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道上混的,刀裏來棍裏去的,都有相熟的醫師,王醫師看到秦錦華裹抱著一人直接闖進他的辦公室,又一臉急切的樣子時,還以為出了什麽人命關天的大事,結果,隻是暑氣引發的突發性高燒,溫度是高了點,但也就是掛兩瓶水的事。
真沒啥大礙!
問題來了,女孩血管細,皮膚又白,啪啪打了幾下,血管沒清晰,那手臂就紅了,把秦錦華心疼的不行,“我說,王叔,你當拍豬爪呢?看把我們孩子打的,都紅了,”
讓市立醫院的外科主任給一感冒發燒的小病患打點滴,本就是大材小用,殺雞用牛刀,他不感激也就算了,還抱怨上了。
“這孩子血管細,不拍,不拍,我能找準紮針的地方?”
“那你也輕點,”
王醫師跟他爹交情不淺,看他是小輩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見識,啪啪又是幾下,“哎呦,王叔,我說你是故意的吧,”
“就你家孩子嬌氣,我們院上個星期剛住進一個六歲的孩子,兩條腿整個地被滾燙的開水燙的脫皮見肉了,也沒見人父母像你這樣不講理,”
“這能一樣嗎?那皮實孩子肯定是粗生粗養長大的,跟我們家嬌生慣養的孩子能比麽?我們家孩子別說拿開水燙,就是開水瓶都不給碰,瞧瞧這小臉,這玉胳膊玉手的,都是拿溫牛奶泡大的,”秦錦華跟他逗悶道。
“行,就你家孩子最金貴,”說話的功夫,血管找到了,紮針的時候把夕顏疼醒了,睫毛扇忽扇忽的,眼睛還沒睜開,就嬌聲說道,“爺爺,疼,”
“乖囡囡,爺爺給吹吹,吹吹就不疼了,”秦錦華湊嘴到紮針眼的胳膊前,當真呼呼呼呼地吹了起來,王醫師哪見過他這樣,愣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調侃道,“行啊,華子,你這動作可夠快的,大孫女都這麽大了,孩子她奶呢?”
“看王叔說的,這麽大的孫女我可生不出來,路上撿的,摟著我的腰就管我叫爺爺,你也知道,我這人同情心泛濫,這不,就日行一善帶回家先養著唄,?”
王醫師手下利索地貼膠布,調鹽水滴的速度,完後將人細細看了一遍,“這麽漂亮的女娃,你擱哪塊撿的,也給我指指,回頭我也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撿個回來給我當兒媳婦,”
紮好針後,秦錦華將人朝懷裏攏了攏,輕拍著後背一邊哄她繼續睡,一邊笑的幾得瑟地說,“這個啊不能光靠運氣,人品也占大部分,王叔您的人品沒得說,就是大輝子沒繼承到,”
“你這嘴勁,”王醫師失笑,在他的印象裏,秦家這小子是個極為穩重寡言深沉的孩子,像今個這般逗悶還真是不多見,在女人方麵,他更是隨足了他爹秦崢嶸,是個極重情又極冷情的人。
秦崢嶸的重情是對秦錦華的生母穀婉玗,兩人當年的往事,跟秦崢嶸喝酒時,在他半醉半醒間也聽了大概,男人啊,就是這樣,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失去的總是最難忘卻的。
冷情是對他的現任太太季虹,兩人是相親認識的,婚後沒多久秦崢嶸就去威海了,所以感情並不算太好,在穀婉玗將六歲大的兒子送到他身邊時,他怕季虹有了兒子後會對秦錦華不好,甚至不許她再為自己生育子女,因此膝下隻有一兒一女兩個孩子。
這些年,秦崢嶸的事業重心都在A市,老婆女兒卻一直留在青城。
所以說,秦崢嶸是個極重情又極冷情的人,而他兒子的女友更是一茬接一茬的換,作為黑二代,秦錦華也算是醫院裏的常客,來看護照顧他的女孩都不帶重樣,被他照顧看護的女孩,這還是第一個,不免多看了幾眼,這女娃長的還真是漂亮,就是,小了點!
