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笑,美人蕉

40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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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高考是要回戶籍所在地參加考試的,若夕顏回江城,夕怡謹肯定要帶著雙胞胎跟著一起回的,老婆奴的關景山倒是想妻走夫隨,可當初秦崢嶸為了照顧他思妻心切,便將A市的工作一手包攬,讓他在青城陪伴老婆兒子順便接管青城的工作,若是跟著去了江城,這青城的一攤事丟給誰?他就是想兒女情長,也得為幾個孩子多掙點老婆本,恩,還有顏顏的嫁妝,一時間撓心撓肺,舍不得老婆,放不下事業,典型的愛美人也想要江山。

夕顏倒是說她能自己照顧自己,不用老媽陪著,可高考是人生大事,夕怡謹相信女兒,關景山也不放心,大胖兒子他是愛的,但還是有那麽一丟丟的遺憾,當初他可是一門心思的以為是龍鳳胎來著,還想著再生個像顏顏這般乖巧懂事漂亮的小女兒,該是怎樣的美哉,他肯定是要往天上寵的,結果,兩大胖小子,他這輩子是沒女兒命了,隻能將滿腔的愛女情結都給了夕顏,因此,不放心夕顏一人在江城生活,哪怕有忠伯忠嬸照看。

他不放心?秦錦華更不放心,好容易坑蒙拐騙得來的寶貝哪肯丟回江城的狼窩,那賊心不死的許歆,有師兄情誼的龐東林,可都在江城守著呢?就等他的寶貝羊入虎口呢?

便舀了孟敏及她家人說事,說這兩年孟家就沒消停,每回送夕顏回去不是堵在藥房門口潑婦罵街,就是摟著兒子哭天哀地,上次寒假回去孟敏大侄子還糾結了一幫地痞小流氓上門鬧事,還聲稱要毀了夕顏的容,雖然那些人都被秦錦華帶人警告並解決了,但孟家有恨,就怕一個沒看住就讓夕顏和夕姨遭了罪。

這麽一說,關景山更是不放心了,夕怡謹倒是不怎麽怕孟家人,好歹也是打了十幾年交道的人,對孟家人也算是多有了解的,不過是一些欺軟怕硬,外狠內軟的小市民而已,雖惱恨夕顏和她,卻也不敢當真對她們怎麽著,都還指望王翰景拿錢養兒子呢?

不懼孟敏,卻要防著王翰景的弟、妹王翰俊和王婧琪,那兩才是真正的麵慈心毒,夕家的東西,王翰景念著父女情誼或許不會惦記,這兩卻是不會放手的,自打自己生了孩子後,他們越發的愛以叔姑名義接近顏顏,打親情牌,正值高考,她不願夕顏分心,雙胞胎還小,她還真沒有多餘的精力跟他們周旋,這麽一想,就跟夕顏商量,能不能將戶口轉到青城,反正上大學戶口也是跟著學籍走的。

夕顏當然是想回江城的,那兒是她的家,可一對上雙胞胎那無齒的笑顏和關景山那巴巴的老眼神,就妥協了,她這邊頭一點,那邊關景山就雷厲風行的托人去轉戶口,與此同時,秦錦華跟李堯合作,拿下了A市的一塊大型商業區用地,加上手頭上的工程,一時間,秦崢嶸忙的腳不沾地,按說這商業用地是秦錦華拿下的,該他負責的,可架不住人家大學還沒畢業,沒法,關景山隻能將手頭上的工作交給他負責,自己去A市幫忙,臨走時,連磨帶纏地將老婆和兩大胖兒子給帶走了,至於夕顏和關鵬,有關二姑照看他放心的很,而夕顏轉戶口的事也由外甥朱清越跟進。

什麽時候都是朝中有人好辦事,甭管跨市還是跨省,秦錦華拿著夕顏新出爐的戶口本,那叫一個美啊,摩挲著那戶口本上的人名就跟摩挲他媳婦的小臉蛋一樣溫柔,要是這名落在的是他家的戶口本上,那就更美了。

藏好啊,藏上個兩年指不定就如願了,朱清越笑著說。

有個太了解你的好兄弟也不全然都是好事,一點小心思都藏不住,秦錦華捧著戶口本看了又看,心想國家這婚姻法也真不近人情,女孩十八歲算成年,幹嘛非要滿二十才能拿結婚證啊,十八歲挺好的啊,尋思著等夕顏高考結束,就到兩家父母跟前明了關係,他這兩年表現的還是可圈可點的,看夕怡謹那樣也是喜歡他的,求著當個女婿應該問題不大,這麽一想,便理所當然的將戶口本往兜裏一揣,隻等丫頭滿二十,他領著她去民政局。

揣好戶口本,秦錦華安心地開始說起正事來,“那事查的怎麽樣了?誰牽的線?”

