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從茶館裏逃出來之後,我便窩在客棧裏再也沒有出過門。仔細算了算,也有四五天的時間沒有見過慕葉了。
那日從茶館逃出後,景尚就突然冒了出來,與慕葉很是竊竊私語一番後,慕葉望了望暗沉的天,拋下一句“葉兒,我有要緊事處理”後便沒了蹤影。
我想,這可真過分,可我卻沒有理由發脾氣。
我敲了敲桌子,對坐在一旁嗑瓜子的君禹說:“這麽多天了,九尾也沒有露露麵。接下幾天該怎麽辦,總不能一直在這裏呆著?”
白燁吐出瓜子皮,抬了抬眼皮,說:“不然去哪兒?去白府逛一圈?對那大禮做個回訪?”
我拿起在桌邊的鬥笠戴上,十分雀躍的說:“走啊。”
君禹:“……”
……
這幾日的天氣格外的好,陽光刺破雲層,散落一地的金黃。薊州各處喜氣洋洋,看不出半點落敗。隻是腐朽是從地底下生長的,再厚的城牆、再多太平盛世的修飾,也阻止不了它的蔓延。一個王國的破落,看起來好像隻是因為一場戰爭,實質上是逐漸衰敗的命數。
我在用手在眉骨處撐了涼棚,看了看繁華的街道,歎了口氣。君禹敲了一下我的頭:“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出來玩就開心一點,幹什麽苦著一張臉?”
我白了他一眼,悵然道:“隻不過是可惜現在的景色,薊州乃至整個東澤怕是要命數將盡了。”
他神色複雜的撇了我一眼,唏噓:“小陌兒,你不是這幾天給憋的反常了吧?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想法。”
我恨鐵不成鋼:“你曉不曉得有句話叫做‘日中則移,月滿則虧’?”君禹毫不羞恥的搖了搖頭。我果真不能高估君禹的文化修養。
我想了一想,說:“舉個例子,比如一個日晷,終而複始,達到最高點的時候必然會再次到達最低點。唔,這就是所謂的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