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笑,美人蕉

4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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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那年暑假的西藏之行到底沒有盡興,夕顏的病好後,秦錦華卻接到從青城打來的電話,即將完工的市政工程出了問題,在撤安全防護杆時由於操作不當防護杆倒塌,砸傷了八名員工,兩名重傷住院,一名工人當場被死亡,剩下五位有著不同程度的輕傷,因死了人,那工地包工頭一時承受不住壓力,跑了,這項目是秦錦華簽下來的,青城這邊也一直由他和朱清越負責,那包工頭跑了,這責得由他們兩人來擔,秦崢嶸和關景山已經從A市趕了回去。

這事鬧的挺大,都涉及人命了,饒是汪喬那般沒心沒肺的人也沒了遊玩的心思,一行人包裹一收就匆匆的回去了。

一到青城,秦錦華便讓齊嶽送汪喬和夕顏回家休息,汪喬從來都是哪兒熱鬧往哪湊的人,且這事還牽連她的達令和她的老大,哪肯乖乖回去等消息,抱著朱清越的胳膊纏鬧了好一會,到底還是跟著去了醫院。

夕顏不曉得這個中厲害,隻以為出了人命,這秦錦華怕是惹上人命官司了,雖麵上不顯,心裏卻是十分擔憂的,她學不來汪喬的撒嬌,隻偏頭拿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秦錦華,欲言又止故作鎮定卻難掩憂心的嬌摸樣,勾的秦老大那顆鐵漢心都快化成水了,這要不是身處人來人往的出站口,非摟過來狠狠地啃上兩口不可,“想去?”笑問。

“我也沒什麽事,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夕顏有些不敢直視他那雙灼灼帶笑的深幽眼眸,眼眸躲閃,玉白的小臉微微泛起了紅暈。

秦錦華微湊頭過去,小聲問,“為我擔心?恩?”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

“……”夕顏身子後仰,將他推開半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聽汪喬朝她喊讓她快點跟上,便不再搭理他,直接走人。

秦錦華心情倍好,勾唇追了上去,“沒說不讓你去,隻是坐了這麽長時間的火車你不累麽?”

夕顏以為這是他拒絕自己去的借口,便小聲反駁道,“一路軟臥過來的,哪裏會累著,”對上他一臉歡快的樣,又覺得自己這般有些上杆子了,遂有些羞惱地說,“你若不願讓我去,我就不去了,也不用讓人送,我自個打車回去也方便……”

話未說完,就被秦錦華截住了話頭,“我願意,願意的很,你知道我是最不願意跟你分開的,巴不得分分秒秒時時刻刻地跟你呆在一起,不嫌累就一起去吧,”又兀自喟歎道,“我這離不開人的媳婦喏,”

不待夕顏跟他鬧,便先一步牽起她的小手向來接他們的車子走去,夕顏因他那句臭不要臉的話激紅了臉,傲嬌地掙紮道,“你放開,我自己能走,”

秦錦華幹脆將人整個地撈抱在懷中,摟著小腰,附在耳邊嚇唬道,“再鬧,親你了,”

誰在鬧?夕顏圓睜著大眼氣呼呼地瞪他,這人,這人什麽時候都沒個正經,真是討厭!

這炸毛的樣兒,秦錦華是真愛看,“再瞪,真親了,”又逼近了兩分。

“秦錦華,你不要臉,”夕顏推不開他,怒紅著臉罵道。

秦錦華嗬嗬笑出聲,“嗯,隻要你,”他家寶啊,還是大學生大才女呢?這詞語匱乏的,都兩年了,也不知換個詞。

“……”

人不要臉則天下無敵!

素來工地和煤窯都是高危險行業,傷亡事件總是避免不了的,大家都是出來掙錢養家的,出了事多半會選擇私了,小老百姓的最害怕跟權貴、法院打交道,那都是丟錢不見底的地,以往這種事的糾紛衝突點在賠償款上,遇到黑心的承建商,打上幾年官司都撈不到半分錢,還將一家人都拖累死,秦家雖是混黑出身,但這種靠勞力和性命掙的血汗錢他們是從來不昧的,事情一發生,秦錦華跟他爹就通過助理和新委派的負責人跟醫院交代了,看病要緊,藥隻管揀好的開,一切費用都由恒盛承擔,至於死者,自然是讓律師跟家屬協商賠償了。

隻是,眼見醫院大廳門口,一群披麻戴孝的男女老少跪了一地,一個個麵帶哀戚,眼圈通紅,秦錦華皺起了眉頭,“怎麽回事?”