一共要掛三瓶點滴,這時間挺長的,就算是他不覺得累,王醫師也要考慮影響啊,多大的女孩被男孩抱在懷裏,醫院裏人來人往的,看著多有傷風化啊。
“我給你們開間病房,你抱著她去病**睡,”見秦錦華一臉不情願的樣,又說,“她這燒不低,晚上要留院察看一晚的,”
“給我兩開個單間啊,她怕吵,人一多就休息不好,就我原來住的那間就挺好的,”
王醫師瞪眼,“一晚上而已,至於開一套房麽,有錢燒的咋地,”
“咱不是財多氣粗麽?咱為啥賺錢啊,不就是想吃好、喝好、睡好嘛,就是因為隻住一晚,所以,不能湊合,”
市立醫院,雖比上所謂的貴族醫院,豪華套包,但是獨立的單間還是有的,就是比別的房間多個衛生間,然後病床比較大,還有陪床。
剛把人放到**,夕顏就醒了,迷迷瞪瞪地盯著秦錦華看了好一會,說,“我渴了,”
好似清泉般的清澈眼眸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配上她粉嘟嘟、白蔫蔫的小臉,萌死個人,這會別說喝水,就是喝血,秦錦華也能當場給她放一碗,但是,沒有杯子,她生病又不能喝冷水,所以,他和朱清越要回文化苑拿茶壺、茶杯、毛巾等住院用品,雖然隻住一晚。
文化苑離醫院挺近,一來一去也就二十分鍾的時間,回來時就見汪喬正在喂夕顏吃蘋果,人小粉唇一蠕一動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好似水晶般純的不行,一門心思的隻吃蘋果,根本不搭理屋裏任何人,兩人進來,眼皮都沒抬一個。
林嶽和關鵬也在,兩雙眼睛巴巴地看著病**的夕顏,一臉探究,秦錦華皺眉,“你們兩怎麽來了,”走過去擋住二人的視線。
“我好歹也是顏顏名義上的哥哥,妹妹生病,我這個做哥哥的怎麽著也該來看看吧,”關鵬說。
“蘋果是你們買的?”朱清越也覺得有些口渴,滿病房地找了一圈,也沒發現類似於蘋果或者其他水果的東西在哪,“就買一個?”
“我們不是來的急麽?不知道顏顏要住院,蟠子和威少已經去買了,”林嶽說。
“那個名義上的哥哥,去替你妹打壺水來,”秦錦華將茶壺遞了過去,又支使林嶽去叫護士來換鹽水,最後,在夕顏的病**坐下,摸摸她的額頭,燒好像退了一些,沒那麽燙了,從汪喬手中奪過還剩半邊的蘋果,“她還病著了,不能吃太多,”隨手丟垃圾桶裏,不顧小丫頭的怒瞪,問汪喬,“這個蘋果哪來的?”
“跟隔壁借的,剛一抱著蘋果的小孩走錯了病房,顏顏要吃,我又不放心丟她一人在這,便跟那小孩媽媽借了一個,借完,他們四人就來了,”汪喬說到這個,就樂的不行,朱清越問,“別不是又像上次酒醉那樣……”人格分裂了吧!
汪喬點頭,捏捏夕顏的小臉,“可愛的不行,”
“她麵薄,這事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秦錦華冷著臉警告汪喬,像夕顏這種的,他在A市時,有問過專門的心理醫生,醫生也問了一下關於她年少時的生活環境,最後得出結論是,這是一種潛意識的人格分裂或者說是掩藏起來的第二性格,尤其像她這種單親家庭有著傳承責任的孩子,年少時,有些天性被壓抑的太過,便會在神經麻痹過後,展露這種性格。
就好像她年少時沒有豐富的童年,因為過於早熟而沒有像別的孩子一樣撒過嬌、耍過任性,有過單純的童年,便會在酒精過後,變的像孩子一樣,任性、撒嬌、渴望關愛。
說白了,就是缺乏關愛導致的心裏疾病。
所以秦錦華才說,他家孩子可憐,中醫世家出身,卻無法自醫,或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病’!
可是,不管是心裏疾病,還是掩藏起來的第二性格,他不想太多人看到顏顏這樣,太招人稀罕了,之所以不防著朱清越,是因為他知道他愛的是喬喬。
別人,他就不敢保證了。
“我知道了,他們跟你們就是前後腳到的,應該沒有發現,”汪喬有些不確定,四人剛來,蟠子和威威就被她支使著去買蘋果了,這段時間,顏顏也沒說什麽話,就隻乖乖地吃她喂的蘋果,當然那乖的摸樣也夠稀罕人的。
秦錦華臉色不太好,薛蟠子和朱威威回來了,除了蘋果,還買了葡萄、草莓、桃子、西瓜等水果,東西沒放下,薛蟠子就湊到秦錦華跟前,小聲問道,“華哥,洛洛的電話你知道不?她是不是回家了,”
他本來是想問顏顏的,但是聽汪喬說顏顏因著洛洛走大哭了一場,這病也是急出來的,不讓問。
“她不是你們先認識的麽?怎麽沒問人家要號碼?”
“要了,她說沒手機,那啥,我尋思著你和我哥不是讓她給買古董麽?應該有留下聯係方法吧,”
“沒有,她留了我們的電話號碼,”
“那顏顏呢?”兩人可是表姐妹,關係那麽鐵。
“要是有,她能急火攻心進醫院?”能哭成那樣。
薛蟠子片刻茫然之後,一臉頹然和灰敗,丟下水果,就先走人了,關鵬說,“好歹都是朋友一場,就算做不成戀人,也不用這麽……”絕情吧!
