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几个大掌柜以为自己出现幻听。
姜岁穗淡淡看了他们眼,道:“没什么,随他们说去吧。”
大掌柜见姜岁穗情绪如此冷漠,就知道他们刚才没有听错,心中一叹。
是为姜岁穗与姜家的关系。
可这样的关系,已经闹得人尽皆知。
京城大半的人都知晓姜岁穗在郡公府,不仅不得宠爱,还全家厌恶。
若非全家厌恶,也不会闹成这样。
如果真到了要断亲的那一步,那就断吧,说不定不是坏事。
然而。
姜宁睿给的十二个时辰还没到,姜宁睿就带人上门亲自抓人。
他们知道姜岁穗的铺子,命令铺子都关门,不许营业,下面的人只听姜岁穗的命令。
姜宁睿的话没有任何作用。
姜清风为父出头,一怒之下,去了姜岁穗的铺子,将东西都砸了。
他们有备而来,挑的还是瓷铺。
一碰就坏,防不胜防,损失惨重。
姜岁穗听到消息时,两眼一黑,冷静的她也差点没缓过来,脑海闪过密密麻麻的账本。
损人生意,与杀人父母何异!
姜宁睿等人明显是知道对姜岁穗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专门盯着她痛处去。
别看姜岁穗如今不缺钱了,济世药堂开销不小,有时候,姜岁穗也会叫人去一些地方施粥。
做的都是免费的善事。
一件件下来,时间一长,姜岁穗自己也不能大手大脚,姜清风一来,便是给她造成无数损失。
怎叫姜岁穗不心痛。
“报官!”
姜岁穗攥紧手,忍着恼意去见了姜宁睿等人。
她到时,铺子已经无法营业,周围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姜宁睿他们不知哪里去,只有姜清风一人冷着脸在铺前。
见她到时,姜清风的脸色比她还铁青。
“你还有脸在外面,郡公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跟我走!”
眼前姜清风要抓到她,一旁护卫上前为姜岁穗挡住,姜清风审视着对方强壮结实的身体。
他冷沉着松开手,咬牙切齿:“好好好!现在学会叫下人来威胁家人了。”
姜岁穗没理他。
她一眼扫过铺内的瓷器,很快估算好价格:“三千万。”
姜清风:“什么?”
一旁的大掌柜替姜岁穗开口:“二少爷,您打碎的这些瓷器,有些是客人已经交付定金的。
在规定时间内,没有送过去,不仅让我们店铺名誉受损,还要赔付一笔钱。
零零碎碎算起来,至少需要四千多万。
小姐念着兄妹之情,只需要你赔三千万,若不能赔钱,我们就只好报官了。”
姜清风简直被逗笑,冰冷的看了他一眼:“那你去报吧,我到要看看,谁敢管郡公府的家事。”
如今的郡公府,已经投靠太子,京城官员见风使舵,对郡公府比前段时间要热情不少。
姜清风也是吃准这点,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说话。
闻言。
大掌柜迟疑。
距离他们报官,有有段时间,正常来说应该来人了。
就在此时,一队官差跑来。
姜清风愣住。
姜岁穗指道:“就是他,故意损坏我铺子里的东西,不赔钱,绝不原谅。”
官差们一看,不顾姜清风的暴怒和威胁,合力将他抓走。
期间。
对面茶楼上的姜宁睿看到情况不对,下来想表明身份,没想到对方看都不看他。
姜宁睿意识到,这些人绝非普通的官差。
顾洲!
一定是顾家!
姜宁睿扭头对姜岁穗呵道:
“还愣着做什么,不赶紧叫他们放人!
要不是为了你,干了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我们连出门的脸都没有,更不可能来寻你回家。”
此话一出。
姜岁穗感到身上立马多了不少目光。
尤其是在大街上,来往间男人较多,或是卖货郎,又或者是出门做事的男人。
太多了。
远远比女子的数量多。
姜宁睿含糊不清的话,令人想入非非,即便是有长公主想办法帮她澄清。
还是有太多目光落在姜岁穗身上。
姜岁穗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目光,不是直接的嘲讽,也不是明目张胆的**笑。
她无法该如何说。
只是当那些眼神凝视在她身上,姜岁穗有种正在被无数双扒开衣物的难堪感。
大掌柜实在受不了。
他上前迎面正对姜宁睿,隐忍着怒意,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郡公爷,这是你与七小姐的孩子,何至于用这等话来诬陷羞辱?”
提起林般若,姜宁睿眼里有一瞬间的温柔。
只是这份温柔,在他看着眼前的姜岁穗时,想到她做的事,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仅没了,反而有怒意在蓄积。
“正因为本郡公是她的父亲,便有责任亲自教好她,秦家是大世家,万万不能有一个名声脏污的主母。
也是看在我郡公府的面子,才给你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
让她跟我们回去,是我们相信她还没失去清白身,念在你曾为夫人尽心尽力的份上,这次顶撞便不与你计较。”
清白身一词,是姜宁睿口中说出来时,姜岁穗没回头看,便知道这清白已经损了。
手帕在姜岁穗的掌心,被揉成一团,姜宁睿还在说些什么,她已无心去听。
姜岁穗道:“我不会跟你回去,在姜清风没有赔钱之前,也不会把他叫回来。”
姜宁睿怒意上头。
姜岁穗先他一步,语速加快:“事情如何,最近坊间已有说法,那就是真。
秦公子假冒恩人,与你们逼我出嫁。
嫁妆和水牢,都是真的。
昨夜大火,郡公爷说过,只要我敢跨进去就同意我分户,那火是我进去了,本是必死结局,多亏顾公子相救。”
她看向一众看热闹的百姓,已经没了顾全谁的颜面想法。
姜岁穗问他们:“火那么大,能活着出来已是万幸,你们说,要如何有私情?”
比起姜宁睿的怒斥,姜岁穗冷静坦白的态度,反而更引人深思。
姜宁睿受不得姜岁穗的话刺激。
他颤指着姜岁穗,斥道:“若你们二人没有私情来往,人家好端端怎么会突然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