全部消失。
她低头讥笑:“是啊,只是一些有眼就能看穿的把戏,石榴再贵,也不过是些吃的。”
“没事,等会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顾松灵神秘一笑。
姜岁穗发现马车走的路,既不是顾家,也不是顾松灵自己名下的宅子。
她不由困惑:“这是去往哪里?”
顾松灵没回答,因为到了。
姜岁穗抬头一看,是曾经的‘天若有情’酒楼。
她对顾松灵狐疑道:“你,是来砸场子的?”
“是,也不是!”
顾松灵一笑,拉着姜岁穗进楼。
一个时辰后。
刚才郡公府出来的太常寺卿郎,得到下人来禀报,听完后,脸色顿时漆黑。
林若晴站在旁边,心中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顾松灵包下酒楼,请了舞姬跳舞。”太常寺卿郎不自在地解释着。
林若晴觉得不对,对方肯定还有隐瞒。
不过,她向来不喜欢对男人刨根问底,便压下疑虑,似是信了他。
在将人送走后。
林若晴立马派人去打听消息。
不用等多久,因为外面的消息传得满京城都是,比她当时故意散步姜岁穗偷石榴的消息,还要更迅速。
顾松灵不止是为姜岁穗包下酒楼,请舞姬跳舞。
她还拉着姜岁穗一起,两人用剥开的石榴,在栏杆边打赏舞姬。
漫天的红石榴,鲜红如宝石,铺满整片舞台。
水袖长舞,抬手时卷起一地的红石榴,足尖点地时,又溅起香甜四溢的汁水。
一粒石榴,一粒金。
满地石榴,铺满的是一地黄金。
自此,一舞成名。
林若晴听完消息,脑海联想到自己做的事,胸口起伏剧烈,一双保养得宜的手,死死抠进肉里。
不用想也知道,现在她顶替姜岁穗,成了全京城里最大的笑话了!
“好不容易名字的风波才过去,你又让我无法出门!此仇不共戴天!”
林若晴双目猩,气急掀翻一桌的物件,却忘了自己是个柔弱的女子。
哗啦啦,响了一屋子。
“不好了不好了!二少夫人撞到桌子摔出血了,快叫府医过来!”
姜岁穗还在看舞姬跳舞,对郡公府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当她看见顾松灵用石榴打赏人时,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看着台下美人的舞姿,脑海跳出这场舞之后,可能引发的效果。
石榴本金贵,被权贵追捧。
舞姬再美,于身份上还是低了。
权贵进嘴的东西,怎么成了舞姬脚下践踏的玩意了?这让他们还怎么吃?
当然,也不排除一部分人并不介意。
但姜岁穗自己就是出身郡公府,也算得上那一层次的人,更清楚他们会是怎样的反应。
姜岁穗记得大掌柜那里,才送完石榴进宫。
她一个东家,亲自做出这种事,岂不是得罪人?
日后还想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