去接他們的助理小王湊過來壓低聲音回答,“這些都是死者家屬,”

秦錦華一黑二代,什麽場麵沒見過,十五六歲那會就帶著人去收高利貸,見那些黃賭毒們為了籌錢將兒女都賣了,逼良為娼的事他也不是沒見過,沒做過,看這情況,哪裏不知這是怎麽回事,什麽場合都講究個文場、武場,你家親人死了,哭一哭,鬧一鬧,這在情理之中,大家都能體諒,但在醫院門口扯白布,一家人老老小小過來嚎喪,就整的就是武場,“他們要多少錢?”

助理小王說了個數字,秦錦華冷呲一聲,“倒是敢要,”

五十萬?以青城的生活條件,八萬塊錢頂天了,年前薛潘子一同學的姐姐被撞了,人家隻願意賠三萬塊,他姐姐還不足三十,兩個侄子一個八歲,一個五歲,走了潘子的關係,也不過是多要了五萬塊。

這李二貴今年五十有八,雖上有七十歲老母,下有兩兒三女,但都已成家,且孫子孫女都好幾個了,去年還添了一曾孫,算是四世同堂了。

這樣的人不算壯勞力,沒有未成年兒女,就算是告上法院,也不會比這賠得多,秦崢嶸看在他們一家老小委實不少的情況下,答應給十萬,另外承諾給李二貴的兩個兒子重新安排個工資高沒危險的工作,還承諾資助李二貴的三個正在上學的孫子、孫女一直讀完大學,畢業後安排工作,這樣的待遇在青城以往的人命官司中算是頂好的了。

當時談時,李二貴的老婆是同意的,兩個兒子、媳婦也是麵帶欣喜色,隻是後來被她女兒女婿叫出去後再回來後就變了主意,一口咬定要五十萬的賠償,不然就打官司,把這事鬧大。

又聽助理小王說,那大女婿也是個小包工頭,知道的東西挺多的,跟他們交涉時,就說了,做生意的最怕有負麵新聞,出了這事,那邊的工程已經停了,這事不解決,那邊的工程就沒法在規定的時間內交公,損失的可就不是百十來萬這點小錢了。

這事若是見了報,對恒盛公司的企業形象也是有損的,又說了好些話,是個清明人,句句都在點上,按說這樣的談判他們占了上風,隻是,秦家人哪個是被嚇大的?

“打官司?告訴他們,我們老秦家最不怕的就是打官司,”秦錦華對助理小王說。

那邊李家人見有人進來,像是約好般,本是小聲抽泣的忽而嚎哭起來,數李二貴的媳婦哭的最為響亮,坐在地上,手抓著腳脖子地嚎,“他爹啊,你就這麽走了,撇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是怎麽活啊,娘她身子不好,常年喝藥,聽說你沒了,哭的都厥過去了,這會還昏昏沉沉地喊著要同你一起去呢?白發人送黑發人,你就這麽去了,讓娘以後可怎麽活啊,你這是生生挖娘的心,挖我的肝啊,”

擤了個鼻涕,繼續嚎,“咱大娃子打小身子骨差,一點重活都不能幹,二娃子去年又傷了腿落了殘疾,全家人吃喝拉撒都指著你過活呢?你就這麽走了,要我們娘幾個以後的日子可怎麽活啊,娃他爺啊,咱大寶、小寶都是出息的,今年都考上大學了,給你們李家祖宗長臉了,可兩孩子那一年小幾萬的學費上哪找啊,小娟也要上高中了,那大幾千的擇校費你讓我這老婆子去哪刨啊,你倒好,兩眼一閉兩腿一蹬,就啥都不管了,丟下這麽一攤子老老小小,你讓我怎麽過啊,”

她旁邊跪伏著的幾個閨女、媳婦跟著和聲道,“爹啊,我苦命的爹啊,女兒還沒好好孝敬您您就走了,爹啊……女兒不孝啊,”

“爹啊,您怎麽就不等等你的乖曾孫啊,你乖孫孫還等著長大給他親祖祖打酒喝呢!”

一時間哭天搶地的,“爹爹”“公公”“爺爺”“外公”“大伯”的一陣哭喊,農村人兄弟姊妹多,結婚又早,因此這陣仗整的挺大,夕顏自己哭不愛出聲,亦沒聽過農村所謂的嚎喪,見她們哭的這般聲嘶力竭,心裏也難過的緊,到底是一條人命啊,這也是個眼窩淺的,小淚兒就這麽滴滴答答的跟下小雨似的,把一旁的秦錦華疼的不行,他不像夕顏沒見過啥市麵,這種場麵他見多了,這幫人嚎的是響,但那淚兒加起來也沒他媳婦一人流的多,流的熱,流的真,聽聽那一口口的話啊,哪一句不是點著要錢呢?