青城是三線重工業城市,經濟水平一般,房價居低,因此這邊的投資主要以投資酒店、娛樂、承包政府部門改造和擴建工程為主,他們是混黑起家,一些暗地裏的買賣也還在幹,自古水至清則無魚,就連路邊賣燒烤的都能掛著羊頭賣狗肉,更何況他們這一大攤的事,黑的有,灰的有,白的有,混著呢?

這一混,事就多,讓人鑽空的地也多。

“聽說趙紹輝在追你表妹季丹,”朱清越沒有正麵回答。

秦錦華冷笑,“表妹?我表妹可不在青城,不過,季丹怎麽說也是她們老季家精心培養出來的,就這麽撒出去了?不像是她的風格啊,”

“怎麽聽著自己的預備媳婦即將成為別人的女人,心裏不是滋味了?”

“預備媳婦?就她?”秦錦華癟嘴,一臉嫌棄,不過,“那位乖順了這麽多年,到這會兒才想著爭權奪利,這是鬧哪般啊,難道她以為巴上趙紹輝做侄女婿,老頭子就能多看重她幾分,秦家就有她說話的份?”

“人都說為母則強,你妹快十八了吧,好歹人家也是秦家正牌嫡出的大小姐,讓人家娘兩眼睜睜地看著秦叔將偌大的家業給你這個私生子,能甘心才怪,總歸想搏一搏的,”

秦錦華冷哼,“搏吧,不搏我還真找不到借口獨吞秦家家財,若她們真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我倒懷疑那位是不是老爺子的種,劃個圈子讓她們折騰吧,小打小鬧的甜頭我給的起,”

隻是別出了這圈,出了,就得挨收拾了,再看那趙紹輝,在他叔父的刻意放縱下,早已是五毒俱全,離廢不遠了,對女人而言,喜歡玩性.虐的他也不是什麽良人,白瞎了季丹這顆好棋子,雖說人黑的點,但樣貌還是好的,該留著拉攏更有用的人才是,這是步臭棋。

想著那季家姑侄也鬧不出大動靜,這事就放開了,“預備媳婦這話擱我這說說也就算了,出了門不許提啊,要是被我家顏妞兒聽到了又該跟我鬧性子了,”

朱清越受不了他這忽轉的一腔柔情,膈應的不行,癟嘴挖苦道,“真鬧,你才美呢?”

“別看她在你們跟前對我愛搭不理的,私下裏對我嬌著呢?上回那大波妹記得不?”

“哪個?”

“就是走我跟前忽然絆了一跤往我懷裏摔的那個,”

“哦,投懷送抱的那個,你小子一向豔福不淺,”

“就是這話,當時顏顏也這麽說來著,那一眼的飛刀,一嘴的小醋哦,酸的我到現在……”

朱清越接道,“想起來都覺得美的冒泡!”

秦錦華臉皮厚,笑容不減地說,“這女孩啊,甭管外表如何淡然大度,那心眼小的比針眼大不了多少,”

朱清越頂不愛看他這副得瑟炫耀樣,因為汪喬的心眼跟她神經一樣粗,若是有大波女往他懷裏摔,回頭她一準會問,手感軟不軟。

秦錦華正美著呢,手機響了,一看電話上顯示的是“親親寶貝兒”,臉上的笑意更盛了,摁下通話鍵,“顏顏,”

這話一出,朱清越捂著牙發出嘖嘖的怪叫,秦錦華不鳥他,眉眼帶笑地聽電話那頭夕顏說話,“我知道了,這會我也沒啥事,一會和清越一起給你和喬喬送飯去,別,別在食堂吃,這天這麽熱,食堂的原料多不新鮮,你的胃又嬌氣的很,這個時候吃壞了肚子,多影響複習啊,離的又不遠,我和清越散著步就到了,再說了,那排骨蓮藕湯是周姨從早上就開始熬的,專門給你和喬喬熬的,你們中午不回來吃,放到晚上也壞了,就這麽說定了,乖乖在學校等著,趁著別人到食堂打飯的空還能多做一張試卷,”

邊說邊收拾東西往家走,本來一句‘我們中午不回家吃飯’的報備電話硬是被他扯七扯八地聊了近半個小時,電話一掛,就聽朱清越陰陽怪氣地說,“人現在可是備考的關鍵時刻,你一個電話纏著人家聊了半個小時,這時間都夠做好幾道大題了,就你這樣拖後腿的行徑也難怪老師和家長防狼似的防早戀,”