“大蟠這回好像是動真格的了,”林嶽說。
“他哪回都像動真格的,這會最像,”朱威威說。
“別說大潘,就是我都覺得很失落,你說大家這段時間玩的也挺happy的吧,我爸還送了四金給她,四金是什麽?那是男女定親才有的,我都把她當我媳婦了,還想著卯足勁兒跟蟠子好好爭一爭呢?結果人揮揮手不帶一片雲彩地走了,就我們這幫傻逼還在叫著勁兒呢?就算走,也至少給我們說一聲吧,電話都不留一個,她可真灑脫……”關鵬碎碎念道。
“廢什麽話,趕緊跟著去看看,”朱清越照著三人尾椎骨處,一人踢了一腳。
待四人走後,朱清越和汪喬也去買晚飯了,病房裏就剩兩人了,秦錦華額頭湊過去,抵著她的額頭試體溫,還是有點燒,問,“還渴麽?”
“渴,”
倒了杯開水喂她,不等放涼,就著勺子吹冷喂,隻一口,人就不願喝了,扭臉推勺子的。
“怎麽了,不是渴了麽?”
“不好喝,不甜,”
這不廢話嘛,白開水怎麽會甜,秦錦華勸了半天,說你生病了,生病的人多喝開水才能好的快,可人小嘴一撅,“不喝,不甜,”看看草莓,又看看他,嘴裏含著三個字,“我要吃,”
“不行,涼,你還病著呢?”
“就要吃,”說著,就夠著自己拿,胳膊上還掛著點滴呢?
秦錦華算是看出來了,就算是人格分裂,回歸小孩性子,人也是最擰巴最傲嬌最拗的孩子,偏又是最招人疼的孩子,“祖宗,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坐著,我給你去洗,成了吧,”
“還要吃那個、那個……”幾樣水果除了蘋果都點了一遍。
嬌氣的樣,把秦錦華的心都嬌軟了,一樣洗了一些,用刀子切成塊喂她,“好吃麽?”
“好吃,”小嘴吧唧著。
“那你說說我是誰?”秦錦華想知道,她第二性格出現時,還認不認識他。
夕顏歪頭看了他一會,“秦錦華啊,”
秦錦華覺得自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聽完她的回答後,鬆了一口氣,還好,隻是變嬌了,並不是不認識他,又喂了她一塊草莓,“那我是你什麽人?”
夕顏嘟著嘴不說話,眼睛亮閃閃地看著他,“我是你男朋友對吧,”
還是嘟著嘴不說話,眼睛亮閃閃地看著他,“再這麽看我,我就親你了,”
說話了,“不給親,”雙手捂著嘴。
秦錦華嗬嗬笑了起來,將果盤子放到桌上,扣住她打點滴的胳膊,勾著小腰給摟了過來,“就親,”含上粉嫣嫣的小嘴,吸吮輕咬,輾轉纏綿,終是不甘淺嚐,輕敲牙關,靈活的舌攻城掠地,在她迷惘的瞬間,放肆地掠奪她的甜美。
直到夕顏喘的不行時,才放開,輕輕啄著甜甜的小嘴,啞著聲音問,“喜歡我這樣親你麽?”
這個時候夕顏顯然比正常的時候要誠實許多,拿一雙晶晶亮的眼眸望著他,想想,說,“喜歡,”
秦錦華雙手捧著她的臉頰,激動的不行,“我的小乖乖,怎麽這麽招人疼呢?”從額頭、眼睛、鼻尖、臉頰、一路親到嘴巴,唇齒糾纏,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有人敲門。
夕顏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然後她覺得很熱,好像被什麽東西包裹住一般,掙脫不開,很難受,然後她醒了,入眼的是一片白,空氣中隱隱的帶著一些消毒水和洗發水的混合氣味,循著洗發水的香氣,她看到一個人,一個熟悉的讓她有些咬牙的人——秦錦華!
為什麽他會跟自己睡在一個**,且自己還被他抱在懷裏?