“你幫幫她們……”夕顏走過來拽著秦錦華的胳膊,眼巴巴地看著他說道。

秦錦華心道,你現在不跟我保持距離了?這也是個冷心冷肺的,人家老的老、小的小在那哭的動天動地,他心裏隻念著夕顏方才一下車就跳離他老遠的事。

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裏拿出一方手帕,輕輕柔柔地給她擦著小淚,“幫,我幫,來了不就是為幫她們的麽?隻是這會兒她們哭的這般淒慘,就是我去,她們也沒心情談不是,讓她們哭哭,發泄完悲痛,我再過來跟他們主事人談,先去見過我爸和關叔再來,”

夕顏點頭,一幹人從另外一個通道上後麵的住院部去看傷者。

秦崢嶸剛慰問完傷者出來,正和主治醫生說話呢?那五個輕傷問題不大,在醫院住個十天半月給點慰問金營養費就了了,兩個重患一個腿骨骨折,一個頭部受創,做了手術,休養個半年也沒啥問題,隻是賠償方麵還要繼續談。

這兩人都是壯勞力,家裏孩子都還小,賠償方麵要多給一些,隻怕醫藥費加賠償款要比那李二貴多些,不過,能保住人命,錢財方麵也就不算啥了!

秦錦華叫了聲,“爸,”

夕顏紅著眼跟小媳婦似的被他牽著,她隻顧著傷心了,也沒注意,扯了個笑臉跟秦崢嶸打招呼,“秦伯伯好,”

秦崢嶸微笑著點頭,“顏顏來了,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給伯伯說,伯伯替你削他,”視線不動聲色地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夕顏這會也反應過來了,一使勁掙脫秦錦華的大手,臉紅紅眼紅紅地回道,“沒,沒人欺負我,我……”

“剛經過一樓大廳,看見李二貴家人在那嚎喪,替他們難過來著,”秦錦華替她答道。

“顏顏不傷心了,那李二貴命裏就有這一劫,”歎了一口氣,“沒出這事前那李二貴就被查出患有肝癌,末期肝癌,就是躲過了這劫,也活不了兩月,這麽走了,也能給家人弄點賠償,對李家人來說,其實是福不是禍,”

夕顏愣怔,她不傻,被秦錦華帶了兩年,有些事兒她多少也知道一些,潘子同學姐姐那事她聽汪喬說過,她自小不差錢,在錢財方麵沒有多大概念,但八萬塊錢對好些人來說都是挺大的一筆數目,聽說潘子同學姐夫前腳拿了三萬塊,後腳就托人給孩子找後媽,得知潘子替那同學跟人家又要了五萬塊賠償,便叫了一幫親戚到潘子同學家索要那五萬塊。

潘子脾氣大,當時就叫了兩車人將那姐夫暴打一通,肋骨都斷了兩根,完後丟了兩萬塊錢,那家人屁都沒敢放一個。

這會兒再回想那李二貴一家子的做派,哭的雖響,卻也句句不忘拿錢說事,這般對待親人的死亡便變了味,還是難過,隻為李二貴,人都死了,家人卻為了多要一些錢舀了屍體不讓他入土為安,七月的青城熱的像個大火爐,這樣的天氣,那屍體隻能放在冰櫃裏冰凍著,活著為一家人勞作苦錢,死了還不得清淨,在冰櫃裏冷凍,冷的是身,還是心?

秦崢嶸知道丫頭沒經過事,心思單純的很,不願拿這種糟心事讓她胡思亂想,隻是也不想她太過單純被有心人利用,這才點明內中因由,見她情緒波動,知曉她聰慧,一點就通,滿意地點點頭,笑著轉移話題問,“顏顏,西藏好玩麽?”

“好玩,”

“沒盡興吧,待這事了了,伯伯出錢,你們再去好好地去玩個痛快,那個,香港也不錯,伯伯的朋友給了幾張旅遊卷,到時候讓華子帶著你們幾個小的好好去耍耍,”秦崢嶸笑著說。

樂的汪喬帶頭就跳了起來,香港啊,古惑仔的天堂!

秦錦華眼見夕顏又跟他拉開了距離,不禁哀歎,多好的機會啊,三叔怎麽就沒在呢?

