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矜和往常一般,端著水盆,進屋伺候惜弱梳洗,屋子裏彌散著淡淡的薄荷香氣,這世上有那麽多名貴的花草,緣何自己家的小姐卻對這薄荷情有獨鍾,子矜想了很多次,始終得不出答案。
“小姐,小姐。”子矜撩開緋色的沙幔,不由一驚,惜弱安靜的躺著,原來蒼白至透明的臉頰,此刻卻透出不正常的紅暈,惜弱雙目緊閉,眉心微蹙。
子矜顫抖著將手探過去,灼熱的溫度嚇得她又急忙將手縮了回來,定是那日淋了雨,寒氣侵體,染了風寒,小姐向來身子孱弱,自己那日就該堅決了態度,怎能放任小姐呢?
子矜又急又懊惱的踱著步子,小姐一再叮囑自己,那日之事,不可對外泄露半個字,小姐的話自己不得不聽,可是,自己又該如何向老爺夫人解釋小姐這突如其來的病症呢?
子矜不安的搓著手心,忽然她停下腳步,眼前一亮:既然紙已包不住火,不如求助大少爺,大少爺向來與小姐親厚,自己如此,也不算負了小姐之托。
子矜打定主意,看一眼病中的小姐,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書房內,納容舒玄總覺得有些煩躁不安,到底是哪裏不對?納容舒玄索性放下手中的書卷,從一旁的青花高腳瓶裏抽出一副畫卷,緩緩展開。
畫中之人,眸光似水,笑容清澈如甘泉,隻是帶了與生俱來的弱症,使那本就白皙的雙頰更顯蒼白無依。
“惜弱。”納容舒玄喃喃自語,這畫像,他不知暗自看過多少遍,她的一顰一笑,皆深深的刻在他心中,他隻需寥寥數筆,便能將她畫的惟妙惟肖。
父親給她起這樣的名字,就是因為她生來的不足,希望老天能多多憐惜,而自己,也必將為她遮風擋雨,隻求她一世安好。
納容舒玄瞧
的有些癡了,直到一聲急促的“少爺”,將他驟然拉回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