她下意識地掙紮著,就見秦錦華不滿地皺了皺眉,嘀咕了一聲,搭在她腰間的手一收,不由分說將她重新卷入懷中,按住她的腦袋,埋進懷裏,輕輕拍著,“囡囡乖,乖囡囡,”
夕顏一愣,臉一下子紅了,囡囡是江城的方言,是小女兒的意思,這樣的昵稱隻有很親很親的人才叫的,不禁有些羞惱地推搡他道,“秦錦華,你起來,你起來,”
秦錦華哼了一聲,迷迷糊糊地蹭著她的臉頰,親了親,說:“寶貝,我再睡會,昨晚讓你折騰的夠嗆……”
水裏有安眠藥的成分,晚飯過後,夕顏就睡了,汪喬跟朱清越也回家了,留他一人守在醫院,半夜時分,夕顏不知做了什麽噩夢,哭的那叫一個可憐,然後,他發現她的燒又反複了,值班醫生給打了一針消炎退燒針,又開了些消炎退燒藥給她吃,藥片太大,丫頭嫌苦,喂一顆吐一顆,怎麽哄都不肯吃,最後,沒法,他隻能用勺子碾碎了硬灌進嘴裏的,結果可想而知,鬧了大半個小時,又是抓癢癢,又是喂水果,又是哼歌的,這才把人哄睡著。
折騰的夠嗆,這話說得何其曖昧,夕顏的臉‘轟’的一下發燙起來,看看自己的衣服,不是昨天的那身,一下子聯想到……聲音驟然提高,“秦錦華,你起來,”
秦錦華皺了下眉頭,慢慢地睜開眼,反應慢半拍地看看天花板,然後轉到夕顏臉上,見她氣呼呼地瞪他,小臉白慘慘的樣,也有些急了,“怎麽了?又做噩夢,又發燒了?”
“你為什麽會在我**,我怎麽穿著病號服……”
聽她這麽一問,秦錦華知道她的病應該好了,但是病中的事也忘記了,“昨晚你發燒了,還記得麽?”
夕顏一臉茫然……
“39.8,醫生說再晚一會送到,你就燒成肺炎,很可能就燒傻了,你發燒的時候哭著要找洛洛,找爺爺,我抱著哄了許久才好的,然後就特黏我,離開一會都不願意,吃飯、喝水、吃水果都要我喂,還有洗澡……當然我是正人君子,洗澡是喬喬給洗的,衣服是她幫忙給換的,不過,睡覺時,你死活都讓我抱著睡,”秦錦華半真半假地說著,“抱的可緊了,”
“你……騙人,”夕顏小臉慘白。
“不信,可以問問喬喬和清越,他們昨個都在,當然,我有封他們口,不許他們出去亂說,”
“……”
“你要還是不信,我這兒還錄了音,要不放給你聽聽,”說著,拿過手機打開錄音,就聽夕顏帶著哭腔說道,“不吃藥,苦,”“苦,要喝水,”“不甜,要吃草莓,”“癢癢,撓撓,”
“嗯,老公抱抱睡,”
當然,老公是秦錦華誘著她叫的。
“夕顏那個小白眼狼,老子跟孫子似的照顧她大半宿,沒落到好不說,還跟爺甩起臉子來了,不搭理爺也就算了,居然還跟學校申請要住校,當爺是什麽?病的時候,一嘴一個老公地叫著,病好後,就當爺是洪水猛獸,躲著爺是吧,”
秦錦華很惱火,小丫頭病一好,就又跟自己擰巴上了,打出院就一句話不跟他說,這會兒還背著他要住校。
這兩天他也檢討過自己,就那錄音——那‘藥’下的有點重,可就她那擰巴勁兒,‘藥’不重,得擰巴到什麽時候。
“人不管你叫爺爺嘛,這爺爺是白當的麽,現在的爺爺在孫子麵前可都是孫子,”朱清越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心說,這能怪誰啊,還不是怪你太激進,前腳出院,後腳就把自己的行禮搬了過來,明知道小姑娘麵皮薄,最重臉麵,還把人‘出醜’的樣子錄了音,這不是逼人翻臉麽?
“爺就是手欠,真不該管她,讓她燒成傻子算了,爺就當養了個漂亮的傻媳婦,總好過現在病好後繼續氣爺,”
“少得了便宜還賣乖,那晚你豆腐少吃了?”
就是豆腐吃多了,才冒進的麽?就算吃不了,抱著睡也舒服。
“你一激進不要緊,連帶著連我也沒媳婦抱了,”
汪喬不放心夕顏,跟著一起住校去了。
“回頭你去找那一中的校長,讓他給兩人安排個大通鋪,二十幾口人住在一起的那種集體大宿舍,把那些打呼的磨牙的汗腳丫子不愛洗澡又懶又饞不好相處的女孩都安排進去,我看她們能忍到什麽時候,”
要不是兩人背著她們直接找的校長,且校長也說了有床位,他也不用出這損招。
“你可真損,就算人一中校長給我這個麵子,一中也得有那種能住的下二十幾個人的大通鋪宿舍啊,更何況還要找齊那些打呼的磨牙的汗腳丫子不愛洗澡又懶又饞不好相處的女孩,你真當我是如來佛,有那本事!”停停說,“最多安排個八人床位的,就顏顏那一點動靜就睡不著的主,這就夠了,”
“成,打呼的磨牙的汗腳丫子的也丟兩個進去,”秦錦華恨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