“跟你沒拖過後腿似的,”秦錦華回呲了一句,手上麻利地給文化苑的鍾點工去了個電話,“王姨,我是華子,顏顏她們中午不回家吃飯了,廚房裏有幾個飯盒,你把飯菜打包了……不用你送,我一會去學校有點事,順帶就送過去了,嗯,都裝上吧,回頭我給鵬鵬他們去個電話,一塊就在學校吃了,”

夕顏和汪喬住回文化苑後,關二姑就給她們重新備了個專門做飯的阿姨,負責她們和關鵬、齊嶽的一日兩餐,早餐四人會在小區對麵的早餐鋪子裏解決。

起初秦錦華和朱清越隔三差五的也會去蹭飯,順便飯後蹭香,還有兩個月就高考了,兩位臨時監護人化身為營養大師,每天吃什麽都排了表,一日三餐,六菜一湯的伺候著兩寶貝吃飯,少吃一口,都得勸上半天,累狠的時候,都是兩人摟懷裏喂著吃的。

阿姨做好飯就去別家打掃衛生了,因此隻知道這幾個孩子關係好,好成什麽樣,怎麽個好法卻是不清楚的,關鵬、齊嶽習慣了,便隻管自己吃飽走人。

交代完阿姨後,秦錦華就對朱清越抱怨道,“你說我們也是從高考過來的,怎麽就沒她們這麽忙啊,連回家吃飯的空都沒有,”

朱清越笑著拽文,“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又說,“人兩一個誌向是北大、一個是軍校,放古代那都是文武狀元級別的人物,沒頭懸梁錐刺股的學習,那是兩人腦子好使,沒瞧見樓下周家小子,夜半入睡,五更起早,吃個饅頭的空還不忘做兩道習題,結果也才考個二本院校?北醫高材生,那可是幾千人中一的地方,軍校女軍官,那更是萬裏挑一的地界,不下點苦力氣能進去?像咱們當初那樣混學,要不是家裏有點款,咱就家裏蹲屋裏係了,”

“家裏蹲屋裏係怎麽了?又不是養不起,兩倒黴孩子就知道瞎折騰,我瞅著咱青城大學挺好的,幹嘛非往首都擠啊,讓人跟前看著直鬧心,老師也是,咱孩子都年級前五的名次,沒意外那北大錄取通知書都是妥妥的,一天十幾張試卷,都把我們家孩子累傻了,”首都啊,一個磚頭砸下來,十個裏八個都是官二代,剩下兩不是富二代就是權二代,再來幾個皇親國戚啥的,他這小城黑二代當真不夠看的。

煩呐!

五月的青城已經有點熱了,不怕冷的女生甚至都穿上了短衫和短裙,夕顏在穿衣方麵稍顯保守,就是在炎炎夏日也很少見她穿露大腿的裙、褲,這個時節她一身粉色套頭運動衣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長發高紮倭成發髻,露出飽滿的額頭,姣好的五官,還有那一截白嫩細致的脖頸,秦錦華本沒有色心,這會兒卻染了色意,眼珠子都看直了,他一向是個眼光毒辣的,透過這包裹嚴實的粉衣,他愣是看出了一組數字,一米六五身高,一尺八小腰,33c+酥胸,還有那飽滿渾圓的臀部,算不上性感尤物,但絕對有勾人的實力。

他的女孩終於長大了,由枝上灼灼桃花變成了粉香饞人的鮮桃,等著他這種桃人去采摘、品嚐。

饞,饞死他了。

“顏顏,等急了吧,”拎著吃食迎上前,那一貫在人前擺出的肅冷麵孔也染上了溫柔和笑意。

“還好,”

聲音清澈卻透著股無力和軟綿,連神情都是懶懶的,沒啥精神樣,瞅著讓人心疼,可恨這會是在學校,還是人來人往的教學樓前,這要在家,一準抱懷裏心肝寶貝地疼著了。

他也是個能忍的,當務之急找個地方吃飯是正經,“餓了沒?”

“餓,”

倒是幹脆的很,一上午做了三份試卷,鐵打的胃也受不住。

“早上給你裝的芒果和玫瑰米糕沒吃麽?”

