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丫一直等到吃完晚飯,爺爺他們聊完天又各自洗漱睡下,才逮到一點空隙截住高大山:“爹,您明天就要走了,我想在您走之前有些話對您說,您過來一下,好嗎?”
看著在夜色的掩映下,小女兒有些模糊的臉和帶有一種孺慕之情的嗓音,高大山的心裏有些驚喜又有些莫明。驚喜的是,小女兒這幾天來第一次對自己露出了這種親近之態;莫明的是,不知道女兒到底有什麽話想說?非要選在大家都已經休息之後。但他也沒考慮太多,馬上答應道:“好,你等等,我給你娘說一聲。”
跟張氏打了聲招呼,高大山就在五丫的指揮下抱著她走向離河不遠的田埂處。五丫乖巧地窩在他懷裏(人肉抱枕+自動代步機,真舒服呀!),邊組織語言邊想著:
為了將自己和姐姐們盤算了很久的想法以非常自然的方式向這個爹合盤托出,她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還是“攻心為上”?又要怎麽做才能不引起“狂風暴雨”、“掌摑挨罰”?
這次可再也不像上次那樣,能“鬧”一場就萬事大吉,一定要先做好萬全的“準備”,穩步前行,才能讓自己不處於被動挨打之地。(PS:那兩鞭子在爹回來的第二天就施行了,是爹親自執行的,因為滿含對她的愧疚,並沒有下重手。可這是自己前世今生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挨鞭子,她不時刻記在心裏警醒自己,豈不是白挨了嗎?)
高大山此時的心情也很不平靜,他沒想到自己的爹娘是兩麵三刀、虛偽自私的人,這個事實讓他有些難堪,也十分地痛心。
天上的滿月又大又亮,隨著父女倆的身影移動。四野靜悄悄的,隻有草叢中蟲子的聒噪聲和偶爾從遠處傳來的一、兩下家狗的亂吠聲。
父女倆各自想著心事,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目的地。放下五丫,高大山摸著她稀疏泛黃的頭發,看著她麵黃肌瘦的模樣,心裏直發軟,溫和地說道:“好啦,咱們已經到你說的地方了,你總該告訴爹,你有什麽話要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