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顾公子如何会出现?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大家都知道顾洲喜欢玩,从他家到东街,要经过郡公府,火那么大。
顾公子的父亲可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有父如此,顾公子人品正直善良,见义勇为。
你们不敢做的事,自然有英雄敢做。”
姜岁穗拿出顾方毅的名声,百姓对待此事的态度,立马变了。
比起文绉绉,整天不知道在与皇帝商议什么大事的文官,顾方毅出军的情形,可是有目共睹。
每每打赢一场战,代表着一方国土又得安宁。
百姓是最直接的受益者。
京城繁华,天南地北走商无数,他们就算是没有亲眼看见,也能听到顾将军的威风。
那是打心底里的尊敬。
姜岁穗继续说:
“顾公子不是某些娇滴滴又文弱的公子,有些人,不敢进火场就算了,还要假冒救命恩人,挟恩图报。
昨晚,我可是亲眼看着秦公子站在院外,一点想救我的心思都没有。”
“若非有像大将军一样的顾公子舍己为人,我已经是葬身火海。”
“郡公爷,并非所有人都像秦公子那般见色起意,顾公子再贪玩,也没有调戏过良家女。
他若敢,大将军第一个便能打断他的腿。”
“你讨厌我,诬陷亲生女儿也就罢了,可那是顾大将军之子,将军如何,本朝百姓有目共睹,岂容你们污蔑?”
当姜岁穗一番言论说起,众人突然想起来了,抛开世家贵族里所谓的礼仪表面功夫。
顾洲他只是路过,顺手救了一名无辜的女子。
而且,姜家姑娘才多大,看样子是才及笄不久吧?在一群三四十岁的百姓眼里,也不过是个小姑娘。
顾洲在花船那边怎么玩,打伤的也只是同为纨绔子弟的一类人,从没有对百姓如何过。
所以,顾洲的坏名声,也只是在达官显贵的人眼里,比较严重。
京城百姓,说到底也只是寻常人家,从没有被顾洲如何过,相反,里面还有偶尔受过顾洲恩惠帮助的人。
对他们来说,顾洲不是坏人,他是顾将军的儿子。
姜岁穗暗中给护卫一个眼神。
没一会儿,护卫以看似轻柔的保护力道,实际用了巧劲,一个个将姜宁睿围拦住。
只听姜宁睿生气的声音,说了什么,却是含糊不清。
隔着距离,姜宁穗冷漠的表情,清晰的印在姜宁睿眼瞳中。
她怎么敢公然对自己的父亲动手!
因为太过震惊与愤怒。
姜宁睿脑海只有四个字:倒翻天罡!
下一秒。
姜宁睿就是后悔。
今日出门,他应该听林若晴的话,多带些下人出来,也不至于被姜岁穗困住!
姜岁穗的话还没说完。
这番话更令他震惊,恨不得把姜岁穗打包拎回去。
“郡公爷,昨晚我已从火海中活下来,我便当你说话算话,从即可开始,我不再是你郡公府之人。”
“那是分户出去!是分户!”
姜宁睿顾不得其他,一听姜岁穗的话,咬了一口护卫的手,对方吃痛,他终于得了机会反驳。
势比人强。
姜宁睿的理智在这一刻,终于回来。
姜岁穗面上情绪淡淡,心中略微可惜,其实姜宁睿还可以再与她争执的。
争执的厉害,说不定,她还能像昨晚那样,乘机与郡公府划开关系。
其实,在姜宁睿亲口说出验证清白身时,姜岁穗就豁出去了。
她也没想到,所谓的‘豁出去’也不过如此。
只要她不那么在意名誉,有些事,做起来比她想象中的更要轻松。
姜岁穗想着,心中有一瞬的迷茫,这些事,为什么她现在才想明白?
姜宁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捂嘴的护卫推开,紧忙深吸一口气。
他语速飞快,对姜岁穗道:“你要分户出去可以,秦家与你定下的婚约依旧作数,你还需要跟我去一趟秦家,将此事向他们解释清楚。”
“秦公子此人非良配。”
“自己不敢冲火里救人,有人帮他把未婚妻救出来,非但不感谢顾公子,反而诬陷两人清白。”
“真是怪。”
“要不是姜小姐亲口承认,我都要怀疑是不是秦公子放的火。”
姜岁穗一怔。
她忍住没回头去看。
这些话,并非是她店铺里的人说出来,是围观看戏的百姓说的。
姜岁穗没忘记方才他们看自己的眼神。
不是错觉。
为什么能用那种眼神凝视她的人,又能在她自己澄清后,开始转头为她说话?
姜岁穗心情有些复杂。
罢了。
姜岁穗不想去深究,至少当下,他们是在为自己说话就好了。
“这门婚约,恕我不认。”
“我本就清白,不会上门去解释。”
“若这次我上门去解释了,以后随便来个人,说几句似而非似的话,我都想费尽心思去解释?”
姜岁穗看着姜宁睿难看的脸色。
她深觉可笑。
姜岁穗道:“如果人人光靠捕风捉影,不需要任何证据,嘴皮一张,就能诬陷郡公府的人。
同僚说你贪污,宅内藏有黄金无数,富可敌国,你是不是得请人把宅子逛完,再把掘地三尺,以示清白?”
霎时,姜宁睿瞳眸微动,身体紧绷。
大概是顾忌此刻是在外面,姜宁睿极为克制隐忍。
姜岁穗熟悉他,按照以往,姜宁睿此刻已经大发雷霆,现在他却忍下来了。
就算她没亲眼看见满屋黄金,也能猜出姜宁睿有问题。
姜宁睿却不知道自己这点。
姜岁穗等着姜宁睿体现一把紧张的心虚后,她又接上自己的话,道:“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证明清白也不是这么个办法,谁怀疑,谁举证,是这个道理吧?”
姜宁睿能说不是吗?
他敢否认姜岁穗的话,来日就会有看他不顺眼的同僚,用今日的话来堵他。
到时候朝郡公府一搜。
太子来了,也保不住他,皇帝说的。
姜宁睿隐忍点头:“是,你说得对。”
但姜宁睿不愿输给自己女儿。
他又道:“若真有富可敌国的钱财,定然来路不明,此为国家大事,与今日情况不同。
这件事,你可以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