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盡管我穿著男裝,也起不到半分遮攔的效果,姑娘們都是歡場裏的老手,最是懂得察言觀色,卻不點破,專揀稀奇古怪的事兒說,將我逗得眉開眼笑。
這世上,總有那麽幾個不長眼的東西,老是在你麵前晃悠,跟蒼蠅似的,自己還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煩。
“嗯,這地兒的確不錯,難怪那個死丫頭嚷嚷著要來,不錯,果真不錯!”一道讓我恨得牙癢癢的聲音直勾勾地往我耳朵眼裏鑽,剛剛壓下去的火氣騰的一下翻上來了!
大蔥!那個該死的大蔥!他居然也來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我一拍桌子,大喝一聲:“六十六叔,給我打!”
六十六叔這人是很有原則的,他的原則就是聽我的,不分青紅皂白。我指著大蔥喊打,他二話不說捋起袖子就上了。
砰砰砰砰,撲通撲通,嗷嗷嗷嗷……
我滿意地看著眼睛下麵掛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顴骨上一片淤青,嘴角腫得老高,倒在地上起不來的大蔥,拍了拍手,居高臨下地說:“你是個什麽玩意兒?也敢捉弄姑奶奶?不過姑奶奶心善,不想跟你計較那麽多,留你一條狗命,以後看見姑奶奶,就自覺繞路走,聽見了沒有?”
瞧著這位不知姓甚名誰的大蔥那一臉憋屈的表情,我樂得哈哈大笑,趾高氣昂地擦著油汪汪的嘴角,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愜意地歎道:“自在閣果然名不虛傳,我喜歡!六十六叔,這幾個姑娘你給我包一個月,記在七爺爺賬上就好,不用客氣。”
六十六叔嘴角一抽,臉拉得老長,卻是敢怒不敢言,賠著笑臉小心翼翼道:“心肝呐,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該回去了吧?”
我眼珠子一轉,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才用一副天恩浩蕩的口吻說道:“原本還想去梅花賭坊再玩兩把的,看你這麽一副掉了魂的樣子,那就回吧。”