“爸,三叔呢?”四下張望一番,那小心思藏都藏不住,他帶顏顏過來可不是單單為安她的心,他是想趁機把這關係明了。

“小飛飛受了涼,你三叔、三嬸帶他去兒科門診了,”

雙胞胎,哥哥叫關逸晨,弟弟叫關逸飛,兩人雖是足月生,但弟弟體質到底不如哥哥壯實,雖不至於體弱多病,但每年也要比哥哥多生兩場病,夕顏對雙胞胎還是很疼惜的,照料起來比她媽還細心,雖心裏急,但最起碼的禮儀還是懂的,跟秦崢嶸說了下,待他同意之後,方才離開,步伐也是穩中帶健,不顯淩亂,“好久沒見小舅了,秦叔,我去打個招呼先,”朱清越說。

“去吧,”

汪喬有些猶豫,她跟來是想聽點內幕的,可朱清越一把拽著她走人了,“那我也去看看,”關鵬說。

雙胞胎的摸樣都隨了夕怡謹,白白嫩嫩的,煞是好看,兩人雖跟夕顏更親一些,但叫起‘哥哥’來也是軟糯可人,因此關鵬對這兩個跟他爭奪家產的弟弟倒也有些喜歡,主要是夕怡謹這個後媽不招他討厭。

齊嶽一看,得嘞,他也去吧!

待人走後,秦崢嶸問,“這事你怎麽看?”

“李二貴的大女婿的確有點能耐,不過一個小包工頭的能耐是不是也太大了點,居然連咱們的交房日期和逾期不交的賠償數目都知道?要說後麵沒人攙和,”搖搖頭,“我是不信的,”冷笑一聲,“這錢啊咱給得起,但不能給,有些時候不是退一步海闊天空,而是一步退步步退,不能開這個頭,開了頭,就收不了尾嘍,”

秦崢嶸眉頭皺著更緊了,麵色一冷,“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麽?”

“查到一些,”秦錦華挑眉,有些漫不經心,“給點甜頭,我願意,但是撐了胃,我就得幫他們消消食了,”

秦崢嶸沉吟片刻,“我老了,以後這些事你自己看著辦吧,不用知會我,”

“恩,”這次是他大意了,也沒想到一直小動作不斷卻甚為謹慎的他們,這次居然會這般冒進,錢可以撈,權可以奪,但吃裏爬外,算計他的卻是不能有的。

逼近了他的底線,就是老爺子在,他也得給他們治治。

公事談完,說私事,“顏顏,你們?”秦崢嶸一臉問號。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秦錦華倒也直接。

“什麽時候的事?”秦崢嶸一臉認真,“錦華,旁人也就算了,顏顏可不是你……”

“爸,我媳婦您兒媳婦就顏顏了,”秦錦華比他爹還認真。

秦崢嶸笑了,是了,他兒子從來都是小事亂亂,大事不糊塗的主,若不是認準了,哪裏會主動去招惹,若不是要定了,哪裏會帶到自己跟前來,“好兒子,有眼光,”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幾興奮的樣,秦錦華也樂了,“那是,誰叫我是您兒子呢?”

“嗯嗯嗯……有時間帶她去見見你媽,”說到這兒,喜氣淡了許多,原該犀利的眼神露出幾許憂傷。

“去過了,我媽挺喜歡她的,”

“恩,顏顏是好孩子,各方麵都沒得說,這樣的兒媳婦你媽該喜歡的,”秦崢嶸哆哆嗦嗦地從脖子裏拎出一個玉佛來,“男帶觀音女帶佛,這是你媽從小帶大的玉佛,那年我去威海時,她親手帶我脖子上的,說是留給我的定情信物,你拿去給顏顏吧,”

這個玉佛,秦錦華知道,小時候他媽當笑話講給他聽過,說他爹小時候看話本看多了,說人家男女相愛,都要互贈信物的,然後他爹用一塊老銀片換了她的明朝暖玉佛。

這會兒銀片就帶在秦錦華的脖子上,想著這玉佛給顏顏帶也挺好的,當傳家寶傳給下一代,不過,對上他爹那張極其不舍的老黑臉,半天了那玉佛都沒從脖子上取下來,知道老頭子舍不得,做兒子的要有孝心,遂笑著說,“這是我娘留給你的定情信物,你自個留著做紀念吧,我媳婦兒,我自會給她尋旁的好東西,”

“唉,”秦崢嶸一點都沒有推讓的意思,順手將玉佛揣進自己的衣領內,老黑臉上也有了笑意。

“那啥,爸,三叔那邊?”

“先別說,待你們關係穩了再說,別看你關叔待你跟親兒子似的,但到底比不過他親兒子、親侄子,老關家的人護崽子,都打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要知道你這個外人截了流,不在背後給你壞事就不是你老關叔,雖說這事兒還要看顏顏,你關嬸那邊都做不了她的主,但是,若你老關叔見天地在他媳婦跟前吹枕頭風,多少也會有點影響的,先看看,看看再說,”

“知道了,”

秦錦華有些小沮喪,他爹分析的有理,老關家兒孫眾多,就算關鵬、朱清越不跟他爭,關家還有旁人呢?這事還得謹慎點,不能冒進啊。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天氣轉涼,我感冒了,好幾天都沒更新,跟親們說聲抱歉,先發點上來,下次多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