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看着莫莉那平静地将沾染了剧毒黑血的手指放入口中的动作，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这可是毒啊！
虽然平日里知道这位大小姐跟着殿里的老杨头学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但这般直接以身试毒，还是太过骇人。
万一……
莫莉却浑不在意，细细品咂片刻，眉头微微蹙起，随即又舒展开来。
她吐掉口中的残余，神色恢复了惯有的几分娇俏，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是噬心散。”
莫莉的声音清脆，却让在场人心头一沉。
“这毒……有些年头了。”
莫莉补充道，“老杨头提过，这方子早就失传了，毒性霸道，无色无味，一旦发作，毒气攻心，神仙难救。”
她看向面色愈发青黑的王海，又瞥了一眼张阳掌心那抹已经干涸的黑红印记。
“苏明哲从哪里搞到的这东西？”
莫莉自言自语，歪着脑袋挠了挠头，语气带着几分疑惑。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一旁的王海便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嘴里喷出一口漆黑的血。
“王海！”
张阳立马去探他的脉息，却发现无比紊乱，只能进一步给他输送真气稳住内部气息。
他此刻有些心急，毕竟王海的状况不容乐观，自己的身体也隐隐传来阵阵不适。
若非自己已然锁住心脉，只怕那毒会扩散得更厉害。
“有解药吗？”
张阳的声音低沉，压抑着焦躁。
“有。”莫莉点头，小声嘟囔，“不过，解药只有殿里才有……”
“准备车，立刻回阎罗殿！”
张阳当机立断，不容丝毫耽搁。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旁的洛生却面色凝重地快步上前。
“少殿主，恐怕……有点麻烦。”
洛生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
“怎么了？”
张阳见他欲言又止，不禁皱起眉头追问。
洛生这才将自己的微型电脑端来，打开一张地图，随即指着一处显示红色的道路说。
“青城通往江南区域的主干道，前几天被白家的人封锁了。”
“据说是白家在查什么重要的东西，盘查极严，所有过往车辆都要细致检查，堵得水泄不通。”
“要想快速通过，除非……白家肯开绿道。”
白家？
张阳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想起了之前白曦月主动留下的那个号码。
人情债，最是难还。
但眼下，王海的性命悬于一线，他自己的毒也需要尽快处理，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把电话给我。”张阳伸出手。
洛生立刻递上加密通讯器。
张阳找到那个只存了一次的号码，拨了出去。
几声忙音后，电话被接通。
“喂？”
电话那头传来白曦月略带沙哑，却又透着几分慵懒的声音，像是刚睡醒，又像是刻意为之的妩媚。
“是我，张阳。”
张阳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似乎顿了一下，随即传来一声轻笑，带着几分调侃。
“哟，稀客啊，张先生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青城去江南的路，是你们白家封的？”
张阳没有理会她的调侃，直接问道。
“是啊。”白曦月承认的坦然，“白家办事，有问题吗？”
“为什么封路？”张阳追问。
“查点东西。”
白曦月的回答模棱两可。
“什么东西需要封锁交通要道来查？”
张阳的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这似乎不在我的义务范围内吧？”
白曦月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张先生，我们白家做事还没到要跟你一一汇报的地步吧？”
张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耐。
“我手底下的人中了毒，需要立刻回阎罗殿救治，时间紧迫，希望你能协调开通绿道。”
电话那头，白曦月沉默了片刻，随后再次开口。
“中毒？什么毒？”
“无法奉告。”
张阳这一回答，落在白曦月耳朵里像是报复似的，逗得她一阵轻轻嗤笑。
“只有他一个人吗？”
张阳回头看了一眼面色青紫的王海，只能加重语气说。
“两个，还有我。”
“我现在封着我的心脉，能否得救，就看你给不给这条绿道了。”
“怎么连你也……”
白曦月似乎有些意外，思索良久，才缓缓道。
“我知道了。”
“我可以帮你协调开通绿道。”
白曦月的语气转而变得轻快起来，“不过……”
“不过什么？”
张阳追问。
“这样一来，你可就欠我两个要求了。”
白曦月的声音带着一丝狡黠。
“两个？”张阳眉头紧锁。
上次在漠北，他已经欠了白曦月一个人情。
现在又要加一个？
这个人情债，利息未免太高了。
“怎么，张少殿主觉得不划算？”
白曦月似乎猜到了张阳的心思，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救人要紧。”张阳没有过多犹豫，“我答应你。”
“成交。”白曦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等我的消息，我会通知白家的人放行。”
说完，白曦月便挂断了电话。
张阳放下手机，心中却并没有轻松多少。
他看了一眼面色越来越差的王海，暗自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洛生看着面前微型电脑上的红色逐渐转淡，紧接着变成了另外一条蜿蜒直行的路。
通讯器传来白曦月的留言，声音清洌。
“绿道的信息我已经发到你这个手机上了，你们按照这个路线走，不会有人拦着你们。”
看到信息，张阳的心里总算微微落定，随即看向莫莉，“我们走。”
夜色深沉，车辆在高速公路上飞驰。
张阳坐在后排，一边运转真气压制体内的毒素，一边密切关注着王海的状况。
莫莉则在一旁，不时地为王海输入真气，试图延缓毒素的蔓延。
车厢内的氛围很是压抑，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如今王海的伤势太重，稍有耽搁，后果不堪设想。
车辆一路疾驰，终于来到了青城与江南交界处的关卡。
好在白曦月已经提前做好准备，关卡的人并未如何刁难，几乎比平时检查还要敷衍，简单地检查几番，便直接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