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顾松灵的亲哥哥,她把她亲哥哥给看了!
怎么办?
就算自己说什么都没看见,对方明显也不信啊!
姜岁穗面上只有淡绯色,神情自若,实际上,她大脑已经空白一片,脑海只有反复的那几句话。
而就在此时。
顾洲泡在水池中,已经当着她面,开始斯条慢理地拉开衣襟,露出白皙的一片雪肤。
顾家虽是武将世家,但顾洲明显不是吃苦的那块料,完全是细皮嫩肉的公子哥那一款。
发如墨缎,肤如凝脂,湿漉漉的身子,使他看起来温和无害极了。
好乖的样子……
姜岁穗出神了片刻,惊悚地意识到顾洲是在脱衣服!
“顾公子且慢!你在做什么!”
“使不得!”
姜岁穗伸手,下意识过去想阻止顾洲,大概是顾洲的样子太过诱人。
姜岁穗没有被占便宜的感觉,反倒替顾洲感到不值。
怎么就被她给看到了!
看了之后,不会要她负责吧?姜岁穗被这股念头支配,连忙闭上眼睛。
她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想,明明顾洲才是男子,按照世俗来看,也是她吃了亏。
其实,姜岁穗之所以会如此想,完全是因为顾洲有意无意,在她面前示弱。
抛开气质,顾洲的长相,很容易让人误会是弟弟,他在姜岁穗面前表现的少年感太重。
以至于,让姜岁穗有种自己在欺负少年的错觉。
姜岁穗闭上眼睛后,周围一片黑暗,看不见某些不该看的东西,情绪冷静多了。
她也终于找回状态。
姜岁穗对顾洲问道,语气暗藏怀疑:“顾公子为何要当着姑娘家的面,脱掉身上的衣物?”
难道顾洲是在调戏人?
顾洲似是没听出姜岁穗的话中怀疑一般,淡然道:“我以为姜小姐迟迟不肯离开,是因为没看够。”
姜岁穗一噎,着重解释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确实没看见,要是真看见什么了,我想,姜小姐也不会舍不得离开,一直拦着我起身上岸。”
顾洲语气颇为幽怨。
其中还夹杂着三分无可奈何,以及,姜岁穗还听出一分叫屈。
回想一下,她的所为确实有点像顾洲口中的意思,只有自己清楚,事情不是那样的。
那边水池中,有水声划动的哗啦声,那人正朝她这里过来。
姜岁穗的额头冒出薄薄的汗。
近了。
水声停了,他是上来了吗?
想到这里,姜岁穗总感觉顾洲在她身后,很近的距离,仿佛转一下身,就能碰到他。
与此同时。
姜岁穗听到顾洲的叹息声。
她身体一紧。
下一瞬,顾洲道:“还好我及时拿回了衣服,否则,说不准将姜小姐就要学放牛郎,将本公子的衣物拿去,叫我不得上岸。”
放牛郎与织女的故事。
姜岁穗是听过的。
众所周知的结局是,织女没了衣服,又叫牛郎看光了身子,只能下嫁于牛郎,成了男耕女织幸福的一对。
姜岁穗也听出顾洲话中之意。
她忙退半步,与顾洲拉开距离,顺势将跑进她袖中的小卷毛鼠拿出来,以证清白。
姜岁穗解释道:“这只卷毛鼠幼崽可是顾公子圈养?
方才在外面,不小心遇到它,本想叫小厮通报顾公子,没想到院子门口,不见小厮。
而它似乎也有点奇怪,我担心它出事,这才擅自闯入,还望公子勿怪。”
顾洲扫了眼躺在姜岁穗掌心装死的小家伙。
他道:“上次不是和你说了,也有鼠类长相可爱的吗?你觉得它怎样?”
毛茸茸、软乎乎。
毛色金灿,卷卷的很漂亮,在阳光下会有淡金色的光芒,若它不睁开眼睛,只是卷缩着的话,很有神圣感。
即便知道它是鼠类,姜岁穗也很难去讨厌。
更让她在意的一点是,小家伙太软乎了,仿佛她稍稍握紧一点,就能结束它的小命。
柔软脆弱,又美丽的生命。
姜岁穗如此在心底回着。
然而。
真让她回答时,她只回了一个不错。
“只是不错?”
顾洲的声音似乎更近了,姜岁穗身体一绷,更不敢睁开眼睛。
冬季气候太冷。
顾洲刚才从水池里出来,身上带着一股寒意,他靠近时,姜岁穗最先感受到就是这股寒意。
姜岁穗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就在她想躲开时。
顾洲先她一步离开,而她手上的小卷毛鼠消失,吱吱声渐远,原来他凑过来,是为了拿他的宠物。
姜岁穗心里松了口气。
紧接着,她又忍不住猜测,到底是她想多了,还是顾洲有意让她想多的?
“检查过了。”
“它没什么问题,这小家伙经过宫内训练过的,会对人行礼,听得懂人话,鬼精鬼精,装瘸装死样样精通。
我估摸着,你是被它骗了。”
“喏,还你,下次它再这样,给点吃的就好了。”
顾洲话一落。
小卷毛鼠又重新丢回姜岁穗的手中,她手一抖,双手合十,堪堪接住了它。
姜岁穗忙道:“它不是你的宠物吗?怎么是还给我?”
“是我找来送你的。”顾洲态度自然:“上次你不是介意被比作小老鼠吗?”
“我说也有可爱漂亮的鼠类。”
“本来就是找来向姜小姐赔罪,没想到它自己先一步找到真正的主人,也算是缘分。”
闻言。
姜岁穗推辞的话已在口中,谁知,小卷毛鼠在她掌心里打了个滚。
柔软的触感,太过新奇。
它比她所触碰过的任何东西,都要软乎。
姜岁穗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又默默咽回去。
顾洲的赔礼要是不收,岂不是显得她还在介怀?给顾洲没脸?
谁敢不给顾洲面子?
没人的。
她也不敢的。
姜岁穗如此劝着自己收下。
一旦认可它是自己的所有物,姜岁穗对它的喜爱程度直线上升。
于是。
面对顾洲,姜岁穗又说了些体面客套话,表达谢意。
“谢就免了。”
顾洲不在意的挥挥手,他好奇地走到姜岁穗面前:“有一事,我不明。”
姜岁穗一顿。
以为是顾洲有什么要紧事,要向自己询问。
毕竟,她是收了对方的礼,合该要回馈一二,于是,姜岁穗联想到昨日,顾洲提出的打赌。
她这么想着,也就说出来。
“顾公子昨日与我的打赌,应该也是有什么事想要问我?”姜岁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