“沒,今天語數外課堂小測,中間就給我們留了十分鍾上廁所的時間,下午還要考物理、化學和生物,今天之前還要將昨天發的試卷做完了交上去,寫的手都抬不起來了,”語氣略帶小抱怨,這是她對熟人才有的語氣,挺讓秦錦華稀罕的,他甚至從她微微嘟起的粉唇上看出了幾分撒嬌和依賴,這讓他的心都軟了,吃飯的時候,夕顏用右手吃飯,他就拉著她的左手在桌子底下給按摩關節和穴位,這活他熟練,自打她上高三,就沒少幹。

初時,夕顏也有些不願和掙紮得,慢慢的被他按著舒服解乏了,也就由著他給按,女人啊,都是怎麽寵著怎麽來,現在隻要他在跟前,總會慣性地將手拿給他叫按。

秦錦華吃豆腐歸吃豆腐,但當起手部按摩師來還是相當敬業的,為此還專門請教過專業的手部護理師,一揉一擼都極其專業。

“多喝點湯,王姨一早就開始熬,喝著清熱去火解乏的,”按摩的功夫還要兼顧著她吃喝,舀湯夾菜的,忙的很。

席上,汪喬跟夕顏對起今天考試的答案,她總不能遵守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這規矩除了夕顏,在座的幾位也沒人遵守,青城的規矩是,飯桌是聯絡情感的最佳場所,這兩年,夕顏也被同化了,對完數學,對英語,對完英語對語文,語文的重分在作文上,三十分的命題作文,兩人在議論文還是抒情文上有了爭執。

別看汪喬不懂愛,但她還就將這篇關於愛的命題作文寫成了抒情文,愛有大愛小愛,兩人從【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大愛論到了【既非環境所能改變,亦非時間所能磨滅】的小愛,說到愛,自然少不了說一說關於愛的詩詞,然後少不了要提提倉央嘉措,汪喬知道他是六世□喇嘛,但她不知道喇嘛跟和尚有何不同,都是出家,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斬斷情絲的麽,為什麽他寫的情詩會那麽好,那麽美,連她這個不通情愛的人也喜歡的緊,甚至還感性地低誦一段倉央嘉措的《那一世》:

那一天,

我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

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搖動所有的經筒,

不為超度,

隻為觸摸你的指尖;

…………

夕顏也是很喜歡他的詩詞的,興致一起便也跟著吟誦起來,兩個小妞兒腦袋挨著腦袋的,把飯堂當成了教室,一圈的男人在她們眼中全成了背景牆,看著兩妞跟背課文一樣認真投入的樣,秦錦華感慨,這是讀書讀傻了吧!

傻點也好。

“你們這麽喜歡倉央嘉措,高考之後,我們去西藏玩吧,去看看那布達拉宮,聽聽那轉經輪,然後站在那倉央嘉措的畫像前誦一誦他的詩詞,如何?”秦錦華說。

汪喬最是歡喜遊玩的,當即就高呼出聲,夕顏也很是渴望去看看那巍峨的布達拉宮和那綿延的西藏山脈,也笑著點頭,說好!

一時間兩人因高考而壓抑的青春和活力都現了出來,白的近乎蒼白的臉也紅潤了許多,讓秦錦華和朱清越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後來,秦錦華才知道倉央嘉措不僅情詩寫到好,禪語也是一針見血,【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說的不就是他麽?

而他最喜歡的一句是:【萬法皆生,皆係緣份,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隻為眼光交匯的刹那。】

七月又稱黑色七月,因為這個月份決定了太多人的命運,伴隨著最後一場考試的結束鈴聲是幾家歡喜幾家憂,本來秦錦華對夕顏是相當有信心的,但在校門口巴巴地守了三天後也被一幹家長弄的緊張起來,有心想問問她考的怎樣,並想好了她考砸後的安慰語:考不好沒關係,走哪你都是我媳婦,我養你!

語氣要真誠,眼神要炙熱,一定要讓她感動,然後在她身心軟弱的時候堅定兩人的關係,最好把訂婚的日子定下來。

這麽一想,美的不行,再看到和她並肩走來,一路走一路跟她對答案的孫楊後,那含笑的眼瞬間陰沉下來,淬著毒夾著霜。

再看夕顏明顯憔悴、乏力的小臉上那綻放的清澈笑顏,一口心頭血欲噴出。

在心裏詛咒道:考不上才好,落榜了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我這周有榜單,應該會隔日更!

這文被我拖的也真是讓大家失望了,先說一聲對不起,下本文一定不這樣,一定在有存稿前提下更文。

哎……

我盡量快點完結此文,其實也沒多少內容可寫了。

大約下章就能見肉湯了,然後跨越長大,不會像之前一樣慢慢長大了。

會有小虐,但絕對不會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