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站在垂花門內,望著兩輛裝好禮物的馬車,猶豫徘徊。
老夫人一直不喜歡她,甚至不允許她在正房之前生下庶子庶女來……她一直沒有機會接近老夫人,今日是難得的機會!
她替郡主前去,即便郎君怪罪下來,她也可以說是郡主命她前去的。
王氏坐在馬車上,不斷催促車夫快點兒。
她在心裏已經預備好了,見到老夫人該如何巴結討好。連郡主那麽蠢的人,都能將老夫人哄得團團轉,讓她做來,隻會更好!
蕭玉琢安安穩穩的躺在牛車上,牛車走得慢,景延年是聖上破格提拔,朝中新貴,宅在安置在城西。離城東崇仁坊的蕭家很是遙遠,幾乎要橫跨一座長安城。
蕭玉琢一點兒也不著急,阿娘若是聽說她一大早出門,過了晌午才倒家,必然能想到她身上傷的重。
“不用走那麽快,備些點心茶水端上來。”蕭玉琢躺在綿軟如雲端的被褥裏,慢悠悠的吩咐道。
梅香吩咐了車夫,又到牛車後頭的小隔間裏去烹茶。
紅泥小爐上的茶湯咕嘟嘟冒著泡泡,慢騰騰的牛車裏,茶香嫋嫋。
蕭玉琢一麵品著湖州進貢的顧諸紫筍茶,一麵小口吃著點心,雙眸裏碎芒瀅瀅,自在得很。
牛車卻猛地一停,白玉茶碗裏的茶湯,灑出了一些在紫檀木茶桌上。
蕭玉琢心疼的看
著那茶桌,上好的紫檀木啊,這是她和離以後的傍身之物呀!
“怎麽回事?”梅香詢問車夫。
“是,是……”車夫的語氣分外緊張。
“你這是要去哪兒?”景延年清冷的聲音毫無預兆的傳來。
蕭玉琢臉上的自在瞬間灰飛煙滅,他怎麽這麽陰魂不散?
梅香緊張的望著郡主。
主仆一時都屏氣凝聲,沒人敢開口。
景延年翻身下馬,咣的推開車門。
他逆光而立,上午的驕陽為他披上了一層錦衣,